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離彆(2 / 2)

罷了,且看來日方長。梅氏到底應下了薑父所言。

薑幼白自那日與梅氏說過話,就一直注意著家裡的動靜。見一連幾日都風平浪靜,便知此事已經過去了。

這日,她帶了嗣哥兒去正房,薑令月也在。她此時正一臉失落。

將嗣哥兒抱給梅氏,她才坐在薑令月旁邊的繡凳上,小聲問她怎麼了。

薑令月就道:“皎皎,蕭姐姐和簫公子要走了。”

“走,走去哪裡?”薑幼白聞言不由一愣。

“說是要回京城。”薑令月一臉的難過。

她這些日子與簫煦的姐姐簫柔相處的極好。簫家姐姐是個十分溫柔的人,一身高華的氣質讓她十分崇敬。她些日子跟著簫姐姐學禮儀規矩,實在受益匪淺。如今自然不舍得與之分開。

薑幼白聽了薑令月的話,不由皺了皺眉。不是說簫煦家遭了難麼,怎麼還要回京城?她疑惑滿滿,但想起薑父之前的叮囑,隻好咽下了想問的話。

留下薑令月陪著梅氏和嗣哥兒,薑幼白去了半紙院。

看院裡擺著的箱籠,想必他們的東西應該已經開始收拾了。

“怎麼突然就要走了?這些日子我也少來這邊,竟不知二哥就要回京了?”薑幼白心裡有些懊惱,又有淡淡的不舍。

簫煦含笑看著她,清冷的聲音裡帶上了些暖意:“我也才接到消息,家父的案子已有轉機,聖上密旨招我回京。”

薑幼白沒想到他能告訴自己這些,以薑父的態度來看簫煦家的事應該不易張揚才是。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簫煦道:“皎皎,你好好保重,咱們來日再見。”

薑幼白不由失笑,玩笑道:“二哥不是常人,此一去必定扶搖直上,哪裡還能再來我們這個小地方?”

“傻丫頭,我不來你還不能去京城麼?”

男子寵溺又打趣的笑聲讓薑幼白怔了怔,察覺到自己臉上的熱意,她不由抿了抿唇,一時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

簫煦緊緊盯著小姑娘麵上的神色變幻,一會兒羞怯一會兒疑惑。剛才的試探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也不敢再說太過,免得惹小姑娘生氣了,便轉而解釋道:“元信才華橫溢,明年秋閨必能高中,薑世叔治下有方,將來升遷回京也必定要帶著家眷。”

升遷回京,哪是那麼容易的?薑父當了這麼多年的縣令,一直沒有挪過地方,可見官途並不如何順遂。

薑幼白心裡不以為意,但還是笑道:“那就借二哥吉言了!”

簫煦看出她的心思,心裡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道:“等皎皎來了京城,我便帶你去逛京城的元宵盛會。”

被他這麼一提,薑幼白也記起兩人的約定,心裡不由有些悵然。

薑令月十分不舍簫柔離開,連夜繡了帕子並著一個香囊送去了。

薑幼白想著簫煦對自家襄助良多,送大夫又送禮物的,反而是自家除了提供了一個居所,再沒有彆的了。再者,她也與簫煦相處的十分投契,簫煦算是她在這個時代的第一個朋友,因此她想在他臨走前送上一份禮物。

至於送什麼,她想了半天,直到眼角餘光掃到旁邊高幾上的一盆花樹時頓時有了主意。

次日一早,半紙院。

還有一刻鐘就要出發了,簫煦低聲吩咐蕭山讓他親自帶人護衛簫柔。他奉聖上密旨進京,這一路注定不會太平。

兩人說著話,麵色都有些凝重。這時屋門口薑幼白進來了,她身後跟著兩個丫頭,手裡抬著一盆花樹。

“二哥,可都收拾齊備了?”

簫煦見她來,麵上的神色不由緩和了些,擺手讓蕭山下去準備。朝露和暮雲將花樹放在桌子上,也下去了。

屋裡隻剩下兩人,簫煦笑著道:“都準備好了,皎皎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事?”

