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是她用書頁給割了大動脈,流血而亡。
房間裡彌漫的血腥味,就是當時留下來的。
現在房間裡還剩下的人,離她基本兩米遠。
噠噠噠。
席姝走至她的麵前。
入目的是一雙精致華美的靴子。
腳踝邊刺繡線腳十分細膩,花邊繡著雪蓮,栩栩如生。
好一會兒,藍玉和才抱歉道:“不好意思,汙染了您的鼻子。”
她並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著什麼,隻是誠懇的認錯以及表達對她目前現狀的困擾內疚。
她已經精疲力儘了。
這幾天她的精神高度集中,防備著來自獄友們虎視眈眈的目光,還有一個目的性未知,殷勤諂媚的女人。
也許再來一個男人上前挑釁,她可能活不過一個月。
席姝來了以後,目光在她沾粘的睫毛上滑過。
之後隻淡淡的說了一句帶走。
隨後,就有人帶著她出了房間,麻溜的給她洗了個澡,順便讓她吃了點美味的午餐填飽肚子。
她們把藍玉和清理的很乾淨。
頭發上凝固的血,肩膀後不小心被劃傷的地方,還有在保護她未婚夫時,不小心手腕內側的燙傷。
都被處理了。
那些人給她穿上了一件正常的睡衣。
質感柔滑,差點沒掛得住。
至於另外一點私密的東西,是沒有準備的。就好像,她是要去赴一場美麗而曖昧的晚會,需要她坦誠以待。
她在出門前,遇上了第一次見麵的監獄長。
當時他還冷酷無情的數著點她名字,數著她所犯下的罪過。
現在他麵上帶著喜氣,像古人類某個國家經常習慣用語。
“噢我的上帝。”
“你可真漂亮。”
監獄長喜滋滋的拉過她,“老大不愛喝酒,你儘量不要勸,她自己是沒數的,老大不喜歡被人忤逆,你不要說反話,老大也不喜歡人騙她,不管她問什麼,你都得如實回答。”
藍玉和心中隱隱有了一點預感。
監獄長見她麵色沉凝著,似乎是有點玉石俱焚的意思。
急忙勸道:“你可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老大無所不知!”
藍玉和秀氣而美麗的眉毛蹙著,看了他一眼,收回來後跟著他走。
九曲十八彎,也不知道彎了多少回。
監獄長終於停下。
他禮貌而含蓄的敲了敲門。
“進來。”
監獄長示意她進去。
藍玉和點頭,推門而入。
她以為房間裡應該是靡靡之音的,畢竟沒有哪個正常人會讓一個洗乾淨了準備被宰的豬能夠安然無恙的渡過今晚。
在當保鏢的很長一段時間裡。
她見過的那些肮臟的,汙穢的多不勝數。
男男女女之間的那些事。
這些年如數家珍,哪家的家主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哪家的女兒是個廣撒網的海王,專門撈魚玩;哪家的父親是個同性戀,背著妻子在外跟人群p等等等等,這些蕭讓從不避諱她。
蕭讓是蕭家最得意的兒子。
她倆是定的娃娃親。
早先也能算得上一句平起平坐的小公主,後來因為在某場政治鬥爭中不信站錯隊後家道中落,然而蕭家竟然還很體恤,專門把她要過去問要不要保護她的蕭讓哥哥,年幼的藍玉和懵懂的點頭,就開始了這十年間的保鏢培養。
經常有人對她說:“那是你未婚夫啊,你保護他不是應該的麼你愛他啊,連這點都做不到,你算什麼未婚妻?!”
“你付出這麼點東西,就能得到那麼優秀的人的愛,怎麼還要抱怨呢?”
王惜的兒子不是她親自殺的。
當時大廳一片混亂,她被撞到餐桌上後槍掉下來,那是一個監控死角,正好蕭讓拿著那把槍,對準了他的宿敵王之敏。
砰,一槍到位。
“我會儘快讓你出來的。”蕭讓疼惜的說,“多倫監獄不是什麼好去處,我之前有看過消息,說裡麵的犯人都是十惡不赦死刑的,你一定要等我!等你出來了,我就跟你舉行婚禮,再也不讓你受欺負了。”
藍玉和表麵點頭同意。
其實心裡鬆了口氣。
她早已厭倦了在蕭家的日子,每天摸著槍,虎口的繭子都像一層死疤,曾經被捧在手掌心,被彆人心疼寵愛著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再也回不來。
而且永遠也回不來了。
這樣,去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過另一種生活。哪怕未知,都比現在要好。
至於蕭讓?
娃娃親而已。
要不是當初她爸站錯隊,後來鬱鬱而終,家裡也因此遭逢巨變,還因為當初在鬥爭上得罪得人太多了,不然她也不會選擇留在蕭家。
她赤著腳。
一步步踩在冰冷的地磚上。
涼,特彆涼。
但溫度又恰好的不會讓人感覺冷。
席姝站在正中間,衣服已經換了另外一身。
並不貼身,相反還有點隱約的寬鬆,卻將她的身體勾勒得修長而富有美感。
藍玉和也是第一次知道,裹在那身製服下的肉身,膚白貌美,肌理分明,仿若經人手打造得最好的璞玉,雕刻出主人最喜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