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相勸(2 / 2)

薑幼白卻道:“我自忖才品、容貌、性情都是上等,所以像我這樣的小仙女自該與天下間最好的男子相配。他可以沒有滔天的權勢,但一定不能讓我在外麵受人欺負;他可以不富甲天下,但一定要讓我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不必為銀錢發愁;他可以不貌比潘安,但一定得與我相配才行;他可以不溫文爾雅,但對我卻一定要小意殷勤;他也可以不心懷天下,但一定要心胸寬廣,給我自由;他可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婚後卻一定要一心一意,為我守身如玉。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成婚後朝事他說了算,家事卻得我說了算。總之,要做我的夫君,需得愛我、護我、尊重我、忠誠於我!”

“………”

簫柔震驚的不知說什麼,門外的簫煦也是一陣目瞪口呆。直到聽屋裡的說話聲又響起,他才回過神。

簫柔也是看出來了,皎皎這丫頭古靈精怪,嘴上說著不勸實則句句都是勸慰的話。但不知為何此時她心裡已沒了剛才的抵觸,無奈道:“行了,你這丫頭有話直說吧。”

薑幼白就嘻嘻一笑,提著裙擺坐在了她的身邊。親昵的拉了她的手道:“我曾聽過一句話,看一個女人幸不幸福就看她的眼神。有的女子成婚數十年,眼神純澈如往昔,可有的女子成婚不過一兩載,眼神就已是暮色桑年。”

“簫姐姐,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雖麵上笑著可我卻覺得你的心在哭泣。便是旁人不說,姐姐自己覺得如今的生活幸福麼?”

簫柔眼神黯了黯,強笑道:“什麼幸福不幸福的,從前我隻盼望著聖上能為爹爹昭雪,我是個沒用的,好在二弟有出息。如今我也隻盼著一家子平平安安的,便是福氣了。”

“姐姐隻想著彆人,自己呢?”薑幼白憐惜道。

“我?我這輩子就是這個命了,隻要二弟出息,他們家總要留我一席之地的。”

簫柔自出嫁那日就認命了。當年家裡被奪爵,人人退避三舍。自己的親事是父兄好容易才換來的,為的就是讓她免於流放之苦。如今……如今她又如何能辜負自小的閨訓,做出有辱家族門楣的事。

“妹妹不知道,當年為著我父親和兄長費了極大的心思,如今我又如何能為著一己之私,做出讓家族蒙羞的事。”簫柔的聲音裡泛著一絲喑啞,有種認命的意味。

薑幼白無聲的歎了口氣,想起簫煦與她說的簫柔在夫家生活艱難的話,對她除了心酸還有些恨其不爭。

“簫姐姐真不像是世家出身的女子,倒像是那市井酸儒家教出來的迂腐小姐。”

簫柔聽了也不惱,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

薑幼白就道:“簫姐姐難道真的甘心就這樣糟踐了自己麼?您出身世家,眼界格局本該比旁的女子更寬廣,可姐姐卻一心守著禮法,一味的自苦自誤。難道禮教的規矩真比自身的幸福還要緊?姐姐許是不在乎自身,可您又是否想過二哥為你的苦心。當年老國公費心讓您嫁人,如今二哥不顧禮法想方設方讓姐姐和離,與當年老國公的心未必不同。簫姐姐,您說不想讓家族蒙羞,可如今二哥並不在乎這些,您又何必執著於此?”

她說罷,就一副言儘於此的模樣,福了福身便轉身出去了。

下了小樓,簫煦正等在院裡。麵對簫煦望過來的眼神,薑幼白苦笑著搖頭,“怕是要讓二哥失望了。”

果然簫煦眸色瞬間黯了黯。

薑幼白安慰他,“簫姐姐畢竟是女子,顧慮多些。許是過些日子就想通了。”

“但願如皎皎所說!”

“其實,二哥怕簫姐姐在夫家受欺負,解決的法子不少,不一定非要和離。”薑幼白勸道。

雖說和離的確是個解決後顧之憂的辦法,但明顯簫柔不願意。

這個簫煦自然也知道,隻是……

他苦笑道:“皎皎,甄家大廈將傾了。”

薑幼白一怔,忽的記起紅樓中甄家最後的確是被抄家了。具體的時間她記不清了,但距離現在應該還有些時間才是。

簫煦能這麼早就知道,對聖裁的把握可見一斑。

“二哥,簫姐姐嫁的不過是旁支,未必會被牽連。”

“你不懂!”簫煦搖頭道,“大姐隻要回到甄家,甄家為了翻身,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一個家族走向滅亡時會有多絕望,也會如何不擇手段。

看到簫煦眼中的深意,薑幼白忽然反應過來。是啊!若甄家預料到自家的結局,簫柔就是他們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許是等不到被牽連的那一日,甄家就會想方設法將她變成自己手裡的籌碼,逼簫煦就範。

紅樓原著裡曾提過甄家提前存了東西在賈家,可見甄家對自家的命運未必沒有預感。

“二哥,若不然你將此事告訴簫姐姐吧!簫姐姐冰雪聰明,其中厲害她會想明白的。”薑幼白勸道。

除了薑幼白,簫煦從未想過與另一個女子討論朝堂之事,那怕這人是自己親姐姐。在他心裡女子依附男子,他為家族殫精竭慮,後宅女子聽從安排就是。

但事到如今,也隻能依皎皎所言了。

“二哥!”

兩人正背對著院門口說話,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喚聲。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完結文:《季縈的古代生活》《清穿之嬌裡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