薑幼白抬眼打量了一眼有些空曠的屋子,笑道:“二哥就要走了,我總得送些個儀程才好。”

簫煦聞言不由朗聲笑起來,剛才有些肅穆的心情也頓時輕鬆了許多。佯裝好奇的問道:“哦?皎皎要送我些什麼?”問罷,又猜道:“難不成是盤纏?我可聽說你的香皂生意近來十分興隆。”

薑幼白聞言,笑著嗔道:“送銀子多俗氣,再說也配不上二哥對我的相助之恩。”

當初她乍然得知現代父母的情況,要不是簫煦的玉佩,家裡的房子怕早就保不住了。薑爸如今做了手術,病情漸漸穩定,又在醫院得到了妥善的照管,這些全都是簫煦的玉佩的功勞。

簫煦以為是一句玩笑的話,但當他瞧見薑幼白眼神裡的認真時,才發現她當真是這般想的。

對著這個如此單純又知恩的小姑娘,他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但麵上還是不認同道:“若真論起來,皎皎對我可有救命之恩。如今我孑然一身,可怎麼回報才好?”

薑幼白被他故作為難的表情逗笑了。知道他馬上就要出發了,也不再與他玩笑,摸出一個繡著玉蘭花的杏黃荷包遞過去。

“這是我給二哥的謝禮,連著這盆花樹二哥一並帶上吧!”

簫煦見她送自己荷包,心裡頓時迸出一絲歡喜。但緊接著又變得不明所以起來。

見他一臉茫然,薑幼白就道:“這盆花樹是我機緣巧合下從一個洋人手裡得來的,聽說他們那裡把這種樹叫做金雞納樹。除了這個名字,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生命之樹。”

“生命之樹?”簫煦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

見他沉思,薑幼白就猜到他多少是知道這東西的,就又道:“我曾聽過民間傳言,太上皇禦駕親征西北時曾得過瘧疾,是被一種洋人的藥治好的。”

是了,生命之樹!

太上皇當年染了瘧疾,太醫都束手無策,卻被洋人的藥治好了。服用的藥據說就是一種叫生命之樹的植株提煉出來的。

簫煦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桌上這小小一盆低矮的花樹,沉聲道:“當年為太上皇獻藥的洋人曾說過,生命之樹能夠治愈一切疾病,但這種樹在他們國家十分稀少罕見。當年太上皇一共得了三份藥,一份被溫國公世子試藥服用,一份太上皇自己服用了,剩餘最後一份一直保存於皇宮禁內,就連後來忠義親王的長子得了肺病,太上皇也沒有賜下。皎皎,你確定這是真的?”

薑幼白聽簫煦這般清楚宮廷秘事,心裡有些驚訝,越發猜測他的身份不一般。

又見他一臉的凝重,便正色道:“應該是真的。賣給我花樹的洋人自稱是歐洲一個國家的貴族,據說在他們的國家生命之樹隻有貴族才能擁有。要不是他得罪了江南的權貴,急著籌集回國的路費,又怎麼會把保命的東西賣了呢?”

見了薑幼白篤定的態度,簫煦已經信了□□分了。隻是如此,他是萬不能收下這株花樹的。

薑幼白看出他的拒絕之態,想了想勸道:“二哥,其實我把它送於你也不光是為了感謝,一來這東西過於貴重,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東西留在我這裡,被人知曉,也不過是徒遭禍患;二來那個洋人告訴我此樹雖不能包治百病,但能夠用它製出一種治療瘧疾的特效藥。但我一沒錢二沒人,又怎麼能研製出對症的藥方呢?”

她說罷,見簫煦麵色有了鬆動,就繼續道:“研製出此藥乃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我想來想去,唯有二哥是可以托付的。還望二哥不要推辭才好。”

“那你可知道此藥若製出,功在千秋。而研製出此藥的人必會得到天大的功勳和賞賜,甚至可以讓一個家族自此興盛起來。”簫煦沉聲提醒道。

薑幼白聞言,搖頭笑道:“二哥說的這些我自然知道,隻是我更知道量力而行的道理。我家人小勢微,這樣的東西留在手裡是護不住的。與其便宜了旁人,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將來二哥得勢了,彆忘了提攜小妹就是。”

“哈哈哈,皎皎說的是。咱們自家人,我收下便是。將來,你放心,我必不辜負了你。”簫煦一語雙關道。

薑幼白聞言奇怪了一瞬,但外麵蕭山已經來提醒出發的時辰到了。如此,她便放下了心思,讓簫煦將香囊收起來,裡麵寫的是她打探到提取藥物的方法。

與簫煦一道出了半紙院,到了大門口。迎麵遇上薑父領著一大家子來送彆,薑令月正淚眼汪汪的拉著簫柔的手說著什麼。

簫煦鄭重辭過薑父和梅氏,又深看了一眼薑幼白,這才帶著人馬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入V,求一波收藏!謝謝寶寶們的支持!

推薦完結文:《季縈的古代生活》《清穿之嬌裡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