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二舅愛軍和三舅援朝一家三口都回來了,是縣武裝部的吉普車把他們送回來的。家裡的東西都齊備,幾個舅媽一起動手,很快就整治出一桌菜,姥姥給拿了幾瓶名酒。
愛軍舅舅在悠悠家的新院子裡看了一遍,對姥姥說:“姑,朝霞給俺寫信,說您蓋的院子好,可沒想到您這院子好成這樣,真替您高興。”
姥姥說他:“你爹也想給你們起新院子,準備年後就動工。”
二舅問道:“姑,這院子得二千多吧?還是彆蓋了,不得把他老人家的家底給磕乾。”
“磕不乾,你爹光今年就得攢了二千多。”
二舅聽了姥姥的話,驚訝的問:“姑,咱村今年收入咋這麼高?你們都乾什麼了?”
姥姥和他賣關子,“晚上問你媳婦去,她也得掙兩千了。”
二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咋著不想隨軍了,還是錢財動人心啊。”
姥姥拍了他一巴掌,“誰說的啊,朝霞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啥也比不上俺侄子好。”
愛軍舅舅摸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飯後,武裝部的司機要走,姥姥給他捎了一塊十多斤的豬肉和一箱子的年貨。他高興的對愛軍舅舅說:“韓團長,俺年後還來接您。”
愛軍舅舅給悠悠爸媽帶回了兩塊手表,都是上海牌的。“朝霞寫信讓帶回來的,婉瑩和衛華一人一塊。”
媽媽隻接過來男表:“二哥,衛華的俺留下,這塊女表讓俺二嫂帶,她過年就要隨軍了,還沒快手表,外人看了笑話。”
二舅媽拿起女式的手表,放到媽媽的手裡:“婉瑩妹妹,手表俺去了再買,縫紉機也不帶了,留給大嫂。咱有錢了,讓你二哥給弄張票就行。”
二舅笑她:“剛才姑還說你趁錢了,這說話氣夠粗的。”
三舅媽聽到這裡,插嘴說:“為了讓老百姓過個安心年,國家特供的青黴素到貨了,咱們今後就不用去賣藥了。”
大舅媽和二舅媽聽了,都鬆了一口氣。“可算是盼到了,俺們真得好好的歇兩天,這些天折騰的還真是累了。”
三個舅媽都給姥姥錢,姥姥讓她們把剩下的藥拿回來,以後放到爸爸的衛生室裡用。儘管舅媽都要和姥姥均分利潤,姥姥還是按40元的價格留的錢。
二舅這才明白舅媽的錢那來的,二舅媽給他解釋:“咱姑給定的價,要是按彆人的價格,俺能掙到上萬元。不過那樣的話,俺這活菩薩的外號就沒了。”
大舅媽也說:“見天的來回跑,雖說累的不行,可看到孩子的病情一天天見輕,俺就覺得值。”
接下來的兩天,家裡人多了,姥姥也輕鬆了,代銷點有了三舅媽幫忙,悠悠就專管補貨。
姥爺被村裡人拉到衛生室裡,去給大家寫春聯。一張紅紙7分錢,各家都買一張。姥姥嫌麻煩,乾脆把一遝紅紙都搬過去,免費給大夥用,感謝大夥一年來對代銷點的支持。
幾個舅舅領著孩子,用紅紙糊燈籠,裡麵放上粗大的紅蠟燭,用高高的木棍挑著,掛在堂屋和大門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