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看著春妮的笑臉, 便沒能說得出口。難道說你隻是個丫頭嗎,說不出口。但又怕春妮將來看出區彆心裡更難受,所以, 一時之間在那哽著,都不知道該說啥了。真是的, 他好好的提啥胡椒夠味啊。
女兒啥都好, 就是太大大咧咧了, 掏心掏肺的, 其實張虎可擔心這孩子會傷自尊, 會識破一些人心和真相。
就因為知道就她這性子,嫁出去是被人欺的性子, 就是想要她來複雜的地方見見人心,長長見識,以後才不會吃虧, 那個時候就可以放心了,可是這樣子, 明顯還沒開竅呢,這傻白甜的樣子,真是。老父親的心都操碎了。
“你雲帆姐姐存那許多錢做啥?!”張虎道:“女兒家這個年紀不正是好吃好穿的時候嗎?!咋連秋裝也不舍得做?!”
張虎岔開話題,不解的道。
“雲帆姐說以後錢有大用處, 說了一堆, 我也沒太聽得懂。隻叫我用心的學一學做糕的本事,以後陪著她就好了。反正我好好學便是。”春妮笑嗬嗬的, 道:“這個也不難,吃苦不吃力。真上手了,其實容易的很。”
“你這,在學秘方?!”張虎吃了一驚, 有點煩惱,道:“那豈不是你將來都不能離開雲帆了?!”
你難道打一輩子工?!張虎糾結的不行。
機會是好機會啊,但不想女兒打一輩子工,做一輩子義妹義女啊。
春妮笑嗬嗬的,對這都沒啥概念,對嫁不嫁人都沒啥執念,道:“雲帆姐說了,嫁人有啥好的,將來我若有本事,能掙到錢,能自個兒買屋宅子住,自己當主人。嘿嘿,到時候我就不用受夫家的管了,我孝順爹和娘,還有帶弟弟妹妹們,我也就不用離開家了,這樣多好?!”
張虎手上的勺子掉了。這個問題很嚴重。
“雲帆咋這樣說呢?!咋這樣教你呢?!”張虎結結巴巴的,道:“我隻叫你學本事,學些做事做人的道理,可沒叫你學她啊……”
“爹,雲帆姐想的也沒啥不對嘛。”春妮笑嗬嗬的道:“等將來我跟著雲帆姐掙了大錢,我就買個大宅子,把你和娘都接來,把弟弟妹妹們都接來住。一家子在一塊熱鬨。”
張虎愁的不行,不禁惱怒起來,道:“一輩子當老姑子?!你隻是姐姐,又不是你弟弟妹妹的娘。你照顧他們,他們理所當然的依賴著你,以後你還能指望他們能養你老不成,你沒自個的家,以後怎麼辦?!指望侄兒侄女,呸,到時候能啃完了你,臨老了把你扔一邊去……”
春妮嚇了一大跳,也不知道哪裡錯了,看張虎發這麼大的火,都蔫了蔫。
張虎也知道自己小題大做了,道:“沒事,我隻是告訴你,老姑太太的事是特例,像你義父這樣的好侄兒,這世間少有,少有的隻他一個,明白麼?!家裡的四個,有我和你娘照應呢,用不著你操心。你隻管攢好你的錢,做好自己的事,學到自己的本事,彆學雲帆……將來,還是要有你自己的家,要有自己的兒女,這世上,雖說不孝的兒女多,但最可靠的還是親生的,你一定要記住了!你想想姑奶奶,不也是有自個兒的兒子,你表叔孝不孝順?!”
“孝順,可孝順了……”春妮老實的道。
“那就對了。”張虎語重心長的道:“你跟著雲帆做事,可彆被她給帶偏了。將來你打幾年工,到底還是要嫁人的,不管是嫁城裡,還是嫁鄉下,都得好好過日子。一輩子綁定給她,那不能夠!”
“那成吧。”春妮道。
“以後要孝順你義爹和老姑奶奶就成。”張虎道。
春妮點頭,開開心心的開始吃起了小錕飩。無可無不可,沒心沒肺的。
可惜張虎真是愁的不行,再這樣下去,得被帶偏了不可啊。這可不行,這事得與興柱說一聲兒。
春妮吃苦耐勞,人又樂觀,張虎是覺得她之前吃了不少苦,現在以她的經曆,在城裡呆幾年,將來說個城裡的親事,總比在鄉下被人嫌的好,在城裡她這樣的不吃香嗎?!又勤勞又肯乾,人還熱情樂觀,有點本事,哪怕隻是開個小餛飩館子,也有飯吃啊。這樣的生活不平順嗎?!想恁多,才不是正經的想法啊。
所以張虎帶著女兒是一臉憋屈般的回張家去了,見到了興柱吧,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張興柱見他一副便秘相,便哭笑不得,道:“虎兄弟有話就直說。一個漢子這麼結結巴巴的做啥……”
“就是吧,就是吧……我家春妮,將來,還是,還是要在家的不能跟雲帆綁定啊,我的意思是說,那個,雲帆是做大事的,有大誌向,但我家春妮不是……”張虎道:“我就想著這孩子平平安安的,將來過點普通的小日子就成……興柱,你也彆擔心她學了秘方偷了方子去,將來,有這個義情在,她要是真敢搶雲帆的生意,我第一個就不答應,總之……我家丫頭吧,就那命,本份點好,嗬嗬……”
張興柱聽明白了,這是顧忌著雲帆是自個生的,他不好說的太難聽。其實他真的是不願意春妮變得太叛逆,也是不想春妮一輩子當丫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