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觸即離。
季容微微拉開了一些距離, 深褐色的眸子緊緊地鎖住麵前的許知知。
她應該是被嚇著了, 小臉慘白,一雙眸子有些渙散, 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害怕嗎?”季容問她。
本來他可以隱忍得很好, 等到回來再告訴許知知。隻是,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他不放心。
麵前的季容和她所熟知的季容相差甚遠, 許知知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可是他的手禁錮著她的腰肢, 退無可退。
不安的睫毛顫動得厲害,許知知知道季容對她好,可是從沒往這方麵想過。
“有, 有點……”
細如蚊呐的聲音從她唇瓣中吐出, 一張一合,甚是誘人。
季容眸色一深,捏著她的下巴, 聲音冷冽, “那就再害怕一點。”
微涼的薄唇再次襲了上去, 不像是之前那樣溫溫和和的,而是帶著掠奪而又霸道。
她輕顫之間,季容輕而易舉地挑開她的牙關。許知知顫得很厲害了, 季容滿意著她生澀的反應,越吻越深。
季容壓著幾分怒意,在這個吻中全部傾瀉出來。
唇齒間已經被季容狠狠地侵占,許知知害怕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她像是一塊漂浮在大海中的木板,周圍毫無安全之物, 隻能緊緊依附著季容。
感覺到許知知的極限已經到了,季容緩緩放過她,隻是薄唇依舊在她的唇瓣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親吻著。
第一次嘗到小姑娘的甜美,柔軟還帶著甜味,讓他有些食髓知味。隻想把人拐到手,隨時隨地品嘗。
好一會,季容才徹底放開她。
“許知知,乖一點。”
他會把小姑娘捧在手心,像是對待最珍貴的金絲雀一樣。
這個晚上,無儘的噩夢席卷了許知知的夢境。
她滿頭大汗,不斷地被驚醒,又不安地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許知知很早就醒了。腦袋昏沉,張嘴的時候,喉嚨很疼。
昨晚吹了風,半夜噩夢出汗濕了後背,也沒怎麼處理,所以才著了涼。
看了一眼時間,不過是六點多。季容出院之後,身體不怎麼好,一直都是睡到八點才醒來。
想到昨天的場景,許知知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季容。
說害怕,那肯定是有的。猝不及防的強吻,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可是,她卻不會討厭季容。
季容是她的光,許知知曾經想過,這輩子要向光成長。
簡單的洗漱過後,許知知穿了一件毛衣。路過季容房門前的時候,她還刻意地壓低了腳步聲。
和周致和約的時間是在九點,許知知為了消磨時間,自己坐公車過來的,到的時候,也不過是八點出頭。
可是早餐店裡麵,周致和已經坐在那兒。靠著窗,早晨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清雋的麵容。
“來得那麼早?”周致和朝著她走過來,目光落在她的毛衣上麵,淺笑一聲,“要不要吃些東西?”
許知知點了點頭,她出門得急,什麼東西都沒吃。
“想吃什麼?”周致和把菜單給她,“這裡的餛飩和紅豆粥都不錯。”
“餛.飩。”許知知磕絆了一下,還有些小小的鼻音。
周致和給她遞了一杯熱水,“感冒了嗎?”
許知知點頭,不僅感冒了,還很昏昏沉沉的。
周致和有些愧疚,“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舒服。”
“沒關係。”許知知聲音嗡嗡的,喉嚨疼得厲害,索性拿出手機打字:安韶說過一會就來。
“好。”
-
季朝起得有些晚了,八點半的時候才慢悠悠地從自己的洋樓小彆墅過來。
“早啊,哥。”季朝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還有些睡眠不足,“哥,你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他還記著昨天季容喝了酒的事情。
“嗯。”季容正拿著一片吐司。
季朝又看了一眼季容,見他不像有事的樣子,才鬆了一口氣,環顧一周問道,“沈姨,許知知呢?”
沈姨忙道,“一大早就出去了,應該是和朋友去玩了。”
“也不知道等我一下。”季朝撇了撇嘴。
季容的動作一頓。
“哥,我們幾個人約了去看電影,三點就回來。”因為上次的轟趴事件,季朝心有餘悸,現在每次出去都要彙報時間。
不是單獨約見?
季容這下沒了吃東西的胃口。
昨天醉意襲來,他變得有些不像自己。
可是季容不後悔。讓許知知早一點明白,並不是什麼壞事。隻是覺得,他的方法有些過激。
“在哪看電影?”季容問了一句。
“星娜,兩點多結束吧。”季朝道,看了一眼時間,趕緊三下五除二地喝完粥,“我得先走了,時間來不及了。”
-
一場電影看完,才是兩點多。季朝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想趴在安韶身上,卻被她沒好氣地推開,“站好。”
“噢。”季朝垂喪地哀嚎了一聲,“我和許知知得回家,咱們改天再約吧。”
季容明天就離開,季朝想多陪陪他哥。
“也好。”周致和看向鼻子通紅的許知知,低低地笑了一聲,“回去好好休息,彆著涼了。”
許知知乖乖地點頭,跟著電梯下了樓。
季朝到一樓,“我上個廁所,許知知你等我一會。”
季朝跑得很快,估計是電影看得太久,所以一直在憋著。
可是沒跑兩步,季朝又返回,看著周致和,哀嚎一聲,“這廁所在哪?”
