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舅舅伴隨著“氣死鼠”四處揚名,人們都知道水泥缸是出身農家的韓書記,專門給農民設計製作的。
援朝舅舅作為主抓經濟的地委副書記,在全省和全國都出了名,他成了新時期乾部“四化”的優秀代表。
八一年年底,援朝舅舅經常參加各種表彰會,他每次都做典型發言,發言稿熟悉的都能背下來。
臘月二十九舅姥爺家請客,愛民舅舅是在京都結的婚,村裡人都隨禮了,可是由於他倆沒空回來,就拖到了現在。
大衛這幾天也和村民混熟了,村裡人專門為他演示了殺年豬的過程。
從村裡的肉食廠開業後,村民就沒在家裡殺過豬,都是在肉食廠買著吃,這樣更省事。
舅姥爺殺了頭二百六十多斤的大肥豬,邀請全村人中午都來吃宴席。
為了今天的宴席,勝男舅媽專門從臨水批發了五十箱劍南春酒,這時的一箱酒可是十瓶裝。
宴席擺在村裡的大餐廳,用的是村裡的夥房。餐廳和夥房是春季新建的,特彆的寬敞大氣,能同時容納五百多人就餐。餐桌是大八仙桌,旁邊放著四條長板凳。
餐廳裡加蓋了取暖牆,有專門的水池,燒的是沼氣,乾淨衛生。整個冬季,餐廳內溫度始終該保持在二十度以上,外來人員最喜歡在這裡歇腳休息。
春季擴建時,學校裡的房子也都加蓋了取暖牆,今年的冬天,學校裡沒用點煤炭爐子,取暖全部用沼氣,室溫也是二十多度。
全村人吃過早飯就聚在一起,婦女在廚房忙活,炒菜做飯,男人殺豬搬桌凳,拾掇場地,孩子們跑來跑去的玩耍。
大衛不止是忙著錄像,看到什麼都想打聽,一群孩子跟著他做翻譯。
這幾天人們也習慣了,看著他嘰裡呱啦的連說加比劃,大衛的華語是普通話,儘管發音彆扭,可他語速慢,大夥也能聽明白。
村裡人喜歡找他逗樂子,特意的放慢語速和他交流,可惜說的再慢,大衛還是聽不明白,得讓孩子們給他翻譯。
大夥都嫌棄的說他笨,還真是冤枉了大衛,他連普通話都說不溜索,發音特彆的地方話,對他來說,簡直是另一個語種。
從上午九點多開始,賀喜的人就陸續到來,他們都是自發的過來的,沒人給他們下通知。
附近公社的村乾部,大部分都來了。他們是聽自己村服裝廠的人說的,舅姥爺家今天請客。
自八零年冬天實行土地承包責任製以後,各村的集體經濟就沒了來源,服裝廠成了村集體經濟唯一的來源。
三十多人的服裝廠,每個月都能給村裡帶來近貳仟元的收入。
這在現在可是一筆大的收入,原來還得按工分分給群眾,現在就成了集體積累,村乾部的支配自由多了。
沒有服裝廠的村莊,村裡的集體經濟是空白的,村乾部沒了經濟權做後盾,說話也沒力度,權威受到嚴重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