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吃醋(1 / 2)

() 林厭哭夠了。

宋餘杭的肩膀也破了皮, 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的時候,她鬆了口。

宋餘杭敏感察覺到她的變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有點疼,換一邊給你咬。”

林厭不甘示弱, 扯鬆了她的製服衣領,張嘴就咬了下去, 這回卻沒再使力。

更像是在磨牙或者替她舔舐傷口。

小狼崽子。

對她好她會反咬你一口, 回過頭來覺得自己做錯了也不會明說, 用伶牙俐齒來虎嗅薔薇。

宋餘杭喉頭上下翻滾著, 因她這小心翼翼的動作而生出了一丁點兒狎昵的心思,輕輕撫上了她的後頸, 指骨來回揉捏著那兩節頸椎,似在安撫她的情緒, 嗓音卻是低啞的。

“回去吧。”

回到房間裡,林厭還是略有些赧然, 臉上掛著淚痕, 由著她拆了自己手上的紗布,替她重新包紮,也不看她。

宋餘杭知道這個人是在不好意思剛剛抱著她哭了那一大通, 表麵看著無所畏懼, 實際臉皮薄得很。

稍微一逗弄,就像炸了毛的貓,不過這樣,也很好哄就是了。

她一邊往她手上撒藥粉, 林厭瑟縮了一下,她抓著她的手腕纏紗布不讓她動:“還好沒傷到神經,要是以後再也不能拿解剖刀了,看你哭不哭。”

“誰哭了?!誰……”林厭下意識反駁,宋餘杭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把胸前的衣服揪了起來給她看,老實道。

“衣服濕了。”

“……”林厭一抹眼角的淚痕,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

宋餘杭單手接住,上前一步坐在床上把人按住:“好了,彆胡鬨,這裡醫療衛生條件太差,你這手回江城了得好好看看。”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林厭心裡更不自然了,尤其是看著她頭上纏著的紗布,轉過臉去彆扭道:“我沒事,我好著呢,倒是你……”

“彆聽段城瞎說,就是被子彈蹭破點皮……”

宋餘杭有心寬慰她,林厭的手驟然捏皺了被單,身子有一瞬間的緊繃。

“你不必……”不必蹚這趟渾水,以身犯險。

“我言出必行。”她話還未說完,已被人打斷。

宋餘杭替她把紗布纏好,又細心地貼了膠條。

林厭看著她毛絨絨的腦袋拱在自己身前,略微彎了一下唇,又很快散了去,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這次允許你反悔,我不希望你是因為一時可憐我而倉促做的決定……”

宋餘杭笑了一下,刺痛了她的眼,林厭咬牙切齒。

“你笑什麼?”

那人卻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要她放鬆,這姿勢動作太過親密,以至於林厭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悄悄紅了耳根。

“我笑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幫你有一,追求公平正義是每個刑警的職責,無論案件過了多少年,隻要凶手沒有緝拿歸案,我就一天不會停止追凶,這是於理。”

她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於情,我想幫你,就是想幫你,沒有什麼理由。”

林厭眼眶一熱,咬緊了下唇,低下頭:“justice deyedjustice denied 。”

她又低聲重複了一遍:“遲到的正義已非正義,我有時候也不知道這麼做究竟還有沒有意義……”

宋餘杭動了動,把她的腦袋摁向了自己懷裡,很奇怪的,現在這些事她做的越來越得心應手。

林厭也不抗拒她的接觸,於是便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發。

“有,不是說,人的一生會死亡三次,第一次,呼吸心跳停止,你在生物學上被宣告死亡;第二次,人們來參加你的葬禮,牧師宣告你的逝世,你在社會上不複存在;第三次,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於是,你才真正地死去,整個宇宙都再和你沒有關係。”

“林厭,你還記得,這就是最大的意義。”

也許是她太溫柔,也許是自己太脆弱了。

林厭攥著她的衣服,把淚水揩了上去。

從小學到碩博連讀,她接受的都是最精英的高等教育,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教過她該如何真正地麵對死亡,包括從業後,麵對死者的遺體,她的心裡也是充斥著滿腔激烈的恨意。

宋餘杭不一樣,她既溫和又有棱角,她是一塊磨刀石,又是一把寶劍藏鋒的刀,悄無聲息地擊中了她內心最最柔軟的角落。

剛剛的哭是情緒積壓到頂點的發泄,現在的哭則是放鬆下來後的肆無忌憚和對故人的懷念與追憶。

宋餘杭輕輕捧起了她的臉,用拇指替她揩去淚水,見慣了她囂張跋扈的樣子,這樣泫然欲泣的模樣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也因此分外心疼些。

“林厭,要是有一天我也……”

你會不會也這樣懷念我?

她話還未說完,林厭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搖著頭,示意她彆說了。

宋餘杭知道了,眉眼一彎,露出個笑意來,扣住她的手攥進自己掌心裡。

林厭一怔,眼角還掛著淚痕,卻已經忘了哭,她的那隻手還停留在自己臉上,替她把殘存的淚漬抹去。

宋餘杭的指尖有繭,帶著火|藥硝石的味道,輕輕撫摸肌膚的時候有種奇妙的戰栗感。

那手往下滑,落到了唇上,她來回撫摸著柔軟的唇瓣,直到漸漸起了熱度。

林厭原本蒼白的唇色逐漸有了血色,變得飽滿欲滴。

宋餘杭眼神微暗,喉頭動了動。

林厭抽了一下被她攥在手裡的手,沒抽回來,略有一絲急色。

“宋——”

她的食指輕輕壓了下來,示意她彆說話,那壓在唇上的手指卻愈發變本加厲起來。

林厭的唇火辣辣地痛,眼裡還隱著尚未褪乾淨的水光。

她不施脂粉的時候又是另一種乾淨剔透的美,像暗夜森林裡不諳世事的精靈。

宋餘杭就是誤入歧途的騎士,被蠱惑著一步步跟著她走,陷進了欲|望的沼澤裡。

彼此無聲地對視,仿佛很久以前就交換過眼睛,氣氛開始升溫,林厭無知覺地順著她的動作吞咽口水。

無論是壓在她唇上的指尖,還是雙方不自覺地加重了呼吸,曖|昧的氛圍被黑夜無限放大。

從前對她的後頸有癮,如今好像又新添了一樣東西。

她略有些迷茫,腦袋一團漿糊,身子輕飄飄的,手也不聽使喚,像極了癮|君子。

不,這不應該。

宋餘杭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一邊慢慢靠近了她。

林厭被她弄地微微仰起了頭,紅唇微張,似在引人采擷。

賓館狹窄的單人床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發出了咯吱的輕響。

林厭猛地揪緊了身下被單。

她的呼吸已近在咫尺。

敲門聲響了起來,似驚醒了兩個夢中人。

方辛:“宋隊,宋隊,您在嗎?我來拿一下東西。”

林厭一把推開了她,坐起來整理著自己的衣物。

宋餘杭被推了個猝不及防,嘴角抽搐著,不情不願去開門。

“在,在,怎麼了?”

“沒事,我今晚不是睡單人間嘛,回來拿一下洗漱用品。”

方辛說著,一進門就看見林厭也在,頓時兩眼放光:“哦嗬嗬,嗬嗬嗬,林法醫也在啊,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