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1 / 2)

等陳笑見到尤瑋,尤瑋才從他口中得知前台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前台有兩名員工坐班,一名老員工,名叫張媛,一名新員工林青。

一位男客人到前台辦理入住手續,原本是林青負責。

誰知林青的手續才辦理到一半,這時又來了一位已經辦理過住宿的女客人,說是有一個快件今天會送過來,而她本人即將要出遊,希望前台幫忙代收,直到傍晚。

按理說,前台兩個人完全可以順利完成這兩個客人的接待工作,可是座機電話突然響起,老員工張媛負責接聽。

女客人趕著出門,一直在看時間,催促張媛儘快記錄,張媛手裡的電話又不能放下,那裡麵一樣有一位住宿客人的要求需要緊急處理。

情急之下,張媛便示意林青幫女客人記錄。

林青聽到指示,立刻放下手裡進行到一半的登記工作,轉而去幫女客人。

可是這樣一來,辦理入住的男客人又被晾到一旁。

男客人等了一會兒,林青遲遲沒有回來為他服務,也不知道那位女客人和林青溝通上出現什麼問題,隻是要記錄一個即將送來的快件,兩人竟然能對接三、四分鐘。

而張媛呢,顯然也是碰到了難纏的客人,電話一直沒有講完,客人在電話裡吵吵嚷嚷,張媛一直在安撫。

如此一來,男客人等了五分鐘,終於忍無可忍,轉頭找到領班投訴。

林青覺得委屈,說是張媛讓她丟下男客人的,張媛卻推卸責任說,是林青自己沒有和男客人打好招呼,與她無關。

***

尤瑋聽完始末,半晌沒說話。

這時,陳笑小心翼翼的分析起來:“其實這件事,大部分責任在張媛。林青是有不對,沒有跟男客人打好招呼,讓他稍等片刻,就跑去幫女客人。但是張媛是老員工,按理說她也應該幫林青完成後麵的登記工作。林青是新人,經驗不足,自然是要聽張媛的話……”

尤瑋看向陳笑,問:“你的意思是,兩邊都有責任,各打五十大板?”

陳笑一怔,點點頭。

公平起見,的確應該這樣處理。

尤瑋笑了:“如果是昨天,完全可以這樣處理。甚至還可以揪住張媛今天的行為,趁機整治一下老員工們,讓他們知道‘倚老賣老’推卸責任的後果。可是陳笑,敵人已經登門了,現在不是討論公平的時候,現在咱們是在打仗。打仗的第一要素是保證生存。今天林青是委屈,可是隻有委屈是沒用的,在那樣的情況下,林青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判斷——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把登記到一般的客人晾在一邊,到底應不應該這樣做?結果,她非但沒有判斷,甚至選擇依賴他人,認定張媛叫她離開,就一定會幫她補救。這不是學校,她們也不是小學生,沒有人有義務手把手的教她一二三都是什麼步驟。”

這裡有張媛的責任,但林青自己也失職了,這種失職放在昨天還可以小懲大誡,放在今天,就是“自殺”。

陳笑:“可是學姐,難道張媛就不處理了?這讓其他老員工看到了,以後欺負新人的情況就會更嚴重。”

尤瑋揉揉太陽穴,隻說:“再讓人事部給張媛出一封信,日期空著,不要給張媛,直接拿給我。”

陳笑愣了:“你要兩個都開了?”

隻是,為什麼要空著日期?

尤瑋說:“這件事的處罰隻有解雇,沒有折中的辦法。要麼一個走,要麼兩個都走,但是他們走,也要走的有價值,有的員工這些年也養成了不少臭毛病,也是時候整頓一下。”

***

林青和張媛的事,很快就在新老員工的各自陣營裡傳開了,新員工們都在為林青抱不平,老員工們都覺得張媛的做法沒問題,明明是新人自己不小心,欠客人一個交代。

兩邊陣營都派了代表來找陳笑,向陳笑反映情況,等陳笑了解完,這才找到尤瑋彙報。

站在陳笑的立場上,他認為兩邊都有錯,但罪不至開除,各打五十大板給個教訓,也可以達到威懾其它員工的作用。

誰知尤瑋一張口就是殺一儆百,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

陳笑轉而就想到,尤瑋這樣的決定,恐怕有一部分來自那位顧先生的刺激。

難道敵人已經兵臨城下,才逼得主帥棄卒保車?

