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挨了一下,跳的遠了,無奈的道:“兒子就是這麼一說,這個事,我看懸。要不,你跟姑奶奶說說?!彆多想了罷……”
張興柱瞪著他。
張恒嘀咕道:“兒子再不濟,也是成人了,哪能像小時候似的這樣挨揍,爹,你也忒不講究了。你不能人出去了,心也出去了。你還是我爹呢。”
“越說越不像,”張興柱道:“明明是你辦事不力……”
“這也能賴我,我空口白牙的就能讓人家出錢買方子啊,爹你想事也挺美,姑奶奶就算了,她鄉下老太太不懂事,爹也是個開輔麵的,也不懂事,要我說,姑奶奶在家裡折騰點吃的喝的,養雞喂豬啥的,就算了。這外麵的事,她哪懂?!你也不勸勸……”張恒小聲道。
張興柱擰著眉頭。
張融融早聽見這聲兒了,笑著道:“恒兒來……”
張恒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她是聽見了,頓時心虛的不成,道:“姑奶奶好!”
張融融本想給他一匹布,但是她當初是空手從王家村出來的,這乍然突然弄出匹從來未見過的顏色的布匹來,他還不得狐疑,說放在王安平的輔蓋裡也不妥當,畢竟這些都是張家經過手的。
因此她便從空間裡剪了一小條出來,笑道:“恒兒你也是見多識廣,比我這個鄉下老太太見多識廣的多,瞅瞅,這個色兒可見過……”
這老太太,隔這麼遠也聽得見,張恒尋思著這老太太莫非是千裡眼順風耳不成?!
“姑奶奶可言重了,這說的侄孫兒都不知道該說啥了,實在該死,這麼亂說話,姑奶奶這一輩子吃過的鹽比我都多,哪裡是沒見過世麵的……是侄孫輕狂了。滿嘴胡唚,姑奶奶可彆放心上,我心裡對姑奶奶可沒半分不敬的……”張恒臊的不行,接過布來,倒是嚇了一大跳,道:“這個色兒,這……這是沒見過。”
張興柱也吃了一驚,接過來,仔細的放在手心,然後放到了光亮處瞅了瞅,道:“這個紅色很亮啊……”
“先前在村裡沒事時染的。因為手邊沒湊手的料子染,就用的是家裡常備的孝布撕了一條下來染的,這麼久的也不褪色,也下水過,半絲不褪。”張融融道:“我又沒機會用染布生意,還不如賣掉。這個方子得來倒也是偶然的。既不做這個生意,賣掉也罷了。恒小子,你拿這個去談談,那連號的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方子,你隻找本地的幾家,一家家的問問,看看哪家出價高就賣了得了……這方子染棉布是一等一的好方子,染絲綢怕是不成,因此這方子估計也不會引人妒恨,倒也不必太隱瞞。你可用點心,不管賣多少價錢,給你三成,你覺得咋樣?!”
“這,這哪兒成啊,再沒有從姑奶奶手裡摳錢的。”張恒笑道:“侄孫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
“總不能讓你白跑腿,看你腿都跑細了都,口舌也受了不少,便是受氣也受了不少,三成就三成,我一個唾沫一個叮,隻要賣出去了,三成給你買茶喝了降火去……”張融融笑道。
“再不能,便是姑奶奶給我,我也用來孝敬姑奶奶……”張恒笑著,這一次的笑容真誠多了。
“我必用心給你把事辦成嘍……”張恒道。
“去吧,”張融融笑道:“等你賣成了,喊你吃茶,家裡還亂糟糟的哩,吃茶也吃不成!”
“我給姑奶奶孝敬茶點才是應該的,倒是侄孫疏忽了,該死該死,過會子便孝敬點茶果點心來……”張恒說罷便拿著東西跑了。
張興柱無奈道:“何苦給他三成?!”
張融融道:“叫馬兒跑還不叫馬兒吃草,有這樣的道理?!”
張興柱自感丟臉,無奈的歎氣。這小子太不給他麵子。想了想道:“這個色兒確實是沒見過,隻是方子怕是賣不出價錢來,哪個商戶不趁機壓價的。可惜咱家不是做這生意的,不然就自己做了,這一個方子是能傳家的。”
“能賣個幾十兩就知足吧。”張融融也沒那麼天真,卻樂觀,笑道:“賣出去能少擔不少風險,自己做生意哪有那麼容易的。便是再做個染坊,你多少家底填進去也不夠。再加上這競爭者打壓,能叫你一匹布也賣不出去,彆生意沒做起,倒家破人亡了。還不如賣了拉倒。”
張興柱道:“我隻是心疼姑的方子。唉。罷了。這儘得一次的錢也不賴,那我聽姑的。”
“平安知足是福。撐不起這方子,也是捂手裡爛了,想開點。”張融融道,“等爐子好了,你帶安平兩天,帶帶他出去賣賣糕點,有個長久進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