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委屈(2 / 2)

七八年前的傷藥早就過期了好嗎?這個時代又沒有防腐劑。

“我還是先幫你清洗傷口,先包紮了等你回去再上藥!”過期的藥有感染的風險,薑幼白拒絕使用。

本就是小傷,簫煦自然隨她的意。

薑幼白才說要去打水,門口就有輕微的動靜傳來,她探頭一瞧廊下的台階上放著一盆清水。

“打水這樣的粗活讓下人來就好。”簫煦搶先一步將水盆端了進來。

薑幼白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一條新帕子,打濕給他清洗傷口。

“皎皎,今日的事都是我考慮不周!”胳膊上傳來的刺痛簫煦並不在意,他隻一心關注著薑幼白的麵色,“我沒想到公主會突然要見你。不會再有下次了。”

“能得長公主親見是多少人的榮幸,國公爺說這樣的話傳出去豈不讓人指摘。”薑幼白麵色淡淡的,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緊接著又表現的若無其事。“再說我自來對事不對人,國公爺難道覺得我會因為旁人而遷怒到你的身上?”

“你會!”簫煦直視著薑幼白的眼睛,“皎皎,你我之事我從不會輕忽……”

“國公爺慎言!”薑幼白麵色一沉,手裡的帕子也摔進了水盆裡,“你我不過因著父兄的交情見過幾回,還望國公爺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簫煦聽她轉變了稱呼,心裡有一絲受傷。他本來已經打算好徐徐圖之,等時機一到,便去薑家提親,到時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不想他一時不查,簫榮便慫恿母親提前見了皎皎。雖他安排了大姐過來,但以母親的脾性,還有簫榮在一邊煽動,想也知道皎皎必是受了委屈。

想到這裡他心裡一陣自責。他一直都知道麵前的小姑娘聰慧純善,可也嬌氣的受不了一絲委屈。偏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她受了這一遭。

“皎皎,你便是再生氣也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想聽。”薑幼白想起方才的情形,再也忍不住沉下臉轉身急步往門口去,“我先走了,國公爺好自為之吧!”

“皎皎!”簫煦不妨她突然翻臉,心裡又急又慌,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皎皎……”

他心裡有千言萬語,但麵對薑幼白麵上的冷漠,頓時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嘴唇囁喏著,麵上浮出一絲苦笑,“皎皎,我從未覺得自己這樣不善言辭,我也從未這般低聲下氣的想要討好一個人。”

不知怎的,薑幼白突然有些心酸。想起第一次見簫煦的模樣,躺在牛車上生死不知。一時間,她鼻子發酸忍不住紅了眼眶,委屈和氣憤齊齊湧上心頭。

“你不必在這裡裝可憐。”薑幼白故意撇過頭去不看他。

簫煦怔怔的看了她半晌,才下定決心道:“皎皎,自從父兄不在了,你是唯一一個我想拚儘性命去守護的人。有些話我藏在心裡許久,卻不知如何說起。我顧慮你年紀小,許是我心裡的那些刻骨銘心你還懵懂著,我也怕一個輕忽唐突了你。我總想尋個合適的時機,讓你知道我是多麼的心悅與你,我想親自護著你長大,等你不再懵懂的時候我便將一切都準備好了。到那時我親自登門提親,三書六禮,光明正大的娶了你。”

“皎皎,我從未想過要委屈你。”簫煦擲地有聲。

薑幼白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來打濕了簫煦撫在她胳膊上的手臂。淚水朦朧間她看見他眼裡的誠摯和灼熱。

從一開始的無聲落淚,到後麵的抽噎,薑幼白哭的不能自己。

簫煦徹底慌亂無措起來,他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小姑娘擦眼淚,一邊輕聲哄著,“皎皎,都是我的錯,你彆哭了小心哭壞了眼睛。”

薑幼白眼淚掉的洶湧,抽泣不止,連肩膀都顫抖起來,“你……你騙人,你們家還想讓我給你做妾,還有你那個青梅竹馬的丫頭………”

做妾?

簫煦深恨那些背著自己亂打注意的人,若不是她們自以為是想要掌控自己,皎皎怎麼會受這麼大的委屈。

小姑娘哭的他心都要碎了,卻怎麼哄也哄不好。他從沒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候。便是當年被抄家奪爵,他也能竭力謀劃一條出路,不像現在麵對心上人的眼淚他簡直束手無策。

“皎皎,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你不是喜歡騎馬嗎,我送你一匹小馬駒好不好,然後接你去城郊的莊子上騎馬……你喜歡瓷器和首飾,我幫你找些好看的好不好……”

簫煦說儘了好話,做了無數承諾後,薑幼白的哭聲終於變小了。

“我……我要走了。”委屈過去,理智回籠,薑幼白不由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羞赧。她自從成年後就很少哭過了,偏唯二的兩次都在這人麵前。

簫煦對她這種女兒家的小心思又愛又憐,輕輕幫她擦了臉上的淚痕,“我讓人進來重新幫你梳妝。”剛才她哭個不停,這會兒鬢發已經有些散亂,眼睛紅的跟隻小兔子一樣。

“不要旁人。”薑幼白不想自己窘迫的樣子被人看去。她照了照鏡子,果然此時的形象有些狼狽。她遷怒似的瞪了一旁的男人一眼,才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粉盒開始補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