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試驗(2 / 2)

***

這還是白靈第一次來他的家。

隱在郊區工業園垃圾堆旁邊的民房裡,男人取下了掛在門上的大鎖,有點像是鎖倉庫的那種又大又結實的鐵鎖。

黑暗隨之而來,白靈有些害怕了。

男人伸手進去拉了一下油膩的燈繩,整個屋子豁然開朗,竟然被分為了上下兩層。

“進去吧,她和你年紀差不多大,你應該會喜歡她的。”

這個“她”是誰?

白靈這些日子總是有些渾渾噩噩的,手腕上有被刀劃出來的傷口,那是她自己弄的。

不過還好,大叔又一次救了她。

很快她就見到了他口中的“她”。

這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倉庫,門口堆放著雜物,洗漱池在旁邊,散發出了一股消毒水的氣味。

再往裡走,坐在輪椅上的人轉了過來,戴著絨線帽,皮膚很白,臉上有很多因為腎病代謝不暢沉積出來的斑點。

那雙眼波瀾不驚,整個人攏在一襲黑衣裡,看起來分外瘦弱些。

白靈好奇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女孩子卻一下子又轉過去了身子,操控著輪椅挪到了電腦麵前,繼續打字。

男人笑了笑:“她不太愛說話,你們玩,我出去一下。”

他說罷後,走到了輪椅上坐著的人旁邊,假裝替她撿東西,實則低聲道:“彆讓她活著離開這裡。”

“那你呢?”女孩子終於舍得從電腦屏幕前回頭來看他了。

男人意味深長一笑:“我?當然是去找咱們的最後一位試驗品了。”

***

江城市中心醫院。

病房門口執勤的刑警已經站一下午了,他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同伴。

“哎喲我不行了,去趟廁所,你先幫我看一下。”

“行吧行吧,快去快回,就你事多。”

同事笑罵,仍是揮手讓他去了。

他剛跑進廁所沒多久,走廊上出現了一位推著車的清潔工往這邊走來。

“站住,特護病房,未經允許不得進入。”刑警一把攔下了他。

中年男人戴著口罩,頭上套著藍色一次性手術帽,鬢角露出些斑白來,腳上也穿著鞋套,操著一口方言。

“不是趙醫生讓我過來的嗎?說是這位病人拉床上了,讓我過來換下床單。”

趙醫生?

刑警愣了一下,好像剛剛給裡麵病人檢查身體的時候是來過一位姓趙的醫生。

他下意識去看此人證件,姓名職務醫院鋼戳齊全。

他讓開了一條路:“行,進去吧,快點啊。”

“好,謝謝警察同誌,警察同誌辛苦了。”男人臉上露出憨厚的笑,推著車擦肩而過的時候,刑警卻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那是一種麵對危險本能的直覺。

他下意識就把手放上了槍,比他更快的,是對方的刀,直直捅進了他的肚子,還狠狠轉了一圈,疼的他說不出話來。

男人握著刀柄又往深裡紮了一些,刑警踉蹌退後幾步,被人一把扶穩了。

屋裡的刑警聽見門口有動靜,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拉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清潔工:“你好,我是來換床單的。”

屋裡的消毒水氣味掩蓋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刑警退後一步,讓開門:“進來吧,奇怪,門口那兩個人呢?”

清潔工推著足可以裝下一個人的手推車往前走:“剛看他們去上廁所了,我就直接敲門了。”

“去洗手間也該留一個人啊。”刑警嘀咕著,把槍放回了槍套裡。

清潔工從自己的手推車裡取著乾淨的床單:“興許是尿急吧。”

刑警見他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的樣子:“我來幫你吧。”

“不用——”男人話音剛落,刑警已一把掀開了手推車上罩著的白布,頓時露出了一個黝黑的腦袋。

他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男人已經抄著刀撲了上來。

他力大無比,死死卡著對方的肩膀,直接一刀封喉,飛濺的血灑在了雪白的牆壁上。

男人舔了舔刀鋒上新鮮的血液,滿臉都寫著嗜血後的瘋狂與興奮。

醫院24樓的窗戶被打開了,隨著“砰”“啪”兩聲巨響,樓下的人群響起了一陣尖叫。

男人把那個孩子從床上抱了下來塞進車裡,堵著他的嘴,又把那兩位刑警的配槍彆進了後腰裡,把沾著血跡的外套也扔進了手推車裡,大搖大擺往外走。

整個作案過程一氣嗬成,不超過五分鐘。

因為上洗手間而逃過一劫的刑警跑回來一看,房門大開著,就知道出事了,一個箭步衝進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差點把他嗆暈過去。

