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晚上七點, 程禮準時出門去隔壁吃晚飯,到了徐楠家門口卻發現庭院大門緊閉,每扇窗都被窗簾擋得嚴嚴實實。
摁了小半天門鈴, 他拍拍手低頭從兜裡拿出手機,撥了徐楠的電話, 聽著耳邊的係統提示音, 他抿著嘴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於是,轉手就把電話打給了謝弈明。
“下班了嗎?”
“剛出公司, 怎麼了?”
“你一會兒幫給給徐楠帶句話,告訴她,做了事就要學會承擔後果,逃避是沒有用的。”
這沒頭沒尾的話,聽得謝弈明是一頭霧水, 下意識認為好兄弟又作妖了, 急忙開口替徐楠求情。
“她是不是又乾啥糊塗事了?南瓜就這個毛病,改不了了,你就彆和她計較, 我回頭說說她。”
“和你沒關係,你把話給我帶到,開車慢點, 我先掛了。”
掛斷電話後, 程禮抬頭望著二樓的窗子, 他知道徐楠慫的厲害, 但沒想到她能慫得這麼畫風清奇, 拉黑他的號碼,招呼不打就帶著天天跑路。
此時,坐在市區公寓的徐楠正陪著弟弟看動漫,下午她跑上樓後,把自己蜷在被窩裡反省了一陣子,隨後就帶著天天搬家了,狡兔三窟,她起碼有四五個窩。
“姐姐,我們晚上吃什麼?”
“你不是才吃過炸雞?先忍忍……”
說著,她發現手機亮了,剛接通屋裡就響起謝弈明的吼叫。
“南瓜,你又乾啥壞事了?”
徐楠麵上一怔,要不是那聲音沒錯,她都能直接掛電話。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還能說什麼,當然是我舅舅的事啊!你是不是又惹他了,你是有多想不開,乾嘛去惹他,他那個脾氣你不知道嗎?記仇啊!”
要不是離的太遠,他真想跑過來扒開徐楠的腦袋,好好瞧瞧裡麵到底裝了多少豆腐渣,小時候吃虧還不夠多,還敢得罪他舅舅。
聽到舅舅兩個字,徐楠差不多就明白了,撇撇嘴靠在身份扶手上,一臉淡定的反問他。
“他和你說什麼了?”
“他讓我給你帶話,說什麼……逃避是沒有用的,自己做了事就要主動認錯。”
舅舅的原話,謝弈明沒記住,下意識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翻譯給徐楠,她聽完後抬頭瞥了眼窗外,聲音裡透著些不耐煩。
“還有彆的事嗎?”
“沒啦。”
“那我掛電話了,以後你舅舅的事少說給我聽,我和他絕交了!拜拜!”
說完,她冷著臉掛了電話,順手拉黑這個號碼,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抓起桌上的薯片往嘴裡塞。
嚼了會兒薯片,她覺得挺沒意思的,就帶天天出門吃麻辣燙,常言道:沒有什麼煩惱是一頓麻辣燙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頓。
“姐姐,明天回那邊嗎?”
“不回!回去做什麼!”
難得見到她凶殘的一麵,天天被嚇得直往後躲,一直到結賬都沒敢再出聲。吃完麻辣燙天天一臉滿足,徐楠依舊心亂如麻,心裡憋著口氣卻找不到發泄的方式。
洗漱後,她坐在床上,看著牆紙發呆,偶爾低頭看看手機,像是在期許什麼,可手機一直沒響,所有社交軟件都安靜如雞。
相對於心浮氣躁的她來說,程禮這邊可就淡定的厲害,他坐在電腦跟前,袖子卷到手肘,不時敲擊鼠標,儼然一副工作中的樣子。
周天早上,徐楠醒的比鬨鐘早,心裡裝著事睡不踏實,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下樓做早飯,吃完飯之後又回臥室補覺,直到弟弟跑進來把被子掀開。
“姐姐,舅舅的電話。”
說著,興奮的弟弟直接把手機貼在她耳邊,程禮那四平八穩的聲音就從聽筒裡飄了出來。
“徐楠,我的無人機飛到你家院子裡了。”
“嗯?”
她睡得迷迷糊糊,沒那麼快清醒,哪怕電話那頭的人是程禮。
“你回來把院子打開,我進去把無人機拿出來。”
她眨眨眼,差不多算是醒了,“沒空!”
“你確定?”
“我確定!”
說著,她坐起來翻了個白眼,心想找借口也不找個高明的,他又不是掉了顆大鑽石在她院子裡,憑什麼要她特意跑回去開門。
大概一早料到她會這麼“不近人情”,所以程禮也沒生氣,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書房裡有貴重物品嗎?無人機把你書房玻璃撞碎了,如果裡麵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就彆回來了。”
“艸!”
“女孩子彆說臟話。”
想著書房裡的書,徐楠才顧不上這些,把手機一扔就去翻衣櫃。
“天天,去房間換衣服,準備出門……”
聽著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站在窗邊的程禮眯了眯眼,勾起嘴角不慌不忙掛了電話。
逃命一般離開,又追命似的開車回來,徐楠一路上都快用嘴把程家的祖墳給撅了,更是給程禮下了一堆詛咒。
把車開進小區,遠遠地就看見站在門口和人說話的程禮,車子駛過來她看見二樓的玻璃真的全碎了。
“喲,回來了,沒闖紅燈吧?”
看著他臉上得逞的笑容,徐楠拿出鑰匙開門,剛走進院子就聽身後的程禮對那個陌生人說。
“一會兒辛苦一下,幫忙把這屋裡的窗子都檢查檢查,有安全隱患的就全換了。”
一聽這話,徐楠來了個急刹車,轉頭瞪著喧賓奪主的男人。
“這是我家,拿著你的無人機趕緊滾!”
說完,她繼續往裡走,程禮給了工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招呼師傅往裡走,進屋後徐楠就被他拽到一邊,看工人師傅拿著卷尺測量長度。
“你鬆開!”
“你聽話,那邊都是玻璃渣子。”
她皺著眉頭,掙紮了半天也沒把他的手甩開,盛怒之下抬腿就踹了過去,看著他褲子上的鞋印,再對上他陰沉的臉色,徐楠感覺大事不妙,還沒來得及逃命,就被他拽出了書房。
“師傅,這裡交給你了,有事喊我。”
裝修師傅以為他們倆是情侶,看著他們打打鬨鬨,也就沒往心裡去,專心忙自己的事。
天天在一樓看紀錄片,程禮把她拉近臥室,徐楠才進屋就被他壓著肩膀摁在門上。
“跑得挺快。”
“關你什麼事,鬆開!”
以前她怕他,是因為童年陰影作祟,現在純粹是討厭看見他。
他鬆開手,卻沒把位置讓開,單手撐在她耳邊,看著寧死不屈的人,心裡有些想笑,但也氣得想揍她。
“你跑什麼,心虛了?”
“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