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遇(2 / 2)

“停車!”

孫管家跟在車旁,聽到薑幼白的聲音,便讓車夫停了車駕。一旁的朝霧連忙伸手小心的扶著她下了車。

朝霧就是薑幼白前些日子買回來的丫頭,還有另一個叫暮雲。比起暮雲,朝霧的性情更加大方機敏,因此今日出門便帶了她來。

薑幼白下了車,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藥鋪,隻見鋪子上麵是個黑漆綠字的匾額,上書“德善堂”三字。

孫管家在她身後低聲解釋道:“這是咱們武安縣第二大的藥鋪了,這家鋪子裡的藥材種類齊全,價錢也公道。”

薑幼白聞言點了點頭,讓孫管家在外麵等著,自己進了藥鋪。她身後的朝霧也忙跟著進去了。

“掌櫃的,可有上好的人參?”

薑幼白四處轉看了一圈藥鋪,自己沒搭話,而是示意朝霧上前去詢問。

藥鋪的掌櫃是個胡子花白的中年人,聞言打量了一眼朝霧和她身後的薑幼白。見朝霧是個普通丫頭的打扮,但她身後的小姑娘卻明顯氣質不俗。

因此,便謹慎的道:“兩位姑娘來的巧,正好今兒早上小店才進了一匣子上好的山參。您等著,這就給您拿去。”

這掌櫃的說罷,便轉身進了身後的隔間,再出來時手裡捧著個木匣子。

薑幼白低頭望了一眼匣子裡的兩支人參,一隻足有成人巴掌大小,一隻卻隻有三四寸許長。不過看參須都很完整,說明藥性保存的極好。

她不舍得將目光從大些的人參上收回來,指著小些的道:“把這支給我包起來。”

“請姑娘稍等片刻,這就給您包起來。”許是做成了生意,那掌櫃的麵上帶著笑,“這支人參是上好的野山參,參須完整,藥性也上乘,因此比旁的參貴些。參重四兩,總共是一百兩銀子。”

薑幼白聞言心裡有些咋舌。一兩人參就要二十五兩銀子,著實不便宜。而薑家長子每月就要用一兩人參。怪不得薑家這種縣令官家,家中也沒有餘糧。原來都用來養兒子了。

她心裡思量了一番,示意朝霧將人參收起來,然後又道:“掌櫃的,麻煩你再幫我包一根同樣的來。”

“這………”那掌櫃聞言,麵上現出一抹難色,“姑娘,這顆山參是小店品質最好的了,隻有這兩支。若不是您二位來的巧,怕是早就被人買走了。”

他說罷,緊接著又道:“不過這樣上乘的沒有,一般的還是有的。您看?”

既如此,薑幼白便讓他再取人參來她瞧瞧。

正如那掌櫃的所說,這支人參的品質確實沒有先前那一支好。不僅個頭小,而且參須也不完整。

那掌櫃的忖著薑幼白的麵色,解釋道:“姑娘彆看這參品相一般,但藥性一點也不差的,若是尋常進補配藥也是夠了的。更何況這支參的價格可比先前那一支便宜。這麼一支大約三兩四錢重,隻要六十五兩銀子。”

薑幼白聞言,一時沒言語。心裡斟酌了半晌,才點頭讓身後的朝霧付錢。

買了參,兩人被笑容滿麵的藥鋪掌櫃送出門時,藥鋪門前已經圍了一圈人了。孫管家怕小主子被人擠到,連忙護著她到了馬車邊上。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薑幼白站在馬車前,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被人圍在中心的是個大漢。不免好奇的問道。

孫管家這半會兒一直在鋪子外麵等著,自然知道。他簡略道:“有人生病了想進藥鋪看病,但好像沒有銀錢,所以被藥鋪小哥擋在外麵了。”

薑幼白聽著,還未說話,她身後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道:“貴客可彆誤會。這主仆二人已在此糾纏兩三日了。他們沒有銀錢,小店已經免費送了他們兩副藥了。小店是小本經營,再多也實在沒有了。”

