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個孩子,不必思慮過,這些事等長大再想行。”
*
之後幾天,希榕和盤古簡單的探查了一下這片山脈的‘頭顱’,雖然一路上漂亮的靈植極品的靈果見了不少,但盤古來此的初衷卻沒有完成。
既沒有探查到寂滅當年能從盤古手中逃出來的原因,沒有找到希榕就是當年那個神秘人的證據。反倒是又了黑氣這麼一個謎團。
因為自封的護送任務結束了,睚眥有些不舍的和希榕告彆,化作獸進了山林,很快就沒了蹤影。
希榕有些舍不得他,倒不是喜歡養孩子,實在是看著一個人形看起來才三歲的娃娃往這種山野裡跑,她這個成年人的良心有些不允許。
【你若是喜歡,為何不在他要離開的時候留下他?反正你都養了一隻豬了,不差再養一隻東西。】
雖然盤古很不理解希榕對這些東西的喜愛,但既然希榕喜歡,那留下來不是不可以。
希榕卻道。【養孩子不是容易的事,更何況孩子野慣了,未必喜歡一直待在搜身邊。更何況……我們之後要做的事,可不能帶孩子。】
盤古聽出了她話語的凝。
【你想要做什麼?】
不過他到底是和希榕朝夕相處的人,話音頓了頓,很快就想明白了。
【你要找羅睺?】
【沒錯。不過在此之前,我準備先找元凰和始麒麟。】
半空中的希榕微微垂眸,隨便往大地一掃,就能遠處的地麵又有幾個道人戰成一團,血花濺。看他們變回原形的模樣,似乎是一群鳥族圍攻兩隻狼族。
想當初,她第一次下山的時候,那時候洪荒靈才貓兩三隻,走很久都碰不上一隻野獸,天空許久才能飛過一隻鳥。卻不想一萬年後,靈變了,紛爭變了。她順著這片山脈走了半年,幾乎每天都能看見一起或是好幾起見血的爭鬥。
甚至若非他們這一行人夠強,她和楊眉或許早就成為這片大地的肥料了。
荒蕪的黃土之上半掩蓋著皚皚白骨,幽深的林插著鏽跡斑斑、血跡乾涸的殘劍。昏暗的洞穴,巨獸的鼻息邊是一顆雪白的骷髏腦袋。黑洞洞的眼眶無神的望著洞外的天空。恍惚,洪荒的空氣中都透著一絲散不的血腥味。
希榕想起了時候,那時候她寫作文都不敢寫希望世界和平,畢竟太假大空了,容易同們笑話。但在,她竟是真的有種希望世界和平的心情。
說做就做,希榕從洪荒北麵朝南麵移動,因為麒麟族在洪荒大陸的中央,所以希榕第一個的正是麒麟族。
楊眉注意到麒麟族地的護族大陣,在希榕身後把拂塵一甩,當即讓護族大陣露出一個‘門’來。希榕沒有法力,更沒有神識,壓根不知道護族大陣的存在,盤古見楊眉幫忙開門了,沒有說什麼。
於是在一眾麒麟的眼中,就是一個青衣女子坐在一朵巨大的白蓮之上,堂而皇之的進了他們的族地,護族大陣仿佛死了一般半點反應都沒有。
巡邏的麒麟守衛一驚,雖然忌憚這青衣女子和那白眉者,但他們還是很堅定的飛到上空擋在了這兩人的麵前。
“站住!”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我麒麟族族地!”
“還不快點退出,否則休怪我們麒麟族翻臉!”
楊眉自己的定位是侍從,所以很有自覺的對著幾個守衛冷聲道。
“告訴始麒麟,希榕尊者要見他。”
“希榕尊者?”
一個守衛當即和身邊的守衛低聲念叨了一句。
“你聽說過嗎?”
“沒聽過啊。”
發同伴沒聽過這個名號,為首的麒麟守衛當即心裡有底。
“哪來的無禮之徒,我們族長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嗎?這事我會記得稟報族長的,你們在速速退出等消息!”
卻不想他們這話一下子戳中了楊眉心酸的點,頓時氣得手中拂塵一揮。
“混賬,你們以為你們在和誰說話?”
當年麒麟族算受尊者恩惠不少,隻是過了一萬年,其他族就算了,結果竟然連麒麟族都開始遺忘尊者了嗎?
