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遊是真的有點生氣, 作弄傷口容易感染,昨晚還不好好休息通宵。
並不精通哄皇帝招式的攝政王頓時有些緊張,他撫著楚昭遊的背給他順氣, “陛下餓不餓, 想吃什麼?枇杷?烤雞, 魚羹……”
神醫一巴掌糊在攝政王沒受傷的那邊肩膀上, “還吃!他吃太多了!你哄人歸哄人, 不要縱容他吃!”
攝政王:“可是陛下早上還沒有用膳。”
楚昭遊點點頭。
神醫:“剛才我看見他吃了。”
就在你換藥的時候。
蕭蘅摸了把楚昭遊的臉蛋, 那你點什麼頭?
楚昭遊:“朕剛才是在考慮怎麼給攝政王進補, 你流了這麼多血。”
“朕看著你吃就好了。”楚昭遊又補了一句。
楚昭遊覺得自己非常有誠意,他就看看, 不動手。
神醫嗤了一聲,這是誠心不讓攝政王吃啊,自己媳婦大著肚子眼巴巴瞅著, 哪個男人吃得下?
“你也彆補了, 飲食清淡, 按時喝藥。”老頭把這討厭的兩人趕走,他昨天也沒睡好,先是陸景渙紅著眼睛讓鳳星洲背回來,在門口就親上了, 接著被叫去給攝政王和皇帝治病, 這病人還不遵醫囑, 在他麵前打情罵俏。
“這回老頭我說真的, 不是半夜生孩子, 千萬彆叫我,再叫我就走了。”
“事出有因,請神醫寬恕。”攝政王上道地加錢。
楚昭遊嘴上說著要人哄,卻把攝政王按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睡一覺,不然以後彆和我說話。”
蕭蘅提出自己還有很多事噬待處理,申請把時間延後六個時辰。
六個時辰?天都黑了。
“沒得商量。”楚昭遊板著臉,稱得上威嚴,“你今天要是不服管,以後你也彆管我一天吃多少頓大魚大肉,能不能找陸景渙喝酒,九月份大的時候能不能出宮玩,生病喝不喝藥,十個月生孩子要不要讓你看,以後孩子叫誰爹……這些你都不許管。”
楚昭遊越說越離譜,嚇得攝政王不敢動。
“我知道你還有許多事,我可以幫你。”楚昭遊手指虛虛擦過他的肩膀,此時那裡纏著繃帶,袖子被暴力剪掉,露出攝政王精壯的臂膀,光是看一看就讓人覺得特彆安心。
楚昭遊收回手,朕的肩膀可以咬,攝政王的肩膀不能受傷。
他關上門,坐在蕭蘅原來做的位置,接著改他沒批完的奏折。
他和陸景渙一起努力學習了半個月,並非隻是瞎胡鬨,攝政王量身定做的課程,畢業了就能當皇帝。
某個皇帝決定給自己發畢業證書。
楚昭遊叫來親衛:“魏越的事,都向朕稟報,不準打擾攝政王。”
親衛目光偷偷看向緊閉的房門,很明顯,攝政王不敢有異議。
“屬下遵命。”
楚昭遊耐心批了半個時辰奏折,便有人來報,根據綠裴提供的的魏越的藏身之地,他去晚了一步,找不到人。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恐怕魏越讓綠裴上山等攝政王,就沒打算還要這枚棋子。
綠裴被抓,魏越早該跑了。
魏越手裡有幽州舊部,失去綠裴等於失去在京城的助力,京城是安全了,但讓他帶著舊部各地流竄,攛掇有心人造反,也是一大隱患。
“派人通知姨母了麼?”
“攝政王昨夜已經吩咐下去。”
為了避免姨母知道真相,情緒過於激動,要上京來套攝政王麻袋,楚昭遊和趙城商量過後,決定等趙城回到幽州時親自告知,好攔一攔姨母,至少不能讓她什麼都不帶就上京,路途遙遠,女子行路不安全。
楚昭遊留了趙城一段時間,趙城因為要述職,加上不放心攝政王,主動留下觀察攝政王的言行。回去得太早,也會被夫人再趕過來一次。
算算時間,趙城大約三日後抵達梁州,應該比魏越派去挑撥的人腳程快。
總歸小人翻不起浪,楚昭遊就是怕姨母猛然得知他的“死訊”悲傷過度。
“魏越帶的人肯定不少,應該不難找,京城周邊凡是有大規模的商隊和陌生麵孔聚集,都要仔細盤問,特彆是即將前往沿海之人。”楚昭遊想了想,“你去問問綠裴,太後和章回吉私下密謀時,地點是在何處。”
從昨夜到今天,宮門緊閉,沒有任何消息傳出。魏越或許此時還在京中等皇帝遇刺的消息。
攝政王明顯不會放過綠裴,說多說少的差彆,就是死的痛不痛快。
綠裴似乎對太後十分忠心,她在供詞中說太後打壓皇帝,就是有意在攝政王死後,扶立魏家人為皇帝,首先就是魏越,因此她對魏越也相當聽話。
雖然她遭不住刑罰,吐露了大部分實情,但有些審問人沒涉及的問題,她大概不會主動說。
“陛下,宮外忽然來了一幫百姓,下跪請朝廷釋放五雲寺的高僧,看情況,人好像越來越多。”
楚昭遊:“你把假冒的那個僧人帶過去,讓他親自告訴百姓,說五雲寺的四位僧人涉嫌通敵。”
“是。”
“等等……”楚昭遊回頭看了眼攝政王的房門,閉了閉眼道,“除了合心蠱,其他的……如實說。”
護龍衛驚訝地看向陛下,如實說,那便意味著,先帝搶奪寶物殺害僧人的事,也要一並公之於眾。
先帝在位時雖然沒有什麼好名聲,但畢竟是過去的事,沒必要現在拿出來說影響朝廷聲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