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周天上午十一點半,宿醉的人們還在睡懶覺。
沒什麼睡相的徐楠和室長斜躺在床上,倆人的身體和床的對角線,蜜汁般的保持平行狀態。
嗡的一聲震動,讓半夢半醒的徐楠渾身一顫,眯著眼向手機匍匐前進。
“喂,誰啊?”
“程禮……咚”
前兩個字是電話裡傳出來的,後一個音兒是地板上磕出來的,膝蓋被撞紅的徐楠,用力捏著手機,張開嘴卻不敢大聲呻*吟。
“誒,南瓜,你怎麼滾地上去了。”
抱著膝蓋的徐楠,毫無形象的衝室長擺手,那個名字出現的太突然,讓她忘了怎麼用喉嚨發聲。
“徐楠,起床了沒?”
電話裡傳出的男聲,就想是一道催命符,pia地一下打在她額頭,差點沒把天靈蓋掀起來。
“你…你說你是誰?”
她不相信,程禮會給自己打電話,還打得這麼猝不及防。
“程禮。你如果起床了,就來順河路的南苑飯店,我在這等你。”
他說完後,電話那頭就徹底沒聲了,徐楠定睛一看——掛了。
她捏著手機,思考剛才到底是什麼情況,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程禮來了。急忙扒著床單站起來,把手機一扔就往浴室跑。
“我今天有事,不能送你們回學校,你一會兒去隔壁把她們倆叫醒,自己打車回去。”
室長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坐在床上眯著眼看著門的方向,心想:你剛才說的啥?信號不好,我沒聽清。
徐楠用最短的時間洗澡、刷牙,出來後一邊吹頭、一邊繼續和室長說重點。
“下午三點前,如果我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報警。”
“嗯?”
室長一個鯉魚打挺,眼睛瞬間睜開了,“你說什麼?”
耳邊都是吹風機的聲音,徐楠隻好先停一停,“我說,下午三點前,我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報警!”
“為啥?”
“救人!記住了啊,三點鐘。對了,我是去清河路的南苑飯店,見一個叫程禮的人,你一定要把情況和警察叔叔說清楚。”
直到徐楠出門,室長都沒弄清她到底說了些啥,似曾相識的飯店、完全陌生的人名、毫無邏輯可言的措辭,能聽懂就怪了。
去飯店的路上,咬牙切齒的徐楠給謝弈明打電話,該接通就是讓他虎軀一震的怒吼。
“謝弈明,你個叛徒!你出賣我 !”
“什麼玩意兒?你好好說話,什麼出賣不出賣的?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覺得我能賣幾個錢?”
“我之前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許和程禮提起我?”
“是啊,怎麼了?”
見對方還記得這事,徐楠差點把方向盤捏出指印。
“那你為什麼把我的電話給他!”
試問,天底下,除了謝弈明,還有誰能完成這件事?答案自然是:沒有!
“我沒把你號碼給他啊?”
想清楚問題後,原本心虛發慫的謝弈明,也開始擰著脖子說話了。
“南瓜,我警告你啊,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沒和舅舅提起你,更彆提把你的電話給他,你再這樣…友誼的小船就徹底翻了!”
“嗯?”
這下,輪到徐楠懵逼,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她拿過手機查看通話記錄,發現剛才的號碼不止一條記錄。
“昨晚我給他打過電話?我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還沒說完,她眼前浮現昨晚在酒吧看見的那張臉,那張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卻偏偏似曾相識的臉。
“臥槽!不會吧!不至於吧!”
心裡有了那個猜想,徐楠整個人都不好了,焦躁、抓狂、崩潰、如坐針氈,要不是後麵的喇叭聲,她都忘了自己還在車裡。
輕踩油門往前開的時候,徐楠心如擂鼓,感覺後背發冷便關了空調,不到兩分鐘又熱出一腦門汗,隻好歎著氣把空調打開。
一路上,她都在想一件事:怎麼完成虎口逃生這種難度係數9.99的任務?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再加上童年陰影,下車的時候差點崴到腳,看著不聽使喚的雙腿,徐楠苦著臉用力跺跺腳,鎖好車往飯店走,沒走幾步看見把頭埋在胸口的謝弈明。
“你站這做什麼?”
“等你啊,你…我…我舅舅怎麼聯係上你的?”
提起程禮,謝弈明說話都結巴,小時候他倆都被這個舅舅折磨的太狠,童年陰影大的能裝下整個太平洋。
聞言,徐楠張嘴就想吐槽昨晚的事,但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不對勁,心想:那麼尷尬的事不能說,死也不能說!
眼巴巴的謝弈明看她把嘴巴張開,又突然合上,還沒開口問追問,就被徐楠拽著袖子往裡走
“先進去,彆讓你舅舅等急了。”
“不會,甜甜在裡麵。”
話音未落,徐楠腳步驟停,用見鬼的表情看著他,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你說誰在裡麵?”
“我…我舅舅啊?”
她這副表情,把謝弈明給嚇結巴了,縮著脖子擔心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