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女屍(1 / 2)

() 林厭不假思索地說:“惺惺作態,假正經,看了就讓人覺得厭煩”

林舸拉了她一把,臉色沉下來:“你胡說什麼呢!說我也就罷了怎麼還……”

林厭反唇相譏:“你沒和她相處過你不知道,此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就你這個智商,真的嫁進林家的話,還不把你耍得團團轉!”

林舸氣得七竅生煙,又不可能伸手打她,漲紅了一張臉道:“林厭你有完沒完!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我不知道你和宋小姐之間有什麼誤會,當眾指責人家就是不對!”

“這麼跟你說了吧”林厭嘴皮子都要說乾了,轉過頭來繼續道:“林家除了有錢什麼都沒有,哦,不對,還有我這麼一個惹人厭的小姑子,婚姻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到時候不要後悔”

宋餘杭搖頭,又抿了一口白水:“我覺得你可能過於自信了,我並不討厭你”

“啊?”林厭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

“我並不討厭你”這六個字從宋餘杭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意外。

然而——

“過於自信”這幾個冷冰冰的大字還是一巴掌把她拍回了現實裡。

要不是出身貴族的修養還在,林厭早就拍桌而起了:“姓宋的你不要——”

“給臉不要臉”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兩個人的手機同時震了起來。

林厭正醞釀了滿腹問候她祖宗十八代的臟話即將脫口而出,被這突然響起來的鈴聲噎了回去,看也不看氣憤地摁了掛斷。

坐在對麵的人卻接起來就走,一邊聽一隻手從錢包裡翻出幾張人民幣放在了桌上。

“抱歉,今天麻煩你買單了,要是不夠我忙完再轉你”

林舸趕緊站了起來推辭著:“不,不用,今天是我對不起你才是……”

宋餘杭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什麼,滿腦子隻有指揮中心的通話聲:“我市蓮池公園西北部出現一具無名女屍,轄區派出所已趕赴現場,趙局說讓您……”

“我馬上到,地址給我”

屏幕上段城的名字一直在閃啊閃的,林厭煩不勝煩接通了直接劈頭蓋臉一頓罵:“我說你煩不煩啊,現在是下班時間不知道啊!”

段城欲哭無淚:“不是,林姐,出事了,案子來了……”

林厭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跑了兩步又回來拿自己的包:“林舸我先走了啊,這頓飯我請,讓老板記在我的賬上”

“不是……”不等林舸說完,兩個人已經一前一後地出了門,他長歎了一口氣,看著滿桌子狼藉。

“這叫什麼事啊”

剛剛下車的時候已經讓司機先回去了,林厭站在路口攔車,晚高峰打的可沒有那麼容易,接連路過好幾輛都是人滿為患。

她捏著手機抿抿唇準備叫司機來接自己的時候,一輛白色國產比亞迪停在了她的麵前。

宋餘杭搖下車窗,惜字如金:“走”

林厭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宋餘杭見她沒反應不再浪費時間,準備掛擋出發,林厭看了看十字路口往來的車流,咬了咬牙。

“好吧,開門”

上車的時候宋餘杭看她一眼,似乎有話想說。

林厭坐上副駕駛,自己係好安全帶:“有話就說啊,彆憋著”

宋餘杭從扶手箱裡取出警燈啪地一下按在了車頂上,坐回來掛擋出發,一腳踩下油門,在擁擠的車流裡左突右進。

“你倒是還挺自覺的”

“哎呦瞧您說的,您宋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堂堂林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還會在乎這點油錢?”

“那當然,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我還以為——”宋餘杭瞥她一眼,餘下的話卻沒再說出口了。

“以為什麼?”林厭追問,她也隻是搖搖頭,打開了車上藍牙的擴音器專心聽案情。

這樣一來倒沒有她再插話的餘地了。

林厭的神思也被案子吸引了過去,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她已經解剖了幾天的老鼠兔子了,手癢得發慌。

一看她那表情,宋餘杭的臉色就沉了幾分,但她向來沉的住氣,便也什麼都沒說,一腳踩下油門,在林厭的鬼叫聲中從兩輛大貨車中間直直穿了過去。

“我靠宋餘杭你找死也彆帶上我啊!”

五分鐘後,蓮池公園。

宋餘杭把車停在外圍,現場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警燈閃爍著,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在維持秩序。

她亮出證件掀開警戒線走了進去,後來的林厭臉生卻被攔了下來。

“哎,我說——”

宋餘杭回頭,替她輕輕拉起了警戒線:“這是我們市局新來的林法醫,讓她進來”

幾個民警對視一眼,這才放行。

不怪乎他們。

林厭這一身精致的連衣裙配細高跟活脫脫像雜誌上走下來的模特,和“法醫”兩個字大相徑庭。

轄區分局的人已經在忙活了,一個警員在負責目擊者的詢問,一個做著筆錄。

痕檢和技偵也在。

宋餘杭大致瞥一眼,一個四十多歲尖嘴猴腮的男人迎了上來,主動掏了一根煙遞給她。

“宋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謝了,不抽,說案情吧”

男人尷尬地笑了兩聲,又把煙收了回去。

“是這樣,傍晚七點多的時候,市政河道管理處的打撈員正在作業……”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戴著鬥笠,渾身濕透了,站在那哆哆嗦嗦說案情,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最近天熱,不少人來公園乘涼,河道裡麵垃圾也多了不少,我就想著下班前再打撈一次就可以回家收工了,剛劃著筏子走到那邊橋底下的時候,就感覺撞到了什麼東西”

宋餘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蓮池公園是景觀公園,顧名思義養了一大片荷塘,此時盛夏蓮花開的正旺,發現屍體的位置正好位於一座石拱橋下方。

當時橋麵上應該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從河道裡打撈出屍體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再配上幾張不打馬賽克博人眼球的圖片傳播的沸沸揚揚。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已經人儘皆知了。

也怪不得馮局會這麼生氣,特意叫她過來跑一趟了。

“我以為是又有人把建築垃圾倒河裡了,氣的我喲!就拿撐杆撥了撥,還怪沉的!這弄上來搞不好筏子會翻的,就下水想著拖到岸邊,再叫幾個夥計來幫忙”

“沒想到一湊近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在筏子上的時候就有,但是也沒太在意,夏天嘛,河道裡垃圾多了就是那個味,可是這股味道直熏得人犯惡心……”

林厭翻了個白眼,暗地想:屍臭和垃圾臭能一樣?

“一摸到那塑料袋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冷冰冰滑膩膩的,但還是壯著膽子往岸上拖,拖到一半袋子開了,露出來一隻腳,我老漢當場就……當場就……”

他一邊說一邊發抖,在夏夜三十多度的高溫裡冷汗津津:“要不是我水性好,也差點上不來了”

“發現屍體的具體時間記得嗎?”

老人想了一會茫然搖頭:“不記得了,隻記得是七點多,不過我上岸後立馬就報了警,那時候看了一下手機,是八點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