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救原本是要跟著他的,可時樂覺得去摳金子這事兒,有彆人在旁邊看著,總感覺不太好。
於是,時樂讓範無救等著自己,他去去就來。
那些黃燦燦的建築,非常具有辨識度。
時樂拿著袋子,一邊謹慎觀察著有沒有什麼鬼出現,一邊慢慢的向金子挪去。
片刻後。
他來到了兩根大柱子前,大柱子的顏色黃的很合心意。
時樂從兜裡掏出提前找到的小刀,準備試試看能不能撬走幾塊。
一刀下去。
大柱子被捅了個徹底。
時樂:“?”
地府的金子怎麼軟的跟木頭似的。
而且,他拿著著刀戳了戳,這金柱子不止軟度像木頭,風一吹,還簌簌的直落木屑。
時樂接了捧木屑,手指撚著搓搓,還掉色。
他一臉懵逼:“我,我是不是太沒見過世麵了。”
不然,他怎麼認不出來這是什麼金子?
兩根金柱子全都戳下來,時樂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手心掉色的木屑,他悟了,他徹底悟了。
“這不是金子。”他喃喃道。
荒涼的地府裡,讓時樂唯一覺得滿意的就是隨處可見的金子。
可現在,金子也是假的。
他抬起頭,麻木的看了看四周。
這破地府,金子是假的,冥幣不能花,都2020年了,連網絡都不通。
他爹這些年,是打拚了個寂寞嗎?
時樂不知坐了有多久,到最後,他不信邪的去所有黃燦燦的建築物麵前都轉了一圈。
轉到最後,他拎著空袋子回來。
“大人。”
範無救對他也改了稱呼,看他垂著腦袋回來,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小心叫了聲:“您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認清了一件事而已。”
時樂把無常服裝起來,塞到他來時帶的麻袋中。
塞完,他漠然看著範無救:“我們走吧。”
就算心碎,他也要回到人間再心碎。
範無救遲疑的點點頭,領著他往外走。
兩人依舊繞的是小路,小路鬼少,可也不是完全沒鬼。
時樂被嚇過去兩回後,總算出了地府。
看著眼前的院裡擺著的幾口大棺材,還有屋裡那些肯定是從誰的墓裡撅出來的年代品,時樂竟然詭異的,生出了一種安心感。
起碼這裡,還是人間啊。
有網,有火鍋,有他心選對象的人間啊!
範無救把走神的小團子上供似的放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又把他的麻袋放在他腳邊。
“大人。”
“您今晚要跟著我開始工作麼?”
時樂微微回神:“工作?什麼工作?”
範無救搖身一變,穿著無常服,帶著頂高帽,手持鐵鏈出現在他麵前。
“我們要出去索魂啊。”
時樂一愣。
好像是的哦,可是,他現在都跑出地府了,完全可以撂挑子不乾啊。
剛被坑過的時樂,現在工作態度十分消極。
“大人,您可是答應了崔判官。”範無救看出了點端倪,主動提醒道。
“崔判官又不在。”
時樂蔫吧道:“我現在很難過的,我想靜靜。”
心心念念的金子,全是假的,這打擊對他來說,簡直是不能承受之重。
時樂趴到椅麵上,悲傷的想,我隻是隻弱小可憐又無辜的小妖怪啊。
為什麼命運要這麼玩弄他。
他明明隻想被帥批老公玩弄,不想被命運玩弄。
“崔判官在地府裡也可以監督您,地府有麵鏡子,崔判官可以看到您做了什麼,沒做什麼。”
時樂:“……”
時樂震驚:“就那破地府,還帶監控的啊?”
範無救噎了噎。
半晌,他看著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時樂,無奈辯解道:“咱們地府裡還是有幾樣寶物的。”
“總之,您不能曠工。”
“我就曠。”
時樂小聲逼逼:“我是大人,你們不能以下犯上。”
“可崔判官看到您曠工,說不定會讓鬼去嚇唬您,比如,夜夜入您的夢,天天攔您的路。”範無救語調沉穩的說道。
那說話的調調,不像是單純嚇唬他,而是像在冷靜告訴他,那真是崔判官能做出來的事兒。
時樂跟他又瞪了幾秒:“他真敢這樣乾?”
範無救淡定回道:“敢。”
時樂:“……”
時樂悻悻:“我剛才就是開玩笑的,我愛勾魂,我愛工作,我不曠工。”
範無救忍笑:“嗯呢,我就知道大人最敬業了。”
“那您再歇歇,我給您去買點吃的,等吃完,估摸著天要黑透了,到時候我們一塊兒出去。”
“行吧。”
時樂擺擺小爪子,示意他出去。
等範無救一走,時樂找到上回自己睡的那個翻蓋棺材裡,可能這幾天見鬼見的也有點多,他對棺材這玩意兒,心裡的抵觸並不像先前那樣強烈。
抱著手機,窩到棺材裡。
時樂還用爪爪把棺材蓋從裡頭滑上了。
“真時髦。”
他瞅瞅棺材蓋,感歎了聲,隨後抓緊時間開始衝浪。
鋪子裡沒有bsp; 時樂趴在棺材裡,小爪爪熟練的戳著屏幕。
登微博,看消息。
小小的楓葉:“樂樂,怎麼最近都不更新照片了?”
今天吸貓了嗎:“樂樂啊,你好久沒上線了,在乾什麼呀?”
一溜的消息裡,有不少都是關心他動態的。
當然,偶然還有幾個辣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