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我去,我問問大妮。”季老娘道:“我還不信了,都快臨開張了,還問不出來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打算做什麼生意呢……”
季老娘還真又跑去張家了,問大妮,大妮沒說。
張融融見她這樣問,也沒再瞞著她,隻道:“還有不到半個月就開張了,也不瞞親家,作坊裡做的是頭油,咱家是打算做點頭油買賣。”
“頭油?!”季老娘吸氣道:“老太太還有這手藝?!”
“也是瞎琢磨出來的,”張融融道:“因這生意與油有關,才用了大牛。想來親家是早就心裡犯嘀咕了,隻是那時還沒個影子,也不好說的。”
“原來是這樣。”這老太太可真能瞞,做事是真把穩。
關鍵是兒子兒媳也都不與她說,季老娘不知道心裡啥滋味。
多想無益,便道:“頭油生意真的好做麼,市麵上有不少家呢。”
“我家頭油香而不膩,”張融融道:“與他們不大一樣。”
季老娘道:“成,那到時候,開張的時候,我和他爹都來幫忙。老太太的手藝,肯定生意興隆。”
季老娘胡扯了一通,這才回家去了。
張興柱笑道;“她是真急了,老姑也不拿頭油給她瞧瞧。”
“急有啥用?!”張融融道:“她向來是個蹬鼻子上臉的,說多了沒啥用處。反而還會提要求。”
晚上張恒回來,道:“碰見季老娘了,東拉西扯的說到頭油的原料的事情,她不直說,我也當聽不懂。”
“嘴上不說,心裡還是記掛著他那個油坊的。”張融融道。
“可我家也不是冤大頭,憑啥叫我家給他家兜底,我家吃虧?!”張恒哼笑道:“我就不信她敢直接說出來,她要能直接說,我就直接頂回去。”
“老姑奶奶,你是不曉得,季家油坊撐不到過年就得倒閉。”張恒道:“我去鄉下收花花草草的,哪個村沒有怨氣,都說季家油坊不是人乾事,往油裡摻油雜質,摻水,越來越過份。現在幾乎已經沒人去季家打油了。這買賣不得黃?!油坊不能再榨油,油工們都得走人,季家不黃誰黃?!他們自家的兒子不爭氣,難道還能怨我們不買他們家的油?!再拎不清,也該掂掂份量。親家再親也親不到這份上!”
說罷又對大妮道:“你婆婆來要是講這些你聽不懂的,你就當沒聽見。”
大妮笑道:“反正我是做不了主的人,她說什麼,我留一隻耳朵就行了。慫恿我也沒用……”
“……”張恒嘴角一抽,竟也不知道該說啥。咋說呢,大妮這性格留在娘家就對了,季老娘這般慫恿也隻是悄摸摸的,要是不行也不敢怎麼。但要在婆家,季老娘能煩死她,罵死她,氣死她。
所以說啊,人的命,大妮一大半的福氣真的在娘家。
“這樣也行,”張恒笑道:“你是做不了主,大牛是聽不懂。可不就是對牛彈琴了?!”
張強聽了在一邊笑,道:“隻怕這兩天季老爹得來作坊這邊轉轉了。”
“來了不挺好,大哥請他到茶坊裡喝茶,”張恒道。
當然不會叫他進作坊。
張強笑道:“他要與我說,我也當聾子,算是給他體麵了。”
“不是給他體麵,是給妹夫體麵。”張恒蹺著腿,笑道:“要我擱說,這對夫妻也忒會算計了些!不關他們的事,怎麼這麼儘操心了?!張家的事關他們啥事?!”
張強心道,現在隻是想要買季家的油,等真的賺錢了,恐怕也未必會為張家高興。
張融融道:“八月初一開業,來得及嗎?!正好做上中秋的生意。”
過年未必就是過年過節當天人們才買東西的,一般年節邊上的日子裡,早早的就開始備過節的東西了,所以一般中秋要買布的,買頭飾頭油的,都會提前買,所以開業定在八月初一,而不是十五當天。
“來得及!”張強道:“作坊這邊貨供得上。鋪麵那邊也沒啥事了,把匾額弄一下就成,櫃麵什麼的,都好弄,我已聯係好師傅了,不到五天就能做好搬進鋪子裡去。”
“行,”張融融道:“弄好了,我去看看。準備開業。”
“好,好,”張興柱笑道:“我弄掛鞭炮,到時候放一放。對了,明兒請兩個掌櫃來吃飯,不管咋,你們都陪坐,總得定下來一個。定下掌櫃才好說請小二的事情。都要開業了,該籌備的得趕緊了,尤其是人事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