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回憶終結(1)(2 / 2)

小林哥因為他父親的事即使功勞累累

,也得不到公正的待遇。

亦武哥在警隊乾了這麼多年了,從巡警開始做起,至今也還是一個小組長,每年升遷的名單上都沒有他的名字。

遠在家鄉一心盼望著他出人頭地的父母親人。

像悅悅姐一樣善良熱心的普通人。

他們,都不該是這樣。

……

少年喉頭滾動,纏著紗布的手捏皺了床單,滲出斑斑血跡來。

誰能想到,幾十年後,被全網媒體痛批為“吸血蟲”、“貪官”、“公職人員中的敗類”,惡貫滿盈的趙俊峰,在此時此刻,最初的念頭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的朋友。

***

“林覺水每個月總會往返上海幾次,他說是正常工作需要,我從沒懷疑過,直到後來才知道,他被迫娶了他同學的妹妹,那人家裡是個富商,父親做進出口外貿生意的,有些人脈,亦和境外犯罪團夥有扯不清的瓜葛。”“他們看中了他聰明的頭腦和技術,拉一個人入夥最好的方式不是威逼利誘,而是讓他成為真真正正的自家人。”

“他們用自由,用父親母親和我的安危,換來了林覺水終其一生也擺脫不了的枷鎖。”

林又元說到這裡,眉頭微微抽動著,似咬著牙,眼中迸出一絲恨意。

“事情發展到這裡,依然是我對不起他,如果當初進去的是我,他可能也不會麵臨如此艱難的抉擇,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竟然愛上了蘇悅……”

有人說,兄弟姐妹之間總是會有奇怪的聯結,他和林覺水的默契不光體現在日常生活裡,就連喜歡的人都如此契合。

不過也是,蘇悅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沉靜如水,動若脫兔,又善解人意,溫柔可親。最妙的是她和林覺水還有一絲知識分子的惺惺相惜在裡麵。

畢竟是教師家庭出身的子女,蘇家雖然窮,但也絕不會窮在教育上。

蘇悅自幼飽讀詩書,博聞強記,她和林又元說“一去二三裡,煙村四五家”,大概他隻會回她“五魁首啊,六六六,七個巧啊八仙壽……”

和林覺水則不同。

他身上有她所向往的讀書人的氣質,可以高談闊論,也可以小橋流水人家。

彼時的蘇悅看著他儒雅謙和的臉,有一種靈魂相通的錯覺,這感覺讓她怦然心動。

她轉身跑出去的時候,正好和林又元撞在一起,男人趕緊把扯好的花布匹往身後一藏。

“哎,你跑這麼快乾嘛,趕著去投胎啊?”

蘇悅沒好氣地跺腳,臉色有點紅。

“不會說話就把你的嘴閉上,下午給你們做了點紅燒肉送過來,好心當做驢肝肺!”

說罷,又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林又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撓著腦袋笑:“死丫頭,以前可來的沒這麼勤過。”

林覺水聽見動靜從屋裡出來,看著他手裡的碎花布,唇角浮起一絲笑意。

“給蘇悅的?你是不是……”

林又元把嘴張成了一個誇張的O型:“我?她?哥你彆開玩笑了,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上她啊,凶巴巴的母夜叉。”

“凶嗎?”林覺水回憶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挺溫柔一女孩子啊。”

林又元把布往他懷裡一扔:“這不過是之前我受傷時她照顧我的謝禮,她要是下次來了我不在家,你就幫我給她吧,老子可不想欠彆人人情。”

愛情這回事來得很快,又總是莫名其妙,即使林覺水在心裡一而再再而三告誡自己離蘇悅遠點,可還是不可避免地墜入了情網裡,尤其是在聽見了弟弟如此這般的回答後。

他心裡一鬆,想著幫上海那幫人把最後一批貨弄完,他就收手跟那個女人離婚,再回來光明正大追求蘇悅,順便也幫弟弟物色一門好親事。

彼時的林覺水還未喪失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美好願景,他堅信,隻要自己夠努力,一定可以衝破黑暗,心向光明。

隻是在這之前,他需要時間。

三年五載彈指一揮間,宋亦武聽從家裡長輩的安排結婚了,對象家境並不富裕,出身貧下中農,但長的很是可愛,性格也開朗活潑的一小姑娘。

林又元磕著瓜子問他:“究竟喜歡對方啥啊?”

向來憨厚老實的人臉色一紅:“就……就……嗐……我也不知道!”

趙俊峰叫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他倆還沒好上的時候,嫂子天天中午做好飯去公安局門口……”

宋亦武穿著新郎官的衣服撲過去捂他嘴:“就你小子知道的多!”

蘇悅推著打扮好的新娘進來:“拜堂啦,拜堂啦,都讓讓!”