砰砰砰幾下,幾個麒麟守衛仿佛下餃子一般拍下了地麵,好在楊眉還算留手,隻是警告而已,並未傷了他們。
但這足以讓希榕驚訝了。畢竟楊眉平很是沉穩,一向以她的吩咐為準,並不是會隨意動手的人,但之前遇見玄水祖那一次,加上這一次,他的舉動似乎都有些不對勁。
希榕不懂這是什麼願意,疑惑的向後麵看。
“楊眉,你最近似乎急躁了一點。”
楊眉卻以為希榕是在提醒他不要隨便出手。頓時心裡更是心酸,低聲道。
“我隻是看不得他們如此慢待尊者。”
甭管尊者是不是和盤古有關係,尊者都是屢次救他性命的大恩人,更是洪荒之中,唯一一個人品貴讓他都為之佩服的人。對比那些蠅營狗苟之輩,他實在覺得,尊者這樣好的人,不該得到這樣的待遇!
希榕愣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一聲疾呼傳來。
“希榕道友手下留情!”
希榕扭頭一看,發來者正是始麒麟。一萬年不見,始麒麟樣貌沒變,行頭倒是變化很大,頭上豎著紫金冠,身上穿著紫金袍。腳踏祥雲而來儘顯威嚴霸氣的同時,他的下巴處還了修剪整齊的黑色胡子,比起當年那個麵容周正的青年,更了幾分中年人的沉穩和滄桑。
當然,對於始麒麟這樣大羅金仙的高手來說,他的樣貌基本是不會變的,會出這樣的改變,隻能說他對比一萬年前,心境有所變化了。
“楊眉並未傷他們。”
青衣尊者似乎有些感慨。
“萬年不見,道友變了許。”
始麒麟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眼那青衣尊者。“萬年不見,道友倒是沒什麼變化。”
“我隻是睡了一覺,便是萬年過,自然沒什麼變化。”
青衣尊者並沒有和始麒麟敘舊的意思,話鋒一轉開口道。
“我今來,是有事想要同你說。”
有事同他說?
始麒麟遲疑了一下,隨後伸手道。
“既然如此,還請道友隨我道麒麟洞內吧。”
希榕微微頷首,隨後伸手摸了摸淨世白蓮的花瓣。
“乖,跟上他。”
她這伸手撫摸法寶,還和法寶說話的做法實在怪異,當然,這法寶之後慢吞吞的速度同樣怪異。但始麒麟卻不敢輕視她,畢竟他神識一掃就能看出,這白蓮竟是有三十九禁製,比他的麒麟印還高上幾禁製,在,想來這必然是比他的麒麟印還要強上一線的先天靈寶!
青衣尊者身上此類好寶貝,他光是知道的就有兩、三個,不說全洪荒,反正在始麒麟認識的人中,這位可是實打實的巨富。反倒是他始麒麟,花了一萬年時光到在還是隻有一個麒麟印罷了。如此對比下來,他哪裡敢輕視對方,不流口水就是好的了。
至於那點怪異……彆人他不知道,但青衣尊者如此做派,其中必定另有深意!
麒麟洞內,始麒麟做足了態度,把裡麵的侍從、童都驅趕出來,偌大的洞府中很快隻剩下始麒麟,希榕、楊眉等人,外加豬崽模樣的狪狪。
三人坐定,桌上放著三個精致的茶杯,杯中茶水冒著熱氣。
自從當年在不周山巔喝了悟道茶後,他和元凰、祖龍就對這茶念念不忘,雖然悟道茶喝不上,但並不妨礙他們之後又找到了其他茶樹,頂就是不如悟道茶那般好,不過味道和凝神靜氣的效果還算湊合。因為這茶有助於修道,其他人有樣樣,倒是在洪荒之中流行開來。
希榕卻沒有喝茶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要勸你退出這場三族之爭。”
正端著茶的始麒麟手一抖,原本恭敬的麵色瞬變得古怪起來。他看著眼前的青衣尊者看了半晌才道。
“道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我隻怕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希榕麵色嚴肅道。
“當年你對著天道立誓要為洪荒免除紛爭雜亂,你莫非都忘了嗎?”
聽到這話,始麒麟麵色變了又變。
他想過希榕會勸他的很話,卻還是沒想到希榕一開口就是這種事。
見始麒麟這樣的反應,希榕趁熱打鐵。“這件事不是那麼好爭的,你在放棄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
始麒麟麵色掙紮了片刻才抬眸看向希榕道。
“我們已經牽扯其中,就算我肯放棄,其餘兩族不可能放過我麒麟族的。而且當年的事情已經了結,我對天道立下的誓言做到了,這事約束不到在的我了。”
希榕冷聲道。
“當年凶獸禍亂洪荒,所以它們該死。而在三族對於洪荒來說,一如當年的那些凶獸。”
或許三族消滅了凶獸,消除了當時洪荒的紛爭雜亂,確實應了誓言,但當年的凶手是如何礙著天道的眼的?此刻的三族難道不正是在走凶獸們的路嗎?
