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這是很羨慕吧?!”陶氏擰他道:“要擱現在你背靠姑奶奶,要是重新娶,說不得也能重新娶個富婆回來!”
“嘿嘿,生啥氣,我可沒表叔這樣的福氣,便是有,你瞧著我,能降得住這樣的麼?!我隻能降得住你!”張恒笑道。
陶氏這才心裡舒服了點,笑道:“趙家幼娘是真挺好。我看她是不難相處的。將來我還得好好與她相處著呢,就衝著這長輩還有這富裕,嘖嘖,以後我奉承的好了,指甲蓋裡漏一點都夠我花用的,嘻嘻……”
張恒笑道:“現在明白為什麼姑奶奶要培養表叔了吧?!書中自有顏如玉,這話不假。表叔若不識字,沒個文化,趙家的女兒也瞧不上。”
陶氏歎息了一聲,道:“可不是麼?!”
兩口子嘮叨了好一會,又說了會在鄉鎮裡的事情,到深夜才睡下了。
李氏對張強有點心疼,以往怨他嘴巴不如二弟花巧。現在張強總是出門,李氏又心疼他太累。問了問在鄉鎮裡的事,又閒談了幾句季家和王安平的婚事,李氏叮囑道:“出門在外,可留意著些,隻怕鄉下不太平呢。有些偏僻的鄉鎮就彆去了。這年頭雖說日子好過了,可是若稍露出點富來,有些山野刁民想要做些發快財的買賣,萬一遇著了,整個張家都垮了。為著姑奶奶和公爹,還有我和弟妹,你和恒子也得當心點,彆冒險。”
“我省得,恒子是個機靈過了頭的,哪裡會冒險?!”張強笑道:“再則和我恒子到現在也沒有綢緞上身,出門也隻是普通的短打布衣,頭上都隻是木簪,若說值錢,也隻貨和騾子值點錢,並不太顯眼。不會有事的。恒子也認識不少鄉民。我們從不去陌生地方,若是去,也是叫相熟的老鄉和裡正帶著去,頂多破費向個領路的小錢,哪裡會出事?!這世道雖也有些不太平的地方,但是裡正和鄉民也都是很純樸的,隻要有個章程,彆信陌生人,就出不了事。”
裡正與鄉民都是人相熟著人的,真出了事,他們是要連坐的。所以李氏聽了這才放了心。
她看他累極了,忙催他休息。丈夫是一家之主,李氏是很在意很關心的。
張強睡著了。李氏卻睜著眼在想季大嫂的事情。季家這事鬨到這地步,季大嫂往後可怎麼活啊?!
哪怕季家老兩口良心發現,真接了回來,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在這個世道,活的注定艱難無比,還會有流言蜚語。況且她還年輕。再嫁麼?!
這個世道再嫁又哪裡這麼容易?!
再嫁也不是一定日子就好過了。如若她還看著心硬,其實心軟的放不下孩子,那就更慘。看她往日行事,和風格,隻怕是這種人了。
唉!可憐呐!季老大真不是東西!
而季家,深夜了,季老娘睡不著,她叫季老爹去探了探口風,便明白了,因此晚上就睡不著了。與其說是良心發現,不如說是怕被親家嫌棄看不起,怕大牛和大妮以後會對他們有看法。那將來,他們老了……
季老娘私心是真不想接季大嫂來的。以往的那些恩怨就不提了,隻是季大嫂那個性格,可怎麼相處?!還得要人照顧一二,這裡麵就不要花錢嗎?!
這可是真把錢給填進去了。
季老娘一想就憋悶的不行。
季家季老娘是看著咋呼厲害,但真正作主的人卻是季老爹。
他拿定了主意,道:“叫老大兩口子和離,把她和孩子們都接過來!大不了,咱們花點錢養著了!”
“和離?!老大肯?!隻怕是休妻。”季老娘冷笑道。
和離是要分產的,休妻不用。也就是說,妻兒被老大給踢出來,掃地出門,老大不會給半文錢,負擔就成了他們的了。他們就是冤大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