那晚婚禮上都喝得有些醉。

林又元趴在他家陽台上透氣,宋亦武又拎了一壇酒進來,遞給他一個瓷碗。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有氣無力地擺手:“嗝,不喝了,實在是……”

婚宴上林又元作為伴郎幫他擋了不少酒,宋亦武微微一笑,從壇子裡給他倒湯水。

“你嫂子知道你喝的多,特意熬的醒酒湯,客房給你收拾出來了,喝完了早點睡。”

“還是嫂子疼我。”林又元眯起眸子笑,明明拿著的是醒酒湯,還是和他碰了個滿杯。

宋亦武也抿了一口媳婦做的醒酒湯,趴在欄杆上吹風:“我說,小趙也有喜歡的人了,你呢,和蘇悅還是……”

林又元翻了個身,胳膊肘撐在欄杆上

,看著遠方的路燈:“嗐,你知道的,我沒少提。”

宋亦武:“我的意思是,讓你鄭重其事地跟人家表個心意……”

他話音未落。

林又元把目光挪到了路燈下的光圈裡。

冗長的小巷裡靜靜站著兩個人。

蘇悅把手裡的信封塞到了林覺水手裡,又鼓足勇氣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林覺水微怔,她已扭頭跑了出去。

宋亦武偏頭看

他:“你怎麼了?”

林又元收回視線,轉身把瓷碗裡的醒酒湯一飲而儘,嘗出了一絲苦澀,遞回到他手裡。

“酒足飯飽,回家。”

***

“那之後,我和林覺水爆發了一次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我要他娶蘇悅,他不願,又不告訴我為什麼,急火攻心之下,我動手了,恰巧被下班路過的蘇悅看見了……”

***

“林又元,快住手,你瘋了嗎?!”女人撲過來的一瞬間,他手裡舉起的棍子停了下來。

林又元喘著粗氣:“你讓開,我今天打死他我……”

蘇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林覺水,撲過來扒他胳膊:“為什麼啊?你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你要把人打成這樣,他對你那麼好!”

林又元把人搡開:“滾,不關你的事,你再攔我,我連你一塊打!”

蘇悅氣紅了眼:“林又元你就是個神經病!!!”

林又元也暴跳如雷:“我神經病,神經病才會喜歡你!我呸!你擦亮眼睛看看,他有什麼好的,和你卿卿我我,曖昧來曖昧去卻不願意娶你,蘇悅,你腦子進水了吧?!”

蘇悅一怔,臉色青白交加,未開口淚就落了下來。

林覺水從地上爬起來,把人拉到身後:“悅悅,你彆管,這是我跟他的事。”

林又元看著他滿臉是血,再看看蘇悅默默垂淚卻仍是堅定地站在他那邊。

他咬緊牙關,把棍子一扔,扭頭就走。

林覺水跌跌撞撞追了兩步:“大元,你去哪,你聽我說……”

林又元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是在透過他的身影看蘇悅。

“不用你管,照顧好她,否則我跟你沒完。”

***

“那之後我心灰意冷,便決定離開江城,走之前去跟宋亦武道彆,要他多照顧著點蘇悅,彆讓人欺負她。”

***

宋亦武抽著煙,愁眉苦臉的:“這叫什麼事兒!”

趙俊峰抹著眼淚走上前來:“小林哥,你彆走了,我們幫你把悅悅姐搶回來。”

林又元嗤笑一聲:“想什麼呢,那是我哥。”

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他能幸福,他們能幸福,如果是因為顧忌著他而不願意和蘇悅結婚的話,那他走就是了。

宋亦武把煙頭摁熄在礁石上:“你要南下也好,發財的機會多,說不準就讓你小子遇上了,隻是有一件事…

…”

林又元聰明過人又心思機敏,一下子就猜到了。

“上次那個案子吧。”

“嗯,有點眉目了,跟著他們的運輸車到了瓊州市,那邊離東南亞近,這是個大案子,上麵的意思是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需要個線人往來傳遞消息,不過我覺得……”

宋亦武說到這裡,眉頭一皺,似不想讓他去,反倒是林又元痛快答應下來。

“我去,發家致富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趙俊峰:“亦武哥的意思是,那邊不太平,你過去孤身一人,還是彆了……”

林又元拿起放在礁石上的酒壇灌了一口,抹抹唇:“不太平好,不太平才能渾水摸魚,闖出個名堂來。”

宋亦武微微一笑,也拿過來灌了一口。

“知道勸不住你,這活啊還就你能勝任,隻是大元……”男人叫了他的小名,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

“咱哥幾個在一起這麼久了,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什麼錢能收,什麼錢不能要,其實你心裡明得跟鏡一樣似的。”

“若是遇到困難,多想想我,想想小峰,想想悅悅,想想你哥,是男人就咬咬牙扛過去,人活一輩子不止一個錢字,還得有點兒彆的追求,你覺得呢?”

