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林鹿肩膀埋在被窩裡,隻露出小半張潮紅的臉,眼尾耷拉下來,咳的通紅的鼻尖墜著幾滴細汗。

他在被窩裡躺了兩三個小時,突然被挖出來,感受到強光的刺激,晃的他睜不開眼。

見林鹿又想往被窩裡縮,盛危伸手按住他的肩,沒想到接觸到的皮膚溫度滾燙。

林鹿呼出的熱氣噴灑到他的皮膚上,盛危皺了皺眉:“回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不舒服了?”

林鹿張了張嘴,嗓子眼就像被沙子堵住一樣澀的發癢,他猛的推開盛危,蒙著被子咳了好半晌,覺得嗓子水分都要咳乾了,陣陣刺撓火灼的疼痛。

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淋了點涼水,有點小感冒。”

小感冒?

盛危想起剛才觸摸到的溫度,哪裡能信他的鬼話。

他強硬的把手貼上林鹿的額頭。

滾燙。

“你發燒了。”

林鹿燒的頭腦發暈,就連神經都遲緩了,盛危說話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牆壁傳來的,他蔫噠噠的哼唧一聲。

他現在渾渾噩噩,什麼都不想理會,隻想躺進被窩裡悶頭睡過去。

盛危哪能讓他就這麼睡過去,誰知道一覺醒來,人是不是燒傻了。

林鹿不願意離開被窩,皮膚又燙的驚人,盛危就乾脆把薄被裹在他身上,徑直把人抱下樓。

客廳藥箱裡應該有感冒藥,但是林鹿燒得太厲害了,保守起見還是去醫院一趟比較穩妥。

車庫裡溫度偏低,冷風拂到林鹿臉上,眼皮沒能撐開,又把頭往被子裡埋了埋。

盛危原本是想把放在後座,但想起林鹿有從床上滾下去的前科,還是把人放在副駕駛。

越野車發動時馬力充足,林鹿隨著慣性一歪,腦袋綿軟無力地靠在盛危肩上,似乎覺得觸感不錯還下一個蹭了蹭,找了個更好的角度枕著。

林鹿的腦袋挨著他的肩膀,細碎的頭發柔軟的蹭過頸側,呼出的熱氣就噴灑在他的脖子上。

盛危本就心情不暢,這下臉直接黑了。

林鹿覺得大腦昏沉,渾身虛弱無力,意識像是被放逐漂流,被拉扯進一個觸不到底的深淵,隻想就這麼昏沉的睡過去。

不想睜開眼。

好在大半夜的高速路上並不堵車,一路通暢無阻。

醫院隻剩下急診,大廳裡人卻不少,小孩子跑來跑去製造出陣陣哭鬨聲。

林鹿眉頭蹙起來,被吵的有蘇醒過來的跡象,盛危冷著臉,捂住他的耳朵。

耳邊聒噪嘈雜的噪音瞬間淡去,林鹿嘴巴裡發出綿軟無力的哼唧聲,眉頭逐漸鬆開,又沉沉睡了過去。

護士拿著預掛號單,步履匆匆走過來,在詢問了詳細情況後,又問:“還有這位先生,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您是他的家屬嗎?”

盛危臉色黑沉:“……”

“嗯。”

·

兩個小時後。

林鹿躺在病房裡,額頭上貼著冰敷貼,手背紮了退燒點滴,高燒已經稍微退了下去。

剛抽血做了血常規化驗,隻是簡單的感冒發燒,但林鹿體質太弱,免疫力係統接近於無,所以高燒來勢洶洶。

盛危聽完醫生的話就一個想法。

——林鹿這種體質能平安無事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他天生體質強壯,爬山能從頭到尾都不帶喘的,林鹿淋點涼水就能橫著進醫院,他是想都沒想過。

這得把林鹿當成小祖宗一樣供著,才能活到現在吧?

“體質這麼弱真的很少見,”護士給林鹿換藥水時說,“不過這也不全是鍛煉少的原因,這種情況大多都是天生,所以平時就更要注意。”

盛危冷眼瞧著一臉柔軟無害昏躺在病床上的人。

不健康的潮紅消退了,林鹿臉色有種彆樣的蒼白,卻絲毫不折損他的容貌,發絲汗涔涔的貼在臉上反而襯出纖細脆弱,一截手臂從被角伸出來,膚色白的剔透,仿佛輕輕一握就能折斷。

“林鹿,”盛危冷著臉,眉頭壓著,聲音很低:“就算辛苦,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然後承受住我的報複。

他眸光冷沉。

護士看著盛危一直全神貫注盯著病床,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寬慰:“您不用太過擔心在意,林先生燒已經退了,睡一覺就好了。”

盛危皺眉:“…我沒在意。”

話音剛落,林鹿嘴巴不知嘟囔什麼,有氣無力的翻了個身,身上蓋著的薄被滑了下來。

醫院裡空調溫度打的很低,冷風吹到林鹿後背,蜷起身體,難受的咳嗽兩聲。

盛危快速起身,把耷拉下來被角往上拽了回去。

護士悶笑。

這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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