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沒費多大力氣就說服自己暫時先不回血族城堡,反正隻要主角受不出現,劇情線裡,他這個惡毒男配的存在感基本等同於無,出不出現的,也沒什麼所謂。
於是,白穆接下來幾天的生活可以簡單概括為:殺吸血鬼、殺吸血鬼、休息,殺吸血鬼、殺吸血鬼、休息……
銀刃的劍光又一次落下,對手化作飛塵消散,白穆也拄著劍踉蹌了一下。
他按著突然頭暈的腦袋,有點緊張的問係統:“我是不是中了什麼詛咒?”
維爾特的精神抗性實在太低,精神類技能對他簡直一用一個準兒。
係統掃描了一下白穆的身體,頓了一下,解釋,“你餓了。”
白穆當即就想反駁“胡說八道”。
他的饑餓感屏蔽是按照開啟次數來計算扣除積分的,白穆可不想花個五千點再開一次,所以從打開了就一直沒關上。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會餓?
係統卡機了一下,更確切地補充了一句:“你低血糖了。”
白穆:……
低血糖的吸血鬼?
……真是活久見。
白穆思考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從出來之後就沒再喝血……
沒了饑餓感的驅使,他完全忘了這一茬。
而且重傷狀態下的血族,又是最需要鮮血補充的時候——能挺到現在才頭暈,他還是挺牛逼的。
白穆甚至猜測這會兒自己要撤下係統的屏蔽,恐怕要重溫三年前恨不得把人生啃了的慘劇。
他扶了扶旁邊乾枯的樹乾,開始思索自己怎麼合理合法地搞到口糧?
要不冒充醫生?
——這個世界醫療落後到還維持著坑人的“放血療法”,讓他動手起碼不會出人命,畢竟也是曾經有過醫師資格證的人……雖然這是一個有吸血鬼有教廷的魔法世界,但是人類的基本構造還是一致的,普通的感冒發燒他也能看一看……
白穆正思索著自己的飲食問題,腦海裡的預警的那根弦卻突然繃緊,瘋狂叫囂著危險。
白穆毫不猶豫、旋身往側邊一躲!
幾乎是他剛剛離開,原本他所在的位置,一杆銀白的槍.身深深沒入樹乾。
這突然劇烈地動作讓白穆腦中一陣一陣地暈眩,但與此同時,他背後已經滲出一層冷汗。
——這杆槍是怎麼捅死吸血鬼的,單隻白穆目睹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布洛特。
白穆默念這個名字,趕緊把兜帽拉上。
雖然按照劇情,他早晚都得和小夥伴們對上,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是想儘量晚一點。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大家也都有感情了,讓小夥伴痛下殺手,他也覺得太為難……
……人、了……
槍頭的鋒芒直取脖頸,白穆險之又險地側身躲過。
——這會兒功夫,布洛特已經拿回了聖.槍,毫不猶豫的來了個直刺。
白穆:……
好吧,小夥伴似乎不覺得為難的樣子。
畢竟認識了這麼多年,兩人不管是互相切磋、還是並肩作戰,次數都不少,白穆對布洛特的打法還是非常熟悉的。
他方才意識還在暈眩中,身體已經有了本能反應,幾乎在那槍被布洛特拿住的同一時間,就往側邊去避,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直捅心臟的一下子。
甚至下意識的就要拔劍……
他腰側,那原本裝飾華麗的佩劍,這會兒不管是劍身還是劍柄,都被黑色布條裹得嚴嚴實實,全然看不出以前的模樣。但是那劍出鞘的一瞬間,露出的一絲銀亮,好像暗夜中的一抹輝光,照亮前路。
雖然白穆很快就反應過來,把劍壓了回去,但正如白穆對聖.槍的熟悉,布洛特對他的佩劍也絕不陌生。
布洛特的瞳孔驟然擴散一瞬,原本向前的攻擊陡然頓住。
他腦中的思緒在混亂之極,接下來的進攻早就不成章法,像是全是本能在驅使。
白穆本來也不想跟小夥伴打架,又不是他的殺青戲份,打傷了誰都怪不值當的。
他趁著布洛特出神的機會,連忙虛晃幾招,占據優勢之後……
——轉身就跑!!
這狼狽敗逃的姿態,係統都替他覺得丟人。
但白穆可一點都不覺得,比起麵子來當然裡子更重要。
更彆說他這會兒腦子暈乎乎的,僥幸占了上風也就是因為借著布洛特精神恍惚的空隙,等一會兒布洛特反應過來,他要是真的打不過被扒了馬甲……
誰知道小夥伴會大義滅親,大義滅親,還是大義滅親啊?!
這會兒不跑,一會兒可就跑不了了!
*
剛才那一瞬的熟悉感,已經讓布洛特心生懷疑,現在對方又在明顯占上風的狀態逃走,布洛特心裡的懷疑更甚。
某個猜測在心底逐漸發酵,心臟的跳動不由自主地一下重過一下。
——是他……嗎?!
他還活著!!
他幾乎立刻就追了上去。
*
這場黑夜裡的追逐,一直持續到黎明將至。
白穆跑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他簡直要委屈死了。
——他都這麼弱小無助還可憐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呢?!
白穆看著天邊的那隱隱的亮光,神情略微焦躁——
他還不到主角攻那種完全無視陽光傷害的等級。
真等太陽出來,他現在本來就不滿的狀態估計又要被削一般,他剛才都沒法甩脫,一會兒更是完球。
白穆一咬牙,終於還是捏碎了隨身攜帶的那塊傳送水晶。
——他深深覺得,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都在逼他趕緊回血族城堡,去乖乖地給主角攻當備用血袋。
他在外麵浪幾天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