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搜查(1 / 2)

() 宋餘杭筆尖在她交上來的檢驗報告上輕點了兩下:“說說這個小環藻”

林厭本來在她對麵坐著, 呲溜一下滑著椅子挪到了她身邊,微微傾身過去:“你那麼厲害,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求我呀,求我就告訴你”

她回來換了衣服, 警服穿的鬆鬆垮垮,沒打領帶, 散著兩顆扣子, 露出削瘦的鎖骨。

那孱弱的後頸隱在了蓬鬆的棕色卷發裡。

宋餘杭不著痕跡挪開視線, 打開了電腦, 不打算跟她廢話。

林厭伸出手又給她蓋上了,此時辦公室裡空無一人, 她壓低了聲音說話,聽上去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你早知道周末會跑派了人去堵他”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宋餘杭抬眸, 對上她深邃眼神:“你不也是隔岸觀火”

林厭微微一笑,那眸中凝的些許冰霜頃刻間消弭於無形, 她又恢複了慣常的, 漫不經心的表情。

“那是因為我知道宋隊您肯定打的過啦”

宋餘杭也附和著她彎了彎唇:“客氣了,我也知道我要是不出手林法醫肯定也有辦法自己解決”

林厭把手收回來,撐上了自己的下巴, 偏頭看她, 眼波輕輕蕩漾過去,風情萬種。

“宋隊真是抬舉我,既然這樣,又何必救我”

宋餘杭微微抿了一下唇線, 沒說什麼,林厭卻又輕輕笑起來,眼眸微眯,似得逞的小狐狸。

宋餘杭沒再看她徑自打開了電腦:“換做彆人,我也會救”

“哦~那您真是心胸寬廣呢”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又飄了過來,林厭再一次伸手闔上了她的電腦。

宋餘杭皺眉:“你——”

她卻已經轉過去,打開了自己的電腦:“小環藻呢,是圓心矽藻目的一種,多生長於海水裡,我國東南沿海滿地都是,沒什麼稀奇的”

但要放在這個案子裡就很特殊了,凶手把死者溺死在海濱公園再返程拋屍的假設並不成立,因此結論隻有一種。

她是在江城市內溺死的,並且這個地方有海水。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水族館”

“宋隊,人到了”一個警員進來敲門,宋餘杭起身把寬簷帽戴上:“好,馬上來”

林厭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

宋餘杭回過身來看著她:“你休息吧”

林厭微微彎起了唇角:“關心我啊”

宋餘杭皮笑肉不笑地:“您總是這麼盲目自信,上司關心下屬不是應該的嗎?我宋餘杭還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從職務上來講,她是刑偵支隊副隊長主管破案這一塊,而林厭則是技偵的負責人,算是平級。

可是從警銜上來看的話,宋餘杭工作時間久,早就是二級警督了,官大一級壓死人。

林厭抄起文件夾欲砸,她已抬腳邁出了辦公室。

她前腳剛邁出門,剛剛還嬉皮笑臉的林厭已經恢複了冷靜,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啊,回家睡覺了”

“師傅,去青山彆墅”林厭報出地名便坐在後座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目的地到達,林厭下車,管家早已帶著傭人在門口等候,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小姐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兩天沒好好吃飯了吧,我這就讓人做……”

林厭擺擺手示意不必了:“我要睡會,彆讓人上來打擾我”

她走兩步,又轉過身看著管家手裡的外套:“衣服洗了,彆扔”

“是,小姐”管家恭順地低下頭去,卻在心底暗暗訝異起來。

林厭的衣服多的衣帽間都放不下,經常是今天穿了明天扔,彆說洗了放都懶得放,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留下些什麼。

但凡回家,她總是會去閣樓待一會兒,林厭倒了杯紅酒,靠在桌上慢慢品著。

困勁過去,這會兒思路卻愈發清晰了。

指尖輕輕摩挲著高腳杯細長的頸,一杯紅酒見底的時候,林厭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日薄西山,手機在桌上震動著,林厭伸長胳膊摸進手裡,嗓音還是喑啞地:“喂?”

宋餘杭從方辛手裡接過手機:“喂,我,宋餘杭”

林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開始穿衣服:“我知道是您,什麼事,說吧”

“我們找遍了江城市所有水族館,也沒有查到丁雪去過的蹤跡”

電話掛了之後,方辛樂嗬嗬地湊過來把那串號碼亮給她看:“宋隊,您也存一個唄,以後聯係也方便”

宋餘杭看了兩眼,還是下意識拒絕了:“算了,沒必要,在局裡有事就直接打技偵電話了,出外勤不還有你們嗎?”

方辛捂著嘴巴笑起來,神色分明有些古怪。

宋餘杭:“怎麼了?”

段城和鄭成睿回過頭來異口同聲道:“那天林法醫也是這麼說的”

“……”

“看,我說的吧,我猜中了,你明天的雞腿歸我”

“我先說的,應該歸我才對”

“你一個女孩子吃那麼多肉乾嘛?”

“女孩子就不能吃肉了嗎?你怎麼還刻板印象呢還?”

……

眼看著那邊爭論地熱火朝天,宋餘杭微微搖頭,走到了一邊。

“怎麼樣了?”

蛙人剛從水底上岸,渾身濕漉漉的,摘了潛水鏡,大口呼吸著,撐著膝蓋喘了一會才說:“不行,水倒是不深,可底下情況複雜,有暗流也有礁石,而且天要黑了,什麼都看不清,難呐”

據周末和陳浩所供,他們從附近的垃圾桶找來塑料袋把人裝進去之後,又把丁雪隨身的物品都扔在了水中,順著這條河他們已經搜尋一下午了,毫無進展。

河麵上作業的衝鋒舟也停了,宋餘杭剛摸排完江城市內水族館的情況趕過來的,天氣熱,暑氣還未散去,蘆葦蕩裡更是蚊蟲飛舞悶熱難耐。

她一抹額上的汗水,挑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左手一瓶礦泉水右手一塊乾麵包啃著,和工地上落魄的農民工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