薑幼白轉身看向身後的說話人,正是剛才的藥鋪掌櫃。

這掌櫃明顯是認識孫管家的。他先對著孫管家拱了拱手,然後才恭敬的看向了薑幼白,道:“想必這位便是縣令大人府上的千金了,小人有眼不識珠,怠慢了。”

薑幼白不在意的點點頭。藥鋪掌櫃與孫管家在一旁寒暄,她更在意一旁的那對主仆。

場中那位大漢,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的樣子,麵上胡子拉碴,衣著襤褸。麵上雖滿是祈求神色,但不自覺挺拔的腰背,讓他渾身上下都是掩飾不住的正氣和堅毅。

他身後的是一輛牛車,車上鋪著半舊卻乾淨的布墊子,上麵躺著個年輕男子,看眉眼應該相貌不俗。但他雙目緊閉,臉色青白,看樣子病的不輕。

若是沒有猜錯,這位大漢應該出身軍營,是個身經百煉的戰士。

受前世影響,薑幼白到底不忍心一個戰士被幾兩銀錢折了男兒傲骨。她轉身打斷藥鋪掌櫃和孫管家續話,問道:“這對主仆得了什麼病?看病需要多少錢?”

掌櫃聞言,忙道:“不瞞貴人說,得病的是那位主人家,得的是瘧疾。若要好好看診抓藥,怕是需用不下十兩銀子。就這般,小店也不定能瞧好呢。”

薑幼白聽著就有些皺眉,心裡思量了一番,還是讓朝霧找了十兩銀子遞給藥鋪掌櫃。“這些錢,你儘力給那人瞧病吧!”

一旁的孫管家看著薑幼白動作,麵上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這邊薑幼白給了銀錢,便轉身上車走了。不過是日行一善,反正她也沒想著要求人家回報。但藥鋪掌櫃如何敢寐下縣令千金的功勞,不光將銀子原數給了那壯漢,更是說清了相助之人。

“那位貴客心思純善,不求回報。壯士這是遇到貴人了。”他說罷,就招手讓藥鋪的小廝幫著抬了車上的病人進了藥鋪。

路上,薑幼白與車旁的孫管家說直接去綢緞鋪子。

馬車行了沒一會兒就到了。朝霧來扶她下車,卻被她拒絕了。掀了車窗簾子,看著對麵的綢緞鋪子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明顯店裡的生意很不錯,並不是那位佟掌櫃所說的生意低迷的樣子。

瞧到這裡,也便沒有進店的必要了。吩咐孫管家直接回家。然後又吩咐他道:“這幾日你派個麵生的小子去鋪子門口守著,記下每日的客流量。每日有多少人進去,又做成了幾樁買賣,都詳細記下來。”

孫管家先還有些不解,但聽到這裡卻有些明白了。家裡的綢緞鋪子不出息,他也是知道的。剛才看了鋪子裡的人流量,他第一反應就是佟掌櫃做了假賬,立時就想衝進去揭穿。不想小主子這般謹慎,定要拿足了證據才肯動手。

想到這裡,他心裡不免有些慚愧。

“還是姑娘行事周全。那佟掌櫃是打年輕時就跟著老爺的老人了,資曆深厚,咱們若是貿然動他,怕是無濟於事。再有,若真是誤會一場,反倒傷了咱家老爺的臉麵。”

說罷,又感歎道:“說起來姑娘真是頂頂孝順的。因著家裡老爺得了症候,姑娘便因己度人,舍銀子幫了那對主仆。”

其實,這就是管家誤會了。薑幼白剛才的相幫還真沒這意思,但聽他繼續又道:“姑娘放心,我與那德善堂的掌櫃還略有些交情,定讓他將那對主仆治好,方不負姑娘的一片善心。”

既然如此,薑幼白就不解釋什麼了,隻道:“麻煩孫管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完結文:《季縈的古代生活》《清穿之嬌裡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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