林又元知道,他這是怕自己誤入歧途。

說來也奇怪,宋亦武應該是他最不喜歡的那一類人,可是後來他屢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相處著相處著就多了一絲亦師亦友的感覺。

直到後來,他功成名就,坐擁萬貫家財,宋亦武與世長辭,隨著年歲漸長,就連他的相貌都模糊了。

林又元還是會不時回想起初次見麵,他不畏強權,輕輕拭去國徽上麵塵土時的樣子,以及刻骨銘心的這段話,曾無數次將他從徘徊的十字路口拉了回來。

他和趙俊峰不同,即使泥足深陷,心中仍然保留了一絲微弱的火種。

當時的林又元想著,隻要自己掙夠了錢就回來,和好兄弟們住在一起,繼續過著吆五喝六談天說地的日子,而他立了功的話,說不定父親的事也會平反。

幼年時,他拿了街上小販的一串糖葫蘆,都會被父親打手心。

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他仍然堅信,父親不會是貪汙受賄的人。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再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變得天翻地覆。

***

“我在瓊州潛伏了五年,偶爾回江城看看,通過種種跡象表明,林覺水和那個製|毒、販|毒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卻不得不和他站在了對立麵上。”

林又元說到這裡,轉動了一下拇指上的綠扳指,神色有些深沉。

“林厭,你一定很奇怪,我這樣的人,這麼貪財,怎麼不去販|毒、製|毒,做違法生意,明明這樣才是能快速斂財致富的捷徑。”

“你能這樣想很好,說明你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癮|君子

是什麼樣子的,也沒有見識過真正的黑暗是什麼樣子的。那些吸|毒的人根本不配稱之為人,他們可以為了一包白麵做出任何事情,賣兒賣女、搶走父母一生的積蓄、出賣自己的身體……都是常事。”

“我曾親眼目睹在一個小村子裡,吸|毒的父親打殘了自己的女兒,讓她出去乞討來給自己賺毒|資。”

“一對二十出頭的小夫妻來城裡打工,丈夫染上毒|癮,又傳給妻子,又因為多人共用針頭的原

因雙雙染上艾滋,更不幸的是,女人懷了孕,沒有錢去醫院流產或者做阻斷,更沒有錢去給孩子買奶粉隻好母乳喂養,於是孩子一生下來就是艾滋病患者和癮|君子,我們去解救孩子的時候,他抱著媽媽已經冰冷的身體不撒手,正常的奶粉根本喂不進去……”

“你要是見識過這樣的人間,就不會也想變成這樣的人……”

林又元說到這裡,抬起頭,皺紋舒展開來,衝著鏡頭笑了一下。

“當然,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見識到這些,更不要變成這樣的人。”

林厭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手用力攥緊了被單,宋餘杭抱著她的腦袋把人摁進懷裡。

“如果覺得難受,我們就不看了。”

林厭吸吸鼻子,複又抬起頭,眼圈是紅的。

“他活著的時候沒能了解他,他不在了,反倒想了。”

林厭想了解的無非是他和林覺水是怎麼決裂的,又是怎麼走到如今這番田地的,以及她十八歲時問過他的那句話:爸,你究竟愛我嗎?

宋餘杭想,她想要的答案就藏在這個視頻裡,而且自己的父親也和這段往事相關。

她實在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甚至和她感同身受。

宋餘杭親了親她的發頂,嗓音有些啞。

“很奇怪是不是,但是沒關係,隻要你想,我就和你一起。”

注意力再次回到視頻上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坐的時間太長了,林又元開始咳嗽,也稍稍加快了語速,略去了一些細枝末節。

他想告訴林厭的,是後來發生的事,關於她媽媽的事,也是自己這一生最後悔的事。

“趙俊峰結婚了,我在婚宴上見到了她,她瘦了一大圈,很憔悴,臉上再不複昔日明媚的笑顏,我追問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告訴我,萬般無奈之下我找到宋亦武,再三追問,他才勉強告訴我說,大約半年前,他的妻子帶孩子檢查身體,偶遇她一個人從婦產科出來。那天,她是去做人流的。”

宋亦武為什麼能知道的這麼清楚呢,因為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這種事是瞞不住的,她也因此受了醫院的處分,丟了工作。

趙俊峰知道後怒發衝冠就要去找林覺水算賬,蘇悅哭著從床上撲下來抱住他的腿。

“求你們了,彆去……彆去……是我心甘情願的……也彆告訴大元……”

***

“但我最後還是知道了,嫉妒、憤怒、滿腔的仇恨和酒精衝昏了我的頭腦,我抄著

刀要去上海找林覺水,蘇悅追上來,哭著從身後死死抱住了我,那天晚上……”

林又元沉默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皺著眉頭又有些後悔和難過的表情。

林厭便懂了,她大概就是那個時候作為一顆受|精|卵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這也難怪為什麼她一出生後媽媽就帶走了她,寧願四處流浪也不肯回林家。

