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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捏碎水晶的動作足夠快,等布洛特發現的時候,那方的空間已經開始扭曲,一種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布洛特想都沒想,直接把手中的聖.槍擲了出去。
作為教廷聖子曆代相傳的武器,聖槍上疊加的陣法恐怕連聖子本人都說不太清,“固定空間”隻是它的基本技能。
白穆內心一陣臥槽!
傳送到一半強行打斷,布洛特這是打算拚概率嗎?!
要麼聖.槍固定了空間把他留下,要麼他和槍一塊被傳走。
就為了一隻“素未謀麵”的吸血鬼,連教廷聖物都不要了?!
——這得是多大仇啊?!
白穆可不敢和布洛特拚運氣。
——雖然同為男配,追隨者和惡毒反派還是不一樣的。再說他這個外來者,和親生孩子比起來,世界意識絕不吝嗇於給他添堵。
白穆幾乎立刻出了傳送範圍,幾個跳躍消失在了原地。
布洛特還要繼續去追,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
他抬頭看去,一個黑發紅眸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初升的朝陽讓他不快地皺緊了眉,但也僅此而已……
不懼怕陽光的血族……
布洛特的右手空握了一下,才意識到聖.槍和他的聯係被那一道結界切斷。
布洛特呼出的氣都帶了一絲涼:伯爵?不……還要更……更高……
與布洛特警惕的姿態全然不同,對方隻是隨意的睨了他一眼,像是看見了什麼並不感興趣的東西,轉身就離開了。
而他離開的方向……
布洛特瞳孔驟縮,抬腳就要往前追,卻被那道結界牢牢擋住。
*
白穆其實沒走遠。
他才剛剛離開,就察覺到蘭斯德的到來。
留布洛特一個人麵對主角攻?他還沒那麼喪心病狂。
所幸蘭斯德對布洛特似乎沒什麼興趣。
——對著那雙濃稠得好像鮮血流淌一樣的眼眸,白穆這麼想著。
等他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趴在蘭斯德的肩膀上,獠牙還咬在對方的脖子上。
白穆:???
他有一瞬間真的以為自己是餓急了撲上去的。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連餓的感覺都沒有,有什麼要撲上去的?!
又想起來主角攻那“精神控製”的能力……
白穆:艸的!這混蛋是想碰瓷吧?!
主角攻的血不是誰都能喝的,白穆本來就是虛弱狀態,這下子一口氣補了這麼多……要是修仙或者武俠背景世界的說法,他大概都要爆體而亡了。
但是吸血鬼的體質足夠強,白穆隻是陷入了沉睡。
意識消失前,模模糊糊聽見的主角攻似乎說了什麼——
“弗瑞德”、“消失”……
不過那時候,白穆的意識已經十分昏沉,並沒有聽清楚那完整的一句話,腦子裡下意識的想:“弗瑞德”是誰?
*
老管家對大公出去一趟,抱回來的而明顯是重傷垂危、被迫陷入昏睡狀態的子嗣絲毫不覺奇怪。
不管是大公的舉動,還是白穆的狀態,他都像是早有預料。
——因為饑餓感被屏蔽,白穆對於喝血這件事其實很不上心。
而且要應付主角攻的那群追隨愛慕者的隨時挑釁,白穆在這邊的生活其實相當忙碌,忙著忙著就忘了吃飯……
但是這舉動,在彆的血族眼裡全然不是這回事情。
——拒絕飲血、又隨身攜帶聖光武器……
作為一個獵人轉化成的吸血鬼,白穆的陣營立場簡直鮮明得不能再鮮明。
在這群腦殘粉眼裡:大公的慷慨賜予的永生,卻被如此踐踏……仇恨值簡直分分鐘max。
再加上蘭斯德對他表現出超乎常理的寵愛……
不管是血族的哪個派係,都已經把他視作一個非常危險的不安定因素。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冒著大公震怒的危險,設計計劃將這個獵人殺死。
可惜計劃隻成功了一半。
大公確實震怒……弗瑞德那一整支家族的姓名都被從血族中抹了去,但那個獵人卻仍舊活著。
*
銀發管家注視著蘭斯德大公親自將人抱進臥房。
蘭斯德將人放下,轉頭看向管家。
他唇邊依舊噙著一絲笑。可老管家卻非常清楚地察覺到那怒意,他並沒有希冀自己的所作所為可以被瞞過去,也並沒有辯白,隻是深深鞠躬。
蘭斯德帶著笑開口,聲音卻壓得極沉,“我厭惡背叛。”
事情的經過似乎十分簡單,芬恩·弗瑞德因為兄弟曾經死於身為獵人的白穆手中而心生怨恨,在挑戰過程中,意圖殺死白穆。
——若是臨時發起的挑戰無法製止,那提前在城堡裡設下的傳送陣……
蘭斯德可不相信,這能瞞得過他的管家。
老管家默認了自己的隱瞞,他的頭又低了低,那無形的壓迫下,他唇邊的鮮血溢出。
但老管家行禮的姿態卻仍舊無絲毫可挑剔之處,他視線往床上偏了一瞬,依舊用他那平鋪直述的語氣,“您將這個獵人留在身邊,實在是太過危險。”
縱然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吸血鬼,但所有見過他的血族對他的稱呼,依舊是——
——獵人。
他和血族,從來都不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