始麒麟握著茶杯的手一緊。但卻還是道。
“不會的,凶獸都是些沒腦子、隻知道殺戮的家夥,它們來就是異種,不天道所喜,但我麒麟族當年滅殺凶獸有功,天道降下過大功德,我等乃是天道所鐘,那些凶獸如何能和我族相提並論,更何況洪荒萬族紛爭已久,若是我族能坐上高位,到時候這些紛爭自然會消弭無蹤!”
希榕緊緊的盯著始麒麟,聞言麵色一冷。
“你就這麼肯定自己一定是勝利的那個?”
醒醒吧大兄弟,你這家夥都印堂發黑了,還擱這做春秋大夢呢!
彆卷了,彆卷了,你們那麼有上進心乾嘛,這個世界不需要那麼卷王!
始麒麟卻隻是沉默了一下。看著希榕眼神堅定的開口。
“我不能確定,但在的麒麟族,不會退,絕對不能退。”
或許最初三族之爭是他們有意識的推動的,但到了在三族之爭就仿佛一個巨大的滾石在他們後頭滾動,誰敢退一步,那塊滾石就會直接壓得他粉身碎骨。
但你們走的完全是一條死路啊!
希榕想要吼出來,但她知道此刻就算她搖著始麒麟的肩膀讓他清醒一點,對方不會相信她的話的。甚至她很清楚,天道絕對不會讓她把龍鳳大劫的事情說出來。
她腦子轉動了半晌,發根本她沒有更好的辦法勸始麒麟退出了,隻能皺眉道。
“你真的不再想想了。”
始麒麟沒有再想想的意思,他已經對著一上門就對他懟臉輸出的希榕有些不耐煩了。
“道友不是一向不管世事嗎?何必插手這些紛紛擾擾?”
希榕目光一冷。
“你我?你難道不知道在洪荒的情況嗎?我是不喜歡管閒事,但我不能眼看著洪荒毀在你們手中!”
她不是洪荒原住民,她是個異類,她和這洪荒格格不入,她不懂什麼是大道,不懂他們為何死都要死在求道的路上,更不懂為何非要爭得你死我活。
她隻知道洪荒是她的摯友盤古所化,她喜歡洪荒的美妙風景,她看不得外麵的黃土枯骨!
毀在他們手中?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上來,始麒麟有些動怒了,到底是過了一萬年,他對希榕沒有少當年的敬畏親近之感了,聞言忍不住譏諷道。
“道友說的好聽,那麼一萬年前我等誓死守衛洪荒之時,你在哪呢?!”
青衣尊者身子一震,似乎沒想到始麒麟會這個題。
“混賬!”
楊眉沒想到始麒麟竟然會說這個題,當即暴跳如雷,手中的拂塵當即卷住了始麒麟的脖子,氣得在就要取始麒麟性命。
“楊眉!”
希榕趕緊叫停楊眉的動作,同時因為始麒麟的話,氣勢洶洶的她難免有些氣短,畢竟在希榕看來,她確實是把這件事睡過了。這樣的她,似乎確實沒什麼資格指責當年拚死拚活為了洪荒未來而奮鬥的始麒麟等人。
她垂下眼眸,忽然不想再說了,隻是歎息一聲。
“算了,我們走吧。”
楊眉僵持了兩秒,最終還是礙於尊者的命令收回了拂塵,跟著青衣尊者離開了麒麟族地。始麒麟捂著脖子狼狽的咳嗽起來,麵色憤恨,心中把那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楊眉罵了千百遍,暗暗發誓他後一定要把這個虧討回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沒計劃好要怎麼把這個虧討回來,就在這天晚上再次見到了楊眉。
“唔!”
麒麟洞內室之中,原本還在處理事務的始麒麟隻覺得一股怪力襲來,拍的他瞬摔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這動靜不是一般的大,但外麵的侍從和童卻仿佛耳聾一般每一個聽見的。
當然,來往巡邏的守衛仿佛眼瞎一般,沒有一個注意到闖入者的尊敬
隨後,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傳來,在青銅燈的照耀下,一個人影緩緩走進來。此人正是白天離開了的白眉者,楊眉。
他一甩拂塵,往前銀絲如同白練一般再次勒住了始麒麟的脖子。準聖的修為讓才大羅金仙的始麒麟根本無法抵抗。
“雖然尊者說放了你。但我實在是忍不了你對尊者的那番話。”
楊眉一拉拂塵,原本變得很長的拂塵瞬縮短,把始麒麟硬托到了他的腳下,此刻的楊眉,終於露出了屬於混沌魔神冷酷嗜血的一麵。他彎下腰,死死盯著始麒麟的眼神冰冷而憤怒。
“你隻能敢……怎麼敢對尊者說出那等話?你以為當年救了洪荒,乃至於你這條命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