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愣住了, 廖深明明說過,封弈不可能記起那些事情。他極力維持鎮定:“你不要聽信一些不實的傳言。”
封弈冷笑一聲,神色森寒入骨:“十幾年前,我聽到了廖深和你合謀做人體實驗。”
“是你,默許廖深帶走我,替換了我的全部記憶。”
封霆一怔,心裡湧起懼意,封弈竟然知道這件事了。
封弈冰冷的聲音繼續響起:“我母親知道這件事,提出反對。”
“是你,默許廖深殺了她,讓我從小就失去了母親。”
封霆深吸了一口氣:“當時人體實驗計劃已經啟動了,我無法回頭了。”
封弈冷聲道:“你但凡有一點良知, 都不會讓母親死在廖深的手下。在你那可笑的**下,你何曾把我們當做你的家人?”
封霆沉默。
封弈望著封霆, 一步步朝他走來:“廖深已經潛逃了。”
封弈的聲音異常森冷,猶如冬日寒夜的凜冽冷風:“那麼你呢?”
他看向封霆的目光, 仿佛封霆已是一個死人。空氣僵滯起來, 溫度仿佛都低了幾分,給這寒冷漆黑的冬夜, 添了冷意。
封霆:“封弈, 我畢竟是你的父親。”
封弈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他緩緩開口:“閉嘴。”
他眼底掠過極深的厭惡之情:“我的父親早就死了,像你這種良心泯滅的人,你不配提這個詞。”
行至封霆前麵, 封弈忽的伸出手,掐住了封霆的脖頸,修長的手指覆在上麵,
就像是最為冰冷的刀刃,極為鋒利,帶著不可阻擋的凜冽殺意。
封霆極為震驚,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竟敢殺我……”
封弈漠然看著,他的手一點點收緊,力道逐漸加重,神色沒有一絲波動。
他低沉的聲線落下,冷漠至極,猶如黑夜:“封霆,你早該為我的母親償命了。”
封霆艱難地望向封弈,隻看得見封弈的下頜弧度淩厲極了,封弈絲毫沒有收手的準備。
時間悄聲過去,漫長極了,一分一秒都十分難熬。
封霆氣息越來越弱,他胸腔內的空氣幾乎要散儘時,封弈忽然鬆了手。
封弈漠然開口:“就這麼殺了你,真是臟了我的手。”封弈轉身離開,封霆摔在地上,臉色慘白至極。
封霆抬眼看過去時,封弈的手上拿著一把槍。而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他。
封霆還未從剛才的恐懼中平複下來,又陷入了更深的恐懼:“你做什麼?”
封弈緩緩開口:“我母親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壓迫感沉沉落下,周圍黑暗湧動。
封霆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做。”事到如今,他已經知道,封弈是不會對他留情的。
封弈的眼底是沉沉的死寂,儘顯銳利的殺意。
他冷笑一聲,食指放在了扳機上:“當初你怎麼沒想過放我母親一條生路?”
封弈清晰地記得那個雨夜,他母親的眼睛哀傷又沉痛。
她似是不解封霆為何會做出這樣枉顧人命的事情,更不解為何在事情敗露後,封霆的第一反應竟是殺了她。
聞言,封霆身子僵直,如墜冰窖。話語凝在他的喉嚨口,他沒有再開口。
封弈開了槍,子彈打入封霆的胸口,離他的心臟僅分毫之餘。那個位置不會讓他死掉,卻會讓他受儘痛苦。
封霆悶哼一聲,表情極為痛苦。
封弈放下槍,撥通了國際刑警的專線,電話被接起,封弈開口:“封霆準備逃走,你們可以過來抓他了。”
話音落下,封弈漠然瞥了封霆一眼,然後他又收回了視線,平靜地說道:“封霆企圖反抗,在抓捕過程中,他受了一點小意外。”
他目光沉沉,沒有一絲波瀾。
電話掛下,封弈沒有再看封霆,房裡隻有死一般的寂靜。封霆垂著眸子,他的傷口痛極了,但他沒有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國際刑警趕到,他們帶走了封霆,而封霆會接受法律的製裁。
從始至終,封弈沒有看封霆一眼。
封霆被帶走了,封弈仍坐在封宅。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映在地麵上,冰冷極了。
漆黑的夜裡,月光都變得有些晦暗,封弈望著窗外,身影沉默又冷冽。
……
江宅。
江暉正坐在沙發上,臉上頹廢之色儘顯。不過短短幾天,他整個人就憔悴了不少。
江氏集團已經宣告破產,江暉名下的財產全部變賣,現在他所處的這套房子也已經賣出,他很快就要搬離這裡。
不知為何,江暉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心中莫名生出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此時,整間房子安靜異常,讓人喘不過氣來。
下一秒,門鈴聲響起,驀地打破了房子裡的寂靜,江暉身子滯了滯,起身走向門口。
從門口的監視器看到,幾個警察站在房門外麵。
江暉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因為溫虞頂罪一事,他一直在接受調查。
江暉冷笑了一聲:“人都死了,不過是死無對證。”
他嘲笑警察的愚蠢,溫虞已經在監獄的火災中死去,在留下的痕跡中也找到了溫虞的DNA。
當年溫虞頂罪一事,江暉自問做得天衣無縫,就算警察起疑,也不會有確鑿的證據來指證他。
江暉開了門,警察進入房子,為首的那個警察開口:“江暉,你已經被正式判罪,現在我要逮捕你。”
江暉立即後退一步,他有些驚慌:“溫虞已經死了,如今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做過這件事。”
警察麵無表情地退到一邊,他背後的人顯露出了身影。
江暉看到那人的臉後,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他嘴唇一張一合,艱難地說出話來:“溫虞,你怎麼還活著?”
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出現在江暉的麵前,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親手送進監獄的,他震驚萬分,但更多的是恐懼。
寒意攀爬上他的脊背,他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溫虞根本不在意江暉此刻的想法,隻是平靜地說了一句:“是我提供了當年的證據。”
警察對溫虞的態度很恭敬,他立即上前,把手銬拷在了江暉的手上:“你可以走了。”
江暉無法辯駁,隻能跟著上了警車,他知道他再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
到了正式開庭那天,卓曼茵同樣見到了溫虞,她和江暉的反應一樣,極為震驚。
卓曼茵和江暉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絕望。
由於溫虞的出庭作證,卓曼茵和江暉很快被定了罪,在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裡,他們都會在監獄裡度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