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個啥都不入心的。罷了,就是這麼一個傻人有傻福的。就這麼著吧。這性子,未必是壞事。有人想著他,疼著他,也沒人利用他。傻就傻點。家裡人看著也不怕他被人騙了。
張恒低聲道:“二表叔那頭,日子是真難過。我瞧著大房遲早要出事,那小錢氏,不知道憋著啥壞呢。”
張興柱嗬嗬冷笑兩聲,想到舊事,臉都拉了下來,不言不語。
得,張恒便知道了,爹現在還恨的牙癢癢呢,這一輩子怕是也無法釋懷了!
“還有兩天就開張了,這兩天你彆再下鄉了,”張興柱道:“跟你哥跑跑,把鋪麵弄好,彆到時候慌裡慌張的,弄出笑話來!光靠關掌櫃一人收拾,也不行啊。”
張恒應了,去找張強,準備著成品的貨源啥的。
張融融看到他回來,便道:“來瞧瞧這個瓶子如何?!”
張興柱也不把王家的糟心事與她再說,隻過來看這個成品的瓶子,道:“這個瓶子倒是有點貴氣,內斂,沉穩些!”
張融融笑道:“主打就是貴氣,突出的就是貴。老馬弄了一個何首烏的方子來,我看了,又減去了幾分何首烏的成份,老馬也沒意見,說再加上增香氣的參氣和芪氣,這樣氣味沒那麼香,反而有一種藥的味道,聞著令人安心。這一款的定位就定給像我這樣年紀的人。到了我這年紀,是活明白了,對於香不香的,已經無所謂了,看的也沒那麼重了,最重視的反而是保養,是健康。”
張興柱忍著笑,道:“所以得貴!”
張融融樂嗬道:“聰明!這叫健康稅,也是商品的溢價。”
“這新詞形容的精準。”張興柱樂道:“那花香頭油呢,叫啥稅?!”
“粉紅稅,給女人用的,都貴,”張融融笑道,“男人也有稅,若是有一種頭油,用了能強腎補元,你瞅著,賣多貴都成……”
張興柱聽了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道:“把人本性都參透了,老姑。”
可惜後者不能做,不然有賣假藥的嫌疑了,醫館都不碰的這生意,頭油生意就更不能碰,老老實實的做女人的生意就行了。
“青春不回頭啊,這何首烏的頭油,鐵定好賣。”張融融道。
張興柱看著這低調的奢華的精致的又覺穩的瓶子,笑道:“那這款頭油就不加香花香草了?!”
“不加,隻用藥,但頭油不是藥,有保養頭發的功效,就已經是加強版了。”張融融道:“做為鎮店之寶賣。賣的就是稀缺,和高大上。這一瓶,定價三百文!”
嗬……張興柱吸氣,道:“乖乖,三錢銀子,好家夥,是真貴。這麼小一瓶,若用的多,一個月都不夠……”
“若節省些,能用半年,”張融融道:“銷量少,但得有鎮店之寶。不然就與普通的頭油店也沒什麼區彆了。”
張興柱明白了,道:“這一款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當然,得放在C位上!
“這一款,男女皆可用。估計不少男士也會買回家用的,所以有花香味不合適。考慮到受眾,隻有淡淡的藥香味才合適。”張融融笑道:“店裡推銷的時候,彆太誇大它的作用。比如說令白發生黑這種話,千萬不能說。隻說它能令頭發光澤,減少掉發。哪怕是滿頭銀發也可以用,用完,銀發更有光澤,更美更亮。這才是合理的定位!藥,與藥有關的,最忌諱的就是誇大其辭,誇大它,神化它,這早晚得有禍事。所以這瓶子上有字,你瞅瞅……”
“何首烏頭油,可有效減少脫發,令頭發更光澤,洗發後半乾塗抹效果更佳。本品不可食用,外用。”張興柱讀到後麵一句都笑了,道:“這,這,實在好笑……”
“寫上,將來好沒有糾紛,不然有人以為是吃的,真吃下了可是壞事,”張融融道:“萬一將來有人用這個來詐我們,好歹有說辭提醒,上衙門都能力辯。不然就隻能吃暗虧,被人敲詐。生意好了,就沒人眼紅?!我是不信的。隻看利夠不夠大。所以想的周全些,總沒錯!”
張興柱若有所思,瓶子很小,字也很小,卻用的正楷,很是清楚,他明白了,道:“我和恒兒說一聲,隻叫店小二推銷的時候,不準誇大,還得實是求是的說清楚,這個不能吃,隻能外用。”
張融融點頭。
張興柱歎道:“還是老姑想的周全。做生意不容易啊。得事事操心,還得事事想明白,一點差錯也不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