即使對著視頻,她也沒忍住脫口而出:“這個老混蛋……”</畫麵中的老混蛋又咳嗽起來,緩了好一會才說:“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在林覺水的家中發現了一些藍色晶狀物,那些東西我再熟悉不過了,在瓊州潛伏的時候見人抽過。是的,你沒猜錯,那玩意兒的成分和你拿去讓手下人檢驗的試管裡的藍色液體,有百分之七到八十的相似,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東西就是他搞出來的。”

“我曾經以為,我和林覺水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不,我們就是。可是直到那一刻,發現自己心愛的女孩被他欺騙,發現他一直在瞞著自己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我動搖了,在警方布局之前,我找過他。”

“林覺水第二天回到江城,似是沒料到我會突然回來,很驚喜,與其同時還有一絲緊張,環視了一圈屋內才放下心來招呼我。”

***

他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往外掏著東西,滿臉都寫著高興:“怎麼突然回來了,幾年不見曬黑了些,有沒有找到心儀的姑娘啊?對了,我從上海帶了些荷花酥回來,本來是給蘇悅買的,她倒是和你一樣,喜歡吃甜口。”

林又元被這個名字刺了一下,冷冷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和她結婚?”

林覺水一怔,繼續往外掏東西:“嗐,悅悅是個好姑娘,我配不上她。”

林又元衝過來提起他的衣領,目呲欲裂:“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

林覺水這才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知道。”

林又元一拳揮在他臉上,聲嘶力竭地吼:“畜生,你究竟還有什麼在瞞著我的?!”

林覺水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他隻能用緘默來對抗他的聲嘶力竭。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哥哥脊背挺得筆直,可是一直緊緊攥著拳頭,微微顫抖著,直到林又元摔門而去。

林覺水才跌坐在了椅子上,用手蒙住了臉,肩膀劇烈抖動著。

他不能說。

不能說他已經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孩子。

不能說他其實和販|毒團夥有勾結,常年為他們製|毒在境外斂財。

他用這些錢來買房買車住上了大彆墅,也給了蘇悅她想要的生活,在知道她懷孕的時候,林覺水也曾想過要金盆洗手再也不乾了,並且和那個沒有絲毫感情的女人離婚。

女人的哥哥把他踩在腳下,用槍頂著他的腦袋說:“不乾了,可以啊,最後一批貨還沒做實驗吧,就用那個女人好了。”

林覺水看著他手裡蘇悅的照片,歇斯底裡地吼:“你彆動她!!!”

就如同林又元沒想到他會去製|毒一樣,林覺水也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出賣他。

***

“他們在上海、江城、瓊州等多地都有工廠,林覺水以為我回瓊州了,實際上那段日子我一直在跟蹤他,摸清了他們大部分的工廠地址,就這樣,我把他賣給了警察。”

林又元說這段的時候麵無表情,但林厭還是從他略有些僵硬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痛苦和掙紮。

“可惜天不</p遂人願,我在提防林覺水的時候,對方也在提防他,察覺到有人跟蹤之後,不動聲色地抓了蘇悅,要他在我和這個女人之間做個選擇。”

“殺了我就放他們走,也可以和他的妹妹離婚,對了,那個時候他的同學也叫頂爺。”

“反之,要麼就眼睜睜看著蘇悅被折磨至死,那種□□不光是精神上的,還有……”

林又元說到這裡,臉部肌肉都在微微抖動著,咬牙切齒。

“有哪個男人能受的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被……林覺水瘋了,他甚至想自殺,那些人當然不會讓他如願,於是他們就開始打我,我的腿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活生生打斷的。”

林覺水說到這裡,甚至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但林厭相信,他隻是麻木了。

“他是個懦夫,既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救不了自己的親弟弟,但在當時,我有一點是很奇怪的,警方明明派了人跟在我後麵卻遲遲沒有出現。我知道,這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當時負責帶隊的組長分彆是宋亦武和趙俊峰,那幾年趙俊峰升遷的很快,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

屏幕外的宋餘杭輕輕咽了下口水,父親犧牲時她還小,這是母親的傷心事,自然也不會過多提及,後來她也曾上公安內網查詢過,留下來的不過是隻言片語:

宋亦武(1940-1973)男,漢族,濱海省江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二級警長,於1973年12月在一次重大行動中壯烈犧牲,年僅33歲。

他和他的其他同事一樣,化成了一張灰色的照片,飄蕩在浩瀚無垠的信息海裡,時代留給他的隻有冷冰冰的“犧牲”兩個字,除了林又元,沒有人知道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趙俊峰也知道,可是他必須忘記,因為他後來的步步高升都是踩著累累白骨走上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觀閱,不好意思久等了,稍後還有一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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