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林鹿脫下外套,給手機充上電正準備去浴室洗澡。
剛開機的手機“嗡嗡”響了兩聲,是薑助理發來的文件。
裡麵是一張表格,記錄了林鹿轉給他錢款的用途。
林鹿單手打字不方便,於是發語音過去:“你不用做這麼細致的表格……”
[薑學文:細致點好。]
林鹿無奈歎了口氣,這個薑學文工作能力強,態度認真,哪哪都好,就是做事太講究,太過一絲不苟。
他把錢交給他,將這件事交給他來辦,肯定是出於信任,但薑學文卻依舊每周非常認真給他彙報錢款用途。
和曾經另一個助理截然不同。
剛想到這裡,手機突然打進來一通電話,顯示的聯係人正是薑學文。
他接起來,那頭響起薑學文斯文冷靜的聲音:“林總,您先前開除的徐助理已經是這周第十次來公司了,他還想回來工作,一直詢問您開除他的原因,我該怎麼回複?”
林鹿解扣子的手動作緩了緩,輕眯了下眼,“如果他再來,你用內線聯係保安室。”
薑學文下意識應了一聲,反應過來後,遲疑道:“……保安室?”
“讓保安直接把人拖出去。”
林鹿把脫下的襯衣隨手扔到臟衣簍,赤腳走進浴室,掌心還握著手機,“我把工資提前支付給他了,他已經和我們沒有勞務關係了,處理這種事還要我來教嗎?”
“是。”薑學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隻是……畢竟林總出門總愛帶著徐助,不,徐韜,所以我以為他是特殊的。”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徐韜又是怎麼得罪了林總,但是薑學文深刻意識到這個徐韜怕是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林鹿喉嚨發癢,難耐的捂著嘴咳嗽兩聲。
薑學文一頓,“林總,您不舒服?”
林鹿清了清嗓子,聲音有氣無力:“喉嚨稍微有點癢。”
“您要注意身體。”
停頓片刻,薑學文一向冷靜的聲線透出不易察覺的關心。
“我知道。”
掛了電話,林鹿眼眸輕垂,站在花灑下。
他向來很欣賞有闖勁敢拚搏的人,當年雙木招了十幾個剛出校園的大學生。
徐韜就是其中之一。
和那些做事馬馬虎虎,得過且過,熬到下班就拉著朋友到處吃吃喝喝的同期大學生不同,交給徐韜的任務都能超額完成,為了搞清楚不懂的流程,甚至加班加點留下來查資料,這些林鹿都看在眼裡,所以徐韜轉正後,他就把人提到身邊。
除了一直跟他的薑學文,他最看好的就是徐韜。
他一向認為往上爬最不能少的就是智商,想法,眼力見。
除了有點小賭的愛好,這些徐韜都不缺,甚至還有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衝勁兒。
這些都是他很欣賞的。
他教了徐韜許多東西,帶徐韜見世麵,出入各種大場合,放任他結交關係網培養人脈,將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逐漸培養成遊刃有餘的職場精英。
也是費了不少心血。
然而嘲弄的是,徐韜最後為了錢站在了柏季言那邊,還攬著富二代女友出席了柏季言的婚禮。
光禿禿站在花灑下,絲絲涼氣順著腳踝往上鑽,林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回憶起了不愉快的往事。
可能是走神,他打開淋浴時忘了調溫度。
一瓢涼水直直澆到頭上。
林鹿當場打了個噴嚏,“啾!”
糟了,他是稍微淋點雨就能感冒的體質,這下怕是又要感冒了。
林鹿用最快速度衝了個熱水澡,上床裹緊被子,然而嗓子眼熟悉的癢意還是擴散了。
他悶在被子裡咳嗽,即便剛從浴室出來,還是很快手腳冰涼,裹著被子打了個冷戰。
在書房結束線上本季度工作會議,已經臨近深夜。
盛危回到臥室,房間裡窗簾緊閉光線昏暗,他的目光在床上那個鼓包上停了停。
下一秒,就注意到矮幾上拆開緞帶,吃了一半的蛋糕。
哈,這是絲毫不打算掩飾了。
想起剛才在許姨麵前鬨出的烏龍,盛危緊了下牙關,打開壁燈,大步走到林鹿床前,曲指敲了敲床頭:“出來。”
鼓包一動不動。
“彆裝死。”
盛危等了等,卻沒等到林鹿探頭,反而等到林鹿把被子團得更緊了。
盛危心底又升起了一股該死的,極為不好的預感。
他好不容易費了老大勁,才把林鹿從被窩裡挖出個腦袋。
手指不可避免蹭到林鹿的發絲,和他硬茬茬的頭發截然相反,林鹿的頭發細軟的像流水,一不留神就從指縫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