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柱摸著後腦勺,有點發蒙。
陶氏在廚房門口瞧著,偷偷噗哧一樂,這趙顯可真有意思。連公爹也蒙了。
王安平心中也微詫異,抹去那股怪異感,便從善如流的道:“趙兄,我是王安平!”
趙掌櫃哈哈大笑,拉著兩人坐下,道:“都是自家人。瞧瞧,年紀相當。以後就以兄弟相稱,這多好?!”
李氏一開始還有點疑心,並不敢十分確定,現在算是明白了。總算是明白了。心中直呼好家夥!
大牛還在局外,笑道:“那我該叫啥?!趙顯叔?!”
趙顯笑道:“這是大牛吧?!我比你虛長幾歲,你若不覺不自在,叫我一聲叔也使得!”
這是什麼話?!
張興柱張了張嘴,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他看了看趙顯,再看看大牛,最後看向王安平,然後看著趙顯看向王安平的打量眼神,福靈心至的悟了……
這一悟,之前老趙的不對勁就全部串連起來了,一起湧上心頭和大腦。
最後他一言難儘的看向張融融,走近她道:“老姑,這……”
“看出來了?!”張融融小聲的笑道:“我還瞅著你啥時候能看出來呢。以前看你也有股聰明勁,現在怎麼變得憨憨的,還不如小輩了?!”
“恒兒早就知道?!”張興柱心裡怒了,有種要滅了張恒的念頭。
張融融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明兒先去趙家做客,見見再說。再好的姻緣,光兩家樂意可不成。得叫兩個當事人樂意,才會美滿。不然兩家再願意,也不成!”
張興柱又愣了,良久瞅向王安平道:“……安平知道嗎?!”
“應該知道的吧?!”張融融不確定的道。
張興柱悟了,安平應該能猜到。隻怕還沒有明說!
張興柱無奈的道:“……我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說罷又恨恨道:“等恒子回來,我削他。連他老子都敢瞞!出息了!”
這吹胡子瞪眼的臉麵掛不住的模樣。張融融瞧著樂的慌,笑道:“行,等他回來踢他的屁股,我不攔著……”
張興柱一聽又笑了起來,這才剛買了宅院,正在裝修的時候,姻緣說來就來。雖然有點驚嚇,但也算是喜了。
若是能成,也有成的好處。若是不成,也沒啥。
“老姑原來心裡都有成算,”張興柱歎道:“為了安平,什麼都想到了。”
“這可冤枉我了,不是我謀算的,是老趙不嫌我張家貧寒,瞧中安平了。”張融融樂嗬嗬的道:“不得不說,老趙這人,還是不錯的。趙顯這孩子,我瞅著也不錯。姻緣這事,雖說門檻什麼的,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兩家能好相處。不然相處出不愉來,也就沒結親的必要了。早晚要崩。”
“也是。”張興柱想了想,又高興起來,笑道:“也是安平有出息!”
趙顯已經拉著王安平去說話了,趙顯主要說了他外出在路上的見聞,然後兩人聊了聊,各自看著兩人的品行。
王安平沒說衙門裡的事,公事,他是一向不往外說的,為人行事很是慎重。趙顯的心已經放下了。這個人,是沒有問題的。甚至身上還有一種平和的一種淡定的書卷氣,十分從容。相處,說話都十分舒服。
父子二人留在張家吃晚飯。一時言笑晏晏。歡笑不絕於耳。
翠蘭也在晚飯前趕了回來,見趙幼娘雖然看著是沒什麼,但其實很焦慮在等著呢,也沒賣關子,道:“打聽了,他幼時很可憐的,哪有什麼心上人啊,在村裡的時候,沒人有眼瞧他,也沒有與村裡丫頭有相處的機會。來了城裡,更沒有。我打聽的可清楚了,他的事,城裡人都知曉一二,尤其是張家近鄰。之前他還回村了一趟,給了他二哥銀子什麼的。是沒有差錯的……”
“隻要你打聽有沒有,又問這許多做什麼?!”趙幼娘紅著臉道。
翠蘭笑嘻嘻的道:“也不是我打聽的,隻是話匣子打開了,也攔不住彆人告訴我啊。要往我耳朵裡灌有什麼法子,這不是都聽著了嗎?!他可是極聰明的,是進了城後才開始學了帳和識字,結果就進了衙門,我瞧著是小時候沒有機會讀書,若不然,也就不隻是一個小吏了……”
趙幼娘臊的慌,又忍不住聽。
翠蘭道:“姑娘若是不想聽,我可不說了……”
趙幼娘氣的不行,要來揪她。翠蘭一麵躲一麵笑嘻嘻的道:“還說不想知道,我打聽到的可多著呢,真不想知道,捂了我的嘴便是,也攔不住,隻來揪我,可見也是想聽的,姑娘呀,可真是口是心非!反正明兒是能見著了……剛太太還在叮囑管家明天要準備宴席的事呢,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太太為姑娘也是操碎了心,這是要叫姑娘見麵了……在我麵前臊是沒啥,隻是這事可沒提,明兒彆見了正主反倒臊起來,一點也不大方,那可就不成了……”
趙幼娘被她說的又羞又氣,說又說不過,揪又揪不到,乾脆不理她了。
翠蘭也不走,坐了下來海喝了一大碗茶,話呢直往她耳朵裡鑽,就擱那歎著,“……老爺和大少爺也不知道多歡喜,天都黑了,還沒回來,隻怕還說在興頭上呢,這得有多瞧中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