林佳之前提過林東成績好，是沈言一時沒想起來。
周燕有林東教，周遠不會比妹妹好多少，多半也要麻煩林東。好在無論是他與林東，還是周家兄妹與林東，關係都不錯。沈言腦海裡不斷閃過津市的人和事，難得連書都看不進去了。看不進去就不看了，繼續看下去隻是浪費時間。見沈言這麼早就上床，林佳詫異： “睡了?”
還以為沈言有哪裡不舒服，她伸手摸了摸沈言的額頭，不燙。“我沒事。”沈言躺下： “就是想早點休息。”
林佳還不困，但難得沈言這麼早就躺下了，她放好書，關了燈，也躺下了。"怎麼了?”林佳側首： “還在擔心燕子?"“沒有，我在想要不了兩天就要小年了。”
回首這一年，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年初之時，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年末的他會是這樣一不必憂心沈安的身體，有慈愛的老師和交心的妻子，還有一片光明的前途。
沈言側身抱住林佳，低聲道： “林佳，謝謝你。”
有林佳之前，他的人生，除開親緣這一點，其他都算尋常，不好也不差，即使有比彆人好的地方，也是他努力換來的。
有了林佳之後，則是格外的順遂，順遂到他都擔心有一天醒來會發現，這一切隻是他的一場夢。
林佳回抱過去，聽著沈言的心跳，她溫聲道： “不用謝我，我們夫婦一體，你好也是我好。”
她可以靠醫術施恩於人，但她更希望沈言能成長起來，成為比錢老師趙老師更厲害的人物。也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沒從政，不然還是自己握有權利更好。不過這個時代與大興朝不同，即便他們沒有權利，也能過得不錯。
這日過後沒兩天，沈言帶回來一個厚厚的信封，研究所負責人給他的，說是林佳的診費。“他說你太忙了，就不請你去研究所了，直接讓我帶回來。”沈言道。
林佳的確很忙，不僅要給趙秀顧良做針灸，空閒的時候家屬院也會來人找林佳看病。林佳接過信封打開，好厚一摞大團結，數了數，一共兩百張，比林佳預料的多了太多。她是救了趙秀，但趙家人已經給了一筆不菲的診費。
至於當天受傷的其他人，她隻做了初步的處理，而且他們傷情沒那麼嚴重，是以林佳一開始就沒算這些人。
“會不會多了點?”
“你要還回去?”
“不要。”
林佳把信封收起來，又不是她主動要這麼多，再說了沈言這些研究員的工資就不低，她這一點錢，說不定比不上一個研究員一年的工資。
二月九號這天，沈言回來說研究所的所有項目都已經結束，已經定了十二號的車票回津市。
第二天，在顧家吃飯時，林佳提起後續的治療。
第一次來顧家前，林佳是打算她在滬市的這段時間裡，能治多少就治多少，總比沒有治療要好，但顧家人的意思是要去津市找她繼續治療。
“我回津市待不了多久，最多元宵節後我就會北上去首都，若你想繼續治療就去首都找我。”林佳道。
從津市去首都要兩天兩夜，但滬市去津市以及去首都花費的時間差不多，林佳不覺得這對顧良會有什麼影響，就是目的地變了而已，但她話說完後，卻看見顧良皺了下眉頭。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人皺眉。
老奶奶的語氣也很微妙： “首都啊。”
老爺爺道： “顧良的身體更重要。”
林佳是大人，會察言觀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但沈安還小，見狀問道： “奶奶，你不想去首都嗎?"
老奶奶慈愛地摸了摸沈安的額頭： "想，但也不想。"沈安歪了歪腦袋： “什麼意思?”
老奶奶抬頭朝首都的方向看了一眼： “首都有奶奶很想念的人，也有奶奶不想看見的人。”沈安眨眨眼： “那你隻看你想念的人，不要去見你不想看見的人。”老奶奶輕聲： “如果有這麼容易就好了。”
吃完飯稍作歇息後，顧良把林佳請到書房，問診費如何給。
林佳沉吟半晌後道： “你現在還沒有明顯好轉，等你能站起來了再決定給我多少診費。”這也就是說萬一治療沒有效果，顧良可以不用給診費，但從另一方麵來看，也是林佳對她醫術的自信。
林佳走時，老奶奶問她明天還來嗎?
林佳說來。沈言今天在研究所收尾，處理一些後續工作，明天就不用去研究所了，他們商量好了，決定明天來市裡逛一逛，給顧良針灸就是順便的事。
老奶奶歡喜道： “那我明天多做兩個菜，也讓沈先生嘗嘗我的手藝。”
/>老爺爺： “什麼先生，得叫同誌。
“不要緊。”林佳道： “我倒挺喜歡先生這個稱呼，感覺更優雅。”
老奶奶瞬間有種找到同類人的感覺： “我也這麼覺得，同誌這個稱呼雖然也沒什麼錯，但我個人還是更喜歡稱呼先生。”
說著她低下頭，對沈安道： “小沈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