窗台上也沾了血跡,他趴過去往下一看,頓時目呲欲裂。

***

值班室的鈴聲大作,接線員一把接了起來:“喂,江城市公安局。”

對方話還未說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張金海也緊急從審訊室裡被叫了出來,一死就死了兩位刑警,凶手窮凶極惡到令人發指!

馮建國“啪”地一下一巴掌就拍在了作訓室裡的桌子上,茶杯都跳了跳,一室噤若寒蟬,就連剛踏進來的張金海都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他來回踱著步,似煩躁至極:“給宋餘杭打電話,問問她到哪了,他媽的就是個烏龜爬也該爬回來了吧!”

死的那兩位兄弟都是她組裡的人,宋餘杭得到消息的時候微怔了片刻,慢慢紅了眼眶,把頭靠在了前麵的座位上。

林厭看著她張了張嘴,調侃想逗她開心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緩緩地抬起手,慢慢放上了她的後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他們已經進入了市區,車水馬龍,正是晚高峰,行進的很慢。

林厭看著她的肩膀在抖,輕輕拍著她的背,她卻倏地一下抬起了頭,眼裡都是血絲,眼神在黃昏的光線裡滾燙又炙熱。

宋餘杭喘著粗氣,咬牙切齒:“不能……不能再有人死了……我們得趕快找到那個小男孩,以及下一位受害者。”

林厭一怔,被她點醒了:“那個小男孩也有尿毒症,他的□□就不能再用了,那他抓走那個小男孩隻是為了在進行腎移植之前練手?!”

她狠狠啐了一口,也有些坐立不安起來:“艸他媽的瘋子吧,既然他已經不怕暴露敢光明正大殺人了,說明已經到了破釜沉舟的時候了,那麼也就是說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

宋餘杭嘴裡振振有詞:“會是誰呢?會是誰呢?會是誰呢……”

她一邊說一邊略有些急躁地揉著眉心,得知戰友犧牲的悲傷都被凶手即將殺人取腎的緊迫感衝淡了。

她們必須趕在凶手前麵找到那個人。

鄭成睿打開了電腦,整座城市的衛星地圖躍然於眼前:“宋隊,我們現在在南一環路,走北五路能避開車流。”

負責駕車的段城立馬轉了個彎。

林厭也在回想著這個案子從開始到現在的所有線索。

“死者為青少年,女性居多,之所以沒有取腎是因為配型不符,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確認為,受害者群體也為青少年?”

宋餘杭點了點頭:“沒錯,他們都還有一個共同點,大部分和父母關係緊張,或者單親留守家庭居多,這種家庭子女最容易受到忽視,進而給凶手犯罪製造機會。”

方辛不明白了:“那為什麼,看上誰直接搶就行了,還費那麼大功夫去心理暗示他們?”

宋餘杭微闔了一下眼睛,皺起了眉頭:“或許是……凶手極端心理變態,享受這種把人玩弄於股掌間的快|感,這種予我生殺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刺激很舒服,在那個世界裡他就是上帝,他說了算,即使配型不成功,他也要用一種自己以為的‘善良’的方式送他們擺脫‘痛苦’早登極樂。”

她又想起了衛麗紅在接受訊問時的那句:“既然他們想死,那我就成全他們好了。”

恐怕也是出自凶手之口。

單親、離異、留守……

林厭腦海裡仿佛閃過了一道光,她一把攥住了宋餘杭的手腕,用力過猛到指尖都泛了白。

“宋、宋餘杭,我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今天也是走案情的一天呢!

其實你們猜的都沒有錯啦,但是李海和李洋和李斌確實沒什麼關係,都姓李隻是因為我懶...(咳咳,又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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