周致和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我帶你去。”安韶冷靜道,這一片她比較熟悉。
一下子兩個人都離開了,許知知不懂得活躍氣氛,隻能尷尬地低著頭,看著自己對在一起的腳尖。
手機振動,許知知看了一眼,是季容發來的消息。
簡簡單單兩個字:在幾樓?
發暈的腦袋遲疑了幾秒,許知知才反應過來,他也在這裡嗎?
吸了吸鼻子,生病的人總是容易脆弱,下意識地想要依賴誰。儘管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可是季容依舊是許知知最依賴的人。
許知知:一樓西門口。
那頭很快回複:彆亂走。
許知知按滅了手機屏幕,站了一會,有些累了。
很想睡。
腦袋昏沉了大半天,電影院裡麵人很多,空氣也不流通。許知知難受得很,卻也隻能忍住。
“阿嚏。”
周致和偏頭看了一眼許知知,把身上的外套遞給許知知,“穿上吧,當心發燒。”
許知知沒接,朝著周致和搖了搖頭。
“披一下就好,不然難受的是你自己。”
他衣服上有著淡淡溫和的梔子花的味道,不難聞,卻讓許知知感覺十分的陌生。
她想繼續拒絕,不經意的抬眸間,看到穿著淺灰色風衣的季容朝著他們走過來。
季容走進許知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男生外套上,又很快移開,盯著她有些微紅的鼻間,“感冒了?”
“嗯……”
委委屈屈的,還帶著幾分鼻音。
季容聽得心都軟了不少,“帶你回家,吃點藥。”
許知知乖乖地朝著他走過去,小手被他自然而然地牽著。
不像是往常一樣的溫暖,竟是和他差不多的溫度。
看來昨夜是真的著了涼。
“把衣服還給彆人。”季容越看越是覺得許知知身上的衣服礙眼。
隻是,和昨夜喝了酒的他不同。現在的季容,擁有極強的忍耐力,他不會再嚇著許知知。
許知知乖乖地把衣服拿下來,遞給周致和,小聲地道謝,“謝謝。”
“沒關係。”周致和從容地接過,也不覺得有絲毫的不妥。隻是目光從季容那張冷冽的麵容掃過,眼神微微恍然,也沒說什麼,“身體不舒服,就早點回去休息。”
說罷,周致和又看向季容,打了個招呼,“季先生。”
季容微微點頭,牽著許知知離開。
這麼一會,季朝已經過來了,見周致和身邊少了一個人,趕緊問,“許知知呢?”
“被你哥接走了。”周致和收回目光,眼底是一派的溫和。
季朝心裡拔涼拔涼的,他哥是知道他和許知知一起出來的啊,怎麼又沒等他?
道彆了兩人,季朝孤零零地坐著出租車回家。
等回到家的時候,許知知感覺腦袋重得很,隻想要鑽進被子裡麵好好地睡一覺。
季容也沒有避嫌,領著人回了房間,“躺下睡一覺。”
許知知乖乖點頭,進衛生間換上了睡衣睡褲,見季容還沒離開,眼睛眨啊眨。
“還不睡?”季容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幾顆藥。
許知知吃下了兩顆感冒藥,想等著季容出去再上床。可是季容明顯沒有離開的意思,自己還被他強硬地塞進了被子裡麵。
他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正常,和以往的沒有什麼不同。真實到讓許知知都有些懷疑,昨晚那個來勢洶洶的吻,是不是她的一個夢境。
還是說,季容喝了酒之後,對於昨晚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捏緊了被子,許知知忍著喉嚨的火辣疼痛提醒他,“昨晚你,喝醉了。”
“大概。”如果不是酒精占據了他的大腦,季容也不會做出那麼衝動的事情。
所以是真的忘記了嗎?
許知知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有些悶悶的。
季容見她一副糾結到不行的小臉,微微軟下聲音,“想問什麼?”
她也不知道想問什麼,想問季容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還隻是喝醉了的不清醒。可是無論是哪個答案,好像她都不懂該怎麼去接受。
許知知的表情太過好猜,季容微微俯身,低語道,“昨天我吻了你。”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甚至語氣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許知知恍惚了一下,臉色微紅,“你喝醉了。”
她知道自己和季容是不可能的,所以從來沒有去想過這方麵。她隻想這輩子能夠一直作為季容的親人待在他的身邊,不被丟下,這就已經足夠了。
“是麼。”季容的語氣越發的淡了。
認真地看了幾眼許知知,微微低頭,在她唇瓣上一吻,“現在沒醉。”
他的薄唇微涼,卻很軟。許知知心口狠狠一顫,像是有什麼認知被打破一樣。
她的思緒亂成一團,不知道作何反應。
季容卻不讓她有任何的躲避,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沒反應?”
許知知這會的腦袋已經亂得很,哪裡還能再想什麼。好半晌,她才喃喃出聲,“我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