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大哥,蛋蛋的事搞定了嗎?!”張恒道:“彆隻顧著忙,倒把這大事給耽誤了啊。”
“打聽的差不多了,”張強道:“咱縣就有一個學問還過得去的秀才公,人品也極好。現在正準備著開私塾,帶學生呢,就在他家裡授課。咱縣也有舉人老爺,但是開蒙,倒是不必非得拜舉人老爺。”
現在用人之際,舉人都可以出仕做官的,也不可能沒事做的要開私塾。所以想求學,那是可能性不大。
“人品是真不賴麼?!多大年紀了?!”張恒道。
“今年四十多了,本來是準備著科考的,隻是最近他母親病了,年歲也到了,怕是沒幾年了,他就回了家,準備在家裡伺候長者,我也打聽了,沒什麼出格的事情,鄰居啊,同窗啊都說他很好相處。對母親又孝順,對妻兒也不迂腐,與妻子的關係很不錯,相互尊重。沒有那些文人的毛病。”張強道:“老弟,你看呢?!”
“我看行,”張恒道:“人品沒問題,開蒙足夠了。隻要念上兩三年,或是三五年的,就把蛋蛋想辦法弄到府城去上學堂,在那邊科舉也沒啥問題。想要正經進學,還是要往上走的。咱們縣雖有私塾,然而,隻怕學問上沒有大儒是不能深造的。”
開朝以來,是規定一縣一私塾,縣以下,是幾乎沒有私塾的,除非是有隱居的名士,或是致仕的名臣,那就是另外的說法了。
他們縣就是一小縣城,那私塾說實話是真不咋地。師資力量是幾乎是空的。那不就隻一個名了。
所以想要真正的供著要考科舉的讀書人,就得往上走。
本縣私塾,要是開蒙,或是帶些不怎麼想考科舉的還是不賴的。
但名師才出高徒啊。
“既是如此,也入秋了,大哥該走動著去拜訪才是,彆耽誤了。蛋蛋這年紀也得開蒙了,總好過在家裡天天追狗逮雞的皮。”張恒道。
“是這個理。”張強道:“等中秋前後我去拜訪一下,求老秀才收下稚子。”
“那也正好準備準備,聽說讀書人講究,最好是弄個正式的。”張恒道:“清高門第,與俗人的門第不同,大哥可得多問問人,彆鬨出笑話來,萬一惹人家哪裡不高興了,咱都不知道,這不是誤了孩子麼?!”
張強聽了也緊張起來,道:“我曉得了。你也是,等人趙掌櫃回來,你也得上門去謝謝人家才是。訂了咱店這許多生意呢,這個麵子不能不謝。”
“鐵定會的。”張恒笑道:“大哥隻放心吧,給他介紹了個大買賣,隻怕他還得謝我。”
張強聽了便樂。
縣裡的案子也審完了,既便是審完了,那死者的家裡族裡也是沒有一個人來。縣太爺也無法了,得,就湊點錢,把人送回府城吧。這事也就算完了。總不能中秋前連這也處理不完。
好歹要叫縣裡上下好好過個節啊是不是?!
因此,縣太爺便打發王安平等帶著幾個衙吏,還有大牛他們幾個衙役,把這死者的棺木給送到府城去。
這就要扶棺送行了,這可不像上次這麼容易,這麼大的棺材運過去,本就需要工具和力夫,因此,王安平作主請了幾個碼頭扛包的力士,約定了等送到了府城會有多少錢,還包來回的船費啥的,這才開始運送。
張雲帆帶李方一並跟隨。眾人是一條小船,而棺木則還要雇條大船放著,加上力夫,慢慢的往府城而去。
小船依舊是季老爹,他看了一眼張雲帆,這小小的年紀,瘦弱的身體,這女孩子,真是瞧不出,真是敢乾,敢做,野心勃勃的。
大抵人都是不喜歡同類人的,季老爹反正是不怎麼喜歡這小丫頭。看她現在這悶不吭聲的,其實咬起人來,可疼了。
因此季老爹不僅沒與她搭話,連帶著跟彆人說話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