還有顧丞的那些話……

尤瑋要保住行政部,就需要和顧丞做交換條件,至於條件是什麼,顧丞沒說,讓尤瑋自己猜。

隻要尤瑋一天沒猜出來,行政部就要走一個人。

可是陳笑卻偏不信邪,人事部是耀威酒店的人事部,又不是顧丞的,憑什麼他說一天走一個,人事部就得一天出一封解雇信?

行政部隻要極力護短,把局勢死扛下來了,顧丞還能來硬的?

陳笑實在不懂,尤瑋主動開人,難不成是怕了顧丞?

Brain Koo的團隊提前一天入住,這件新聞伴隨著前台員工林青的開除,一時激起千層浪,從下到上穿了個遍。

行政部人人自危,心裡犯嘀咕,這麼快就下手,這把火還不知道要燒死多少人。

很多新員工都在不平衡,平日裡老員工們論資排輩,搶占功勞,頤指氣使的欺負新人,他們心裡早就有了一股氣,今天的處理又明顯是偏幫張媛,大家心裡都寒了。

新員工的代表又跑去找陳笑了,陳笑直接避而不見。

……

而尤瑋呢,剛剛拿到張媛的解雇信,就聽說方副總給婁副總打去了“慰問”電話,名義上是關心尤瑋的行政部,實則是去幸災樂禍的。

方副總顯然不知道顧丞就是婁副總的養子,尤瑋卻是心知肚明,隻是婁副總既然沒明說,她也不會跑上去直接問。

顧丞這四年建立“酒店醫生”團隊的用意,他這次的來意,以及保下行政部的交換條件,這三件事她一個都還沒搞清,就這樣貿然去問婁副總,也不會得到答案。

顧丞說的沒錯,比智商的時候到了。

***

臨近中午,方副總和婁副總作為集團酒店的代表,要為顧丞的團隊接風洗塵。

邀請函已經早一步送到頂樓套房,眼見時間快到了,尤瑋身為負責人有義務親自上去再請一次。

隻是尤瑋剛走到電梯,就被崔圳攔了下來。

崔圳拽著尤瑋的胳膊,直奔樓梯間。

尤瑋倒是冷靜,知道崔圳不把話問清楚是不會罷休的。

尤瑋:“你輕點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麼老跟個大家張似的?”

崔圳吸了口氣,這才放開手:“我問你,你讓我們部門出的解雇信是幾個意思?”

尤瑋挑挑眉:“字麵的意思啊,我要開兩個人,張媛、林青。”

崔圳:“你彆跟我繞。張媛的解雇信為什麼不讓寫日期,這不合規矩!”

尤瑋一臉皮皮的樣子:“不合規矩啊,那你怎麼還是照辦了?”

崔圳一噎。

尤瑋笑了:“放心,我不會在上麵亂寫的,那信上的日期我保證很快落實,好麼?”

崔圳這才安靜下來,有些狐疑的看著尤瑋:“你又在玩什麼?”

自小到大,尤瑋就是這樣一個性格,餿主意很多,從不按牌理出牌,也不遵守規矩和秩序,覺得那些東西就是為了破舊立新而存在的。

小時候,尤瑋闖禍,崔圳背鍋,開始他委屈,後來他習慣,再後來他什麼都大包大攬,但凡尤瑋做的事,都是他的錯。

以至於有那麼幾年,崔父還以為崔圳吃錯了什麼藥,叛逆期竟然這樣長,三天兩頭的折騰,反倒是尤瑋一如既往的乖巧,從不惹是生非,還總替這個當哥哥的說話。

所以這回,當尤瑋提出了那樣的要求,崔圳第一個生理反應就是頭疼——又來了!

尤瑋並沒有直接回答崔圳的問題,隻是抬手指著他的製服:“你整理一下,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