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著一層車窗,諾埃爾浸著淚的藍眸模糊地映照出對麵oga的相貌。
他確實很好看,就連現在被恐懼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諾埃爾在看清楚對方臉的一瞬間也不由生出這麼一種認知。
——那是同為oga也不得不承認的美麗。
人對外形美好的事物總是天然抱著更大的期許,好像他們的內心也總是與外貌一般無二。
耳機裡冰涼沒有感情地電子音下達著指示,諾埃爾想起了倒在血泊裡的小夥伴。事實上,她到現在也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隻是普通去和小夥伴逛個街,就遇到了這種事。驚懼之下,她將那些自己從沒有放在心上的自救課程忘得一乾二淨,隻能僵硬地按照耳機中對方的指示一步步照做。
這時候看見白穆,諾埃爾幾乎下意識地帶出了求救的表情。
她看見對麵的車窗打開,然後從裡麵伸出一隻修長好看、沒有任何瑕疵的手。
然後……那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諾埃爾不知道一個oga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她的精神在極致的恐懼中甚至都有一瞬的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上半身已經落在了對麵的車上,腿卻懸在半空中,驟然加速的懸浮車帶著蕾絲的裙擺在空中獵獵作響,他幾乎懷疑自己要被風撕成兩半。
幸而並沒有,她被拉扯進了這輛車內的空間。
車窗關上的一瞬,身後一聲劇烈的轟響,連帶著這輛懸浮車內都發生了劇烈的搖晃,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擊打在車窗上,聲音尖利刺耳。
諾埃爾剛剛放鬆下的身體驟然繃緊,肋骨因為剛才苛在車窗上還在隱隱作痛,諾埃爾已經顧不得這些,她僵硬轉頭。
——剛才她乘坐的那輛懸浮車已經變成了一團灼熱明亮的火光。
諾埃爾完全被嚇蒙了,她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
溫暖的手落在她背後,一下一下拍撫著。
溫柔得好像那一切不安都被這力道驅散,她往白穆懷裡一撲,“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白穆和前麵的亞頓交換了一個眼神。
對方似乎是愣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點了一下頭,在光腦上操作了幾下,應該已經通知軍部去調查諾埃爾今天接觸的人了。
……
危機解除,白穆本來打算讓亞頓先把這個明顯受驚的小姑娘先送回家裡。
對白穆這個請求,亞頓一時沒答話,而且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都青了。
白穆:“……”
軍部和議會的關係還真是差到一定程度了。
白穆不是愛為難人的性格,他調出地圖來看了一眼,按照這個路線,也確實是先到陸卓的彆墅。
想想回去後,克裡斯安排人把小姑娘送回去,好像也沒差,他沒多猶豫就又道,“是我想得不周到,還是先回陸家吧,讓克裡斯幫忙安排送她回去。”
亞頓還沒說話,一直哭得抽抽噎噎沒發表意見的小姑娘卻在白穆耳邊小聲說了句,“不回去……”
似乎是怕白穆沒聽清楚,她又提了聲音重複一遍,“不回去。”
然後摟著白穆的手又緊了緊。
白穆:“……”
隨隨便便跟陌生大哥哥回家……你這樣很危險的哦,小姑娘。
白穆這麼想著,又悲哀地發現,在這個世界的分類裡他竟然跟小姑娘是同一性彆。
不管怎麼說,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最後是白穆屈服了。
出了趟院,還帶了個小女孩回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
懸浮車穩穩停在陸家的門口。
白穆一路抱人抱得手都麻了,拍拍那孩子的肩膀,示意她先下去。
諾埃爾不大情願地在白穆脖子上蹭了蹭,大有讓白穆把自己抱下去的意思。
被白穆冷漠無情的拒絕了。
諾埃爾睜大了那雙清透的藍色眸子,眼淚汪汪的看他,白穆依舊不為所動。
肉肉的雙頰鼓了鼓,她還是自己下去了。
雖然從沒有失手過的撒嬌被拒絕,諾埃爾也沒有生氣。
畢竟……他這麼不一樣。
諾埃爾站在懸浮車邊,有些生疏地伸手擋了一下車沿。
大小姐大概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動作僵硬得很。
諾埃爾忐忑的看向對方,卻見車裡那個人瞳孔一縮,一下子撲了過來。
……
埃諾爾被撞得躺在門口的草地上。
摔得有點疼,但是後腦卻被人用手掌墊著,沒有出什麼事。
嬌裡嬌氣的大小姐這次卻沒有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綻開了紅暈,看著甚至有點含羞帶怯。
但是,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越過撐在自己身上那人的單薄身形,後麵有個人舉著一個已經空了大半的玻璃瓶站在那裡,表情猙獰。
他剛才……是為了保護她?
那瓶子裡的……是……什麼?
嗅到空氣中溢散的濃鬱花香……還隱約泛著一股鮮血般的甜腥味兒……
教科書上的某一段文字描述驟然湧入腦海。
諾埃爾臉色一下子慘白下去。
——強效誘發劑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