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若是表叔這次不忙, 便多留幾天,買個宅院。”張雲帆笑道:“等表叔成了親,怕是才能見到表嬸了。”
“自有見的時候!”張融融笑道:“說不定你們會一見如故呢,她也是從小就開始打理生意的。隻不過不自己出麵。”
張雲帆訝異道:“原來也是個實乾的人。與表叔的確相配!”
張融融笑道:“要過一生的人, 不在於那些世俗的標準, 什麼孝順, 懂事, 聰明, 聽話, 賢惠……這些我都覺得次之。最主要的是, 是兩個人一定要有話說。碰到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有什麼事都商量著來, 相互尊重對方,才能走的長久。人這一生啊,真的太長了。如果連話都說不到一塊去, 那才是漫長的折磨, 遲早都是不情不願的散的。這樣的人生,比起坐牢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黑暗!”
張雲帆若有所思。當年,姑奶奶呆在王家,也類似於這種生活吧。人生無望, 絕望,麻木的像極了坐牢,一日一日的熬,直到熬死了老錢氏,王永生,然後她最珍貴的年華也過去了。
因為自己經曆過黑暗, 所以她才不願意讓表叔也經曆這些。
姑奶奶真的是個好婆婆,好娘親。自己淌過的水,正因為知道太深太折磨,所以不願意再讓小輩們去經曆了。
“姑奶奶如此看重她,她也會尊重姑奶奶的。”張雲帆笑道:“以趙家的家教,一定是個好姑娘,將來也定是個好兒媳。”
張融融笑道:“是。”
正月十四就在匆匆忙忙的串門以後來了。
因為元宵燈會有三天,所以,家裡人都是輪流出去玩了,隻是張融融叮囑過,帶三個娃娃出門,就得抱在手裡,半點功夫也不能離手。
縣城雖說不怎麼亂,丟孩子的少,但因為經商發達,所以人員來往也雜起來。總有混入其中的宵小,想要拐孩子的。畢竟這是無本的買賣,多的是喪了良心的人呢。
因此家裡人都很聽話,重視。
看燈會的時候,是十分小心注意。哪怕帶出去的錢被人摸走了也無妨,隻要小孩子沒丟,其它都是小事。
陶氏和大妮沒有出門。燈會雖然好看,但也沒到後世那種燈火通明的程度,燭火之光哪怕加起來也是不能與後世的光會相提並論的。在一些路麵上還是比較窄,比較陡的,這要是萬一沒看清楚摔一跤,可怎麼了得?!
再者說,燈會的晚上必定人多,萬一擠傷了,也是大事。
若是後世,哪怕快生了,大晚上的出門也沒事,到處都是路燈,除非施工地,否則想看不清摔一跤都難。便是真摔了,還有急救車送醫院,真生不出來了,還能剖,雖說也有羊水栓塞的可能,然而,這種機率還是很小的。
但現在這個時代,哪怕沒摔呢,生孩子這種事都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所以,家裡哪個能讓她們出門?!晚上出門就是不負責任。萬一哪裡沒看清,台階啊,石子什麼的,滑一跤,那就完蛋。
況且,正月裡,都結著冰,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陶氏和大妮也不是完全不出門的,多數都是白天的時候,家裡人陪著護著,在外麵的巷子裡走一走,活活氣血,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就是這樣也不敢叫走遠了。
十四,十五兩天晚上,家裡人基本都出去看過了。
十六這天還有一天的燈會,家裡人也就懶得再看了。
十六一大早,張強,張恒,還有張興柱,三個人有點緊張的給蛋蛋收拾了一下,然後送上騾車,這是要送到馬廄裡去關著了,學不學得成,能學成啥樣,就看他自個兒了。
張強一直很緊張,檢查了一下這個,又檢查了一下那個,見帶全了,便道:“飯盒呢,帶來。”
李氏也很緊張,忙遞了上來,道:“包著呢。中午嚴秀才家裡會幫著熱吧?!”
“會的。”張強道:“裡麵都是啥菜。”
“聽了你的話,沒弄的太豐盛,不過樣式多一些而已。”李氏忙道。
張強打開看了一眼,忙給扣上了,不過是一些粉絲,糯米肉圓子,還有一些大白菜燒的湯菜,澆在飯上,的確不過份。
不然家裡準備的太豐盛,蛋蛋以後都未必合群。
“以後就按這個標準來。不然裡麵攀比,以後對蛋蛋不好。”張強道。
“誒!”李氏道:“咱也是普通人家,肯定是普通的吃食。也不是山珍海味。”
陶氏和大妮見著都有點緊張,不知怎的,肚子都隱隱的墜墜的痛了。
上學在這個時代,可真是全家動員的事情啊。
無論哪個時代都是如此,在現代,也有大半夜排隊在小學門外的事情,還有晚上在那喂蚊子占位躺著睡在大門外的。
古今中外,這都是沒法子的事情,為了孩子的學業,為了家族的前程,也為了家族的希望,階層的躍遷,大半夜的受點罪又算個啥?!
很多父母都是願意吃這個苦的。
張強就是,蛋蛋還小,以後他就得早送晚接了。還好中午嚴秀才家管一頓飯,若不然一天光來回接送就跟後世小學生一樣,得有一個專門的人,啥也不用乾,天天就顧著照顧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