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良久又嘀咕道:“娘也真是, 還去張家村那邊祭祖了,難道以後老了真葬那頭?!”
“哪有葬娘家墳地裡的?便是表哥肯,張家村人也肯, 可是, 就沒聽說過有侄子後輩會祭祀姑奶奶的!”孫氏有點酸溜溜的, 道:“便是有叮囑, 畢竟不是自個兒後輩, 到底隔著一層, 能儘心嗎?!”
見王安和不說話, 孫氏一肚子氣, 也不說了。
回了村, 不少村人過來問。
孫氏這下可理直多了,道:“好,好著呢, 好的很。我和安和巴巴的去,也是為了叫婆婆看看親孫子, 好叫孫兒知道,奶奶還活的好好的呢。隻是沒想到,現在托大了, 親孫子也不看看,哎, 哪怕不看咱,孫子也不看看嗎?!便是不認咱,好歹認一認孫輩……”
這是過上好日子了, 就不認了……
村人們聽了隻暗笑,道:“聽這酸溜溜的,隻怕是上了門, 對麵也沒客氣。”
“能不打出來就不錯了,理他甚?!便是真割清楚了,上了親娘門上,連點禮都不帶,空手去的,哧……”村人紛紛搖頭,嗬嗬冷笑。
隻把這二房一家人當個笑話看。
小錢氏沒問孫氏,兩人關係本來就不好,但她也細心的聽了村人們的議論,在家裡暗暗啐罵道:“……呸!這個時候倒巴巴的認上去,指望城裡人能認鄉下親戚不成?!狗腿子的樣兒,真叫人看不下去!”
小錢氏是屬於心思暗的那一種,從不明裡罵,隻是心裡很不屑。
見到孫氏也是趾高氣昂。
孫氏就看不得她,冷冷高聲道:“……哎喲喲,有些人得了好處,還以為大富大貴了,那是沒見過錢的。真跟城裡人比起來,那也是泥腿子!看看表哥家,再看看這老王家,我要是婆母,也不呆這,沒孝心便罷了,還爛了心肝肺,咱至少還知道去看一看,有些人,連看都不看……現在婆母離了苦地,過上好日子了,遲早要把有些人給甩開的連褲腿都攀不上,呸,還拿喬呢!”
小錢氏在那氣的直咽氣,罵道:“都分家過了,嘴還難聽的要死。去了一趟城裡就高貴了?!是那村裡妖物,一輩子就是妖物,還能跨上高門檻去了,說的好像能攀得上去似的……婆母過的好不好的,你能攀得著!?”
“呸,什麼德性,巴巴的還跑到城裡去看看,連門也沒能進吧?!討好成這樣,吃屎也趕不上熱乎的!”
王安福聽著心裡煩,便道:“都閉嘴!”
小錢氏不吱聲了。
孫氏撇嘴,對王安和翻了個白眼道:“還以為是管家的大伯子呢,分了家,他就是個屁!我會理他!呸!”
王安和在那發呆,不理會婆娘,婆娘嘮叨是不假,但她頂大伯子,他也不管。
就王安福那德性,他把這所謂大哥當根蔥!
王安和恨老錢氏,當年要不是她偏心偏壞了王安福,家裡哪裡至於這樣?!一定是兄弟和順,母慈子孝的。都怪她治家成了這般模樣。害苦了王家啊。淪為村裡笑柄倒罷了,可憐他老娘還在,卻偏偏再見不著了……
朱氏指了指二房,對李氏道:“天天這麼鬨騰?!”
“可不是!”李氏翻了個白眼道:“公爹住家裡時,還好點兒,現在,哼,天天辣我眼睛。二叔是個奸猾的,現在鋪麵裡都是強子在做,他連去都很少去,至於陶氏,天天跟我拿喬呢,動不動就說要生個兒子,不然對不起張家,以這個為理由,飯都少做了,沒事就往姑奶奶那跑,把姑奶奶哄的疼她的不行。老二兩口子,奸著呢,既討公爹喜歡,還知道討公爹喜歡的喜歡,把他們給能的,精的喲……”
“那老姑奶奶呢,可好相處?!”朱氏道。
“好相處,雖經的事多,難得的是不刻薄,通透又好說話,也體諒小輩。強子性子直,又實誠,老姑奶奶也會想著他,她一來,公爹就把家裡治家權給了強子了,說是以後要分家啥的,都歸強子管。娘也是知道的,強子心直,不是偷奸那種人,斷斷不會好了自個兒,忘了兄弟姐妹的。”李氏道。
“我怎麼聽說,你家大姑子帶女婿家來了?!”朱氏道。
“是來了,”李氏笑道:“在姑奶奶那住著呢,弄了個鍋貼買賣現做著,生意倒也不差,是一項生經營生。還不怎麼累。”
朱氏詫異的看著女兒,嘖嘖稱奇,自個女兒她是知道的,心一向不大,現在這麼寬容,不對勁呐。
見娘疑惑,李氏道:“娘,家裡的事情,我心裡有數,公爹和姑奶奶都是公允的人,沒有虧待強子的。”
女兒這麼說,怕是得著什麼好處了不方便說。
朱氏笑道:“也是我白操心,巴巴的來問一句,你心裡沒怨就好。強子管家,是大事。你這個做大嫂的可彆拖他後腿。不然底下兄弟姐妹的可不服。”
李氏笑道:“我知道,娘。”
朱氏也沒多呆,送完粽子飯都沒吃就要家去。李氏要留她吃飯。
朱氏道:“留這我也吃不下去飯,可拉倒吧,你一個人辣眼睛就得了,我趕緊家去。哎喲喲,眼裡要長針了都……”
“……”李氏無奈送了朱氏出門,道:“明兒我和強子回家送節禮。”
朱氏道知道了,又叫彆送,兩腿飛快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