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色的月光下,“王藥師”女性特征明顯的影子,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手漸漸從嘴角抬到額頭,仿佛身材豐腴的少婦在窗邊抬頭望月,心有愁緒。
但是,與之動作一致的“王藥師”本人,卻分明是男性的臉和身體,偏偏此時同步流露著女子特有的嬌媚神情。
配合臉上慘白的顏色,說不出的詭異。
“讓我看看......小家夥今天老不老實。”
‘王藥師’單指輕點額頭,仿佛在讀取腦海中的記憶。
“嗯......行為如常。”
“哦?下午想出東山一次,被一句‘不行’擋回,沒有問理由。”
“嗬嗬,沒有質疑,看來‘玄葵種’已經生效了。奴家還以為,你看中的人,會跟你一樣,有什麼不同呢?”
“照這樣下去,再過個兩三日,便會徹底被玄葵控製了呢。”
“後天,給對方下令,不許去鬱離峰施雨。”
“如果還對方還有理智,一定要去。那麼——”
“便殺了。”
‘王藥師’仿佛自己在給自己下令。
說到最後三個字,古怪尖細的嗓音中,再無嬌媚,一片冷意。
屋外忽然傳來一道清冷、平靜的女子聲音。
“他死,你也死。”
黑夜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王藥師’卻根本不驚訝,扭動著腰肢推開屋果的大門。
門口,卻連一個人影都無,一片寂靜。
他卻自顧自的對著幾米之外一片岩石投下的黑影中說道:
“放心,有奴家降臨。連真人都難窺伺此地,快現身讓奴家見見。”
無人回話。
仿佛剛剛清冷的聲音隻不過是錯覺。
“嗬!負心人,和那些臭男人有什麼區彆,枉奴家想煞你了!還要殺了奴家!”
語氣哀怨,嗓音尖細,彆扭至極。
不出意外的沒有任何回應。
“哼!”
‘王藥師’“嬌哼”一聲,卻也沒繼續糾纏,一個人往山上走去,腳步無聲。
到了蘇行的木屋不遠處,身後,一個女子含混快速的誦經聲傳了出來。
等了一陣,感受到木屋內的氣息徹底陷入沉眠。
‘王藥師’忽然全身生出一塊塊翠綠色的木斑,並且迅速蔓延。到最後,木斑擴展、融合,連成一片,形成一層薄薄的木質樹皮,然後又向外增生、變厚,直到將整個身體包括衣服覆蓋在內。
五息之後,原地已經沒有王藥師,反而多了一個渾身覆蓋樹皮的木人。
木係道法,草木身。
木人形態怪異,勉強可見人形。徑直往木門撞去,然而,並沒有聽見木頭撞擊的聲音。
木人身體的前半部分水乳交融般,流暢的融入木門中,然後整個人如同穿行一道水簾,從庭院木門的另一端走了出來。
打開大門,未作等候。
木人又同樣暢通無阻的穿過房間木門。
“哢擦。”
門栓取下,門從裡麵拉開。
木人往裡退了兩步,木質外膚漸漸褪去,露出‘王藥師’本來的樣貌。
夜色中又想起尖細的、不男不女的嗓音。
“嗬嗬,小家夥今天沒弄些綁頭發絲的把戲呢。”
然後,‘他’往裡退去。
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一道身影走進木屋,周身仿佛融入皎白的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