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神入化(1 / 2)

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的薛茂山便直接了當地開口道:“你發來的作品我已經看到了,想不到啊!短短幾天時間進步竟然如此大!”

薛茂山作為聶程的師父,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對方的水平如何他自然一清二楚,原本之前讓他出去走走也是不想他陷入困境裡惡性循環,但是藝術這個行當想要有所突破哪裡是一朝一夕的事。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短短的一兩天的時間,聶程的畫作竟然就達到了一個質的飛躍!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畫作,但是單從照片裡就能看出一二了。

所以他現在也是極其好奇,這小子這兩天都經曆了什麼,怎麼突然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一聽這話,這頭的聶程沒有任何隱瞞,將他這兩天的遭遇原原本本都跟對方說了一遍,比起自己的突破,他現在更好奇的是管月的那幅畫,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帶給他如此大的衝擊力。

電話那頭的薛茂山在聽完聶程的描述之後,沉默許久才道:“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此時的聶程知道自己說的話頗有些玄乎,但那的確都是他的親身經曆啊!想到這他不由得擲地有聲地道:“千真萬確啊師父!”

聶程本想讓開口讓薛茂山明天跟著他一塊去畫展觀摩,但是轉念一想明天就是協會一年一度的交流會了,這種時候要是他這個主席缺了席,終歸是不太好。

但是現在的他又是迫不及待想讓薛茂山看到那幅畫,琢磨了半天他才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口道:“或許我可以去跟畫展那邊的人交涉一下,如果那邊允許的話,或許到時候我可以直接把畫帶到會上去!”

那頭的薛茂山思考片刻,雖然按理說畫展的展出時間還很長,他也可以到時候親自過去看看,但是剛才聽完聶程的描述他也對那幅畫也是有些在意,雖然未必真覺得像聶程說的那麼玄乎,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見一見總歸也好。

於是猶豫了一下他便開口道:“可以試試!不過人家要是不肯也千萬不要強求!”

這事聶程當然明白,聞言連忙道:“我明白,您放心!”

掛斷了電話,聶程看著自己眼前的作品,不由得緩緩吐出一口氣,雖然他現在就想去和畫展那邊交涉,但是此時天色已晚,也隻能等到明天再說了。

不得不說這一連兩天精神高度集中的創作還是令人相當疲憊的,簡單洗漱了一下之後,聶程便感覺一陣困意襲來,倒在床上沒多久便昏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八點。一大早聶程便去了趟畫展,向畫展負責人柏言一番自我介紹之後,聶程便說明了來意。

柏言一聽說要把這畫外借,原本想也沒想就要拒絕,然而在聽到聶程說借畫的目的是要帶到交流會上給主席看的時候,他卻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雖然不是畫家,但身處這個行業怎麼可能沒聽說過薛茂山的名號!

恰好這陣子網上關於這幅畫的言論也是褒貶不一,柏言作為畫展的主人,對管月的那幅畫作當然是非常有信心,如果能得到薛主席的認可,那網上那些流言蜚語也就不攻自破了。

而且薛茂山這人他曾經短暫地接觸過,這人頗有風骨,對小輩也很照顧,退一萬步說他要是真看不上管月的這幅畫,以他的人品也不會到處去宣揚的。

想到這他覺得可行,不過他說了不算。麵對聶程的請求他也沒著急答應,而是說自己得詢問一下,而後這才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聶程見他和電話那頭的人短暫地聊了幾句,而後便邁著步子走了過來,衝他開口道:“畫我們這邊可以借,但是我們會拍專人跟隨,以確保它的絕對安全。”

聶程聞言自然沒有任何意見,能借到這幅畫就已經讓他興奮不已了。何況這樣一幅畫的確是需要好好保護起來的。

柏言辦事還是很靠譜的,在提前通知了已購票的顧客之後,便派了兩名頗有職業素養的安保人員跟隨在聶程身邊,甚至還派了專車專門運輸。

聶程和柏言告彆之後,便上了車衝司機報出了一個位置。

協會的這次交流會地點選在禺山腳下的一家山莊內,此處風景獨好,從山莊的一處望過去巨大的瀑布從天而降,看上去有幾分仙境的意味,也是自古文人墨客的聚集地。

山莊大廳內裝潢古樸,從建築裝飾到一桌一椅都相當考究。

聚會的時間定在早上九點半,不過雖然此時聶程和薛茂山都還沒到,但已經有不少協會成員坐在大廳裡品茶了。

作為協會的成員之一,方青自然也在其中。

而且從此時眾人聊天的氣氛中看來,方青這人在協會中還是頗有地位的,此時薛茂山不在場,整個場子幾乎都以他為中心。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將茶水泡好之後,第一杯就送到了方青的麵前,方青敲了三下桌子示意。

杯子裡這茶就是產自禺山,這個品種一直以來都很有名氣,一群人品了茶便開始借著茶的由頭談天說地。

聊著聊著話題便自然而然地轉到了方青身上,之前方青在網上整的那出在座的各位可都有關注過,雖然這些人多年以來都帶著點競爭關係,但此時看上去倒是一致對外了。

一個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坐在方青的身邊的中年男人不由得開口調侃道:“老方啊,你前幾天在網上說的那些話我可都看到了,說的好啊!”

說到這他不由得吸了口氣,“想咱這把歲數了一幅畫也才賣個一兩百萬,那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片子憑什麼上來就賣那麼個高價?我原本以為現在的一些什麼網紅,所謂的畫家就已經夠會炒作的了,誰成想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要論造勢真是比不過娛樂圈的那群人。”

聽到這話,一旁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不由得附和道:“就是,真要真畫的好也就罷了,你看看那畫的都是什麼?不知所雲、不知所謂啊!”

這話一出很快便引來了一片認同,借著這個話題便開始抨擊,從娛樂圈到畫作,再到管月本人以及背後的資本,無一不說。

但是彆看他們抨擊的頭頭是道,但是在座的各位卻壓根就沒有一個人去過柏言的畫展,畢竟柏言的畫展展出的都是年輕畫家的作品,即便造詣再高,在這些人眼裡也都是不值一看。

此時方青坐在位置上,聽著周圍的人侃侃而談。他雖然一直沒有搭話,但這心裡道卻是像是出了一口氣。

畢竟他雖然嘴上說著沒什麼,但的確是對一幅明星畫的畫比他的價格還高這些事耿耿於懷,這要是沒人點破,他可能也就算了,但是之前在網上他已經被人搬出來對比,這件事就注定和他脫不了乾係了。

見眾人都聊的差不多了,他這才端起茶杯頗有些無奈地道:“有人問起,我那也是沒有辦法。說那些話也隻是表明我的立場,希望能替咱們這個圈子守住一方淨土吧。”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附和,唯有一位坐在角落裡,從剛才就一直少言寡語的老者聞言不由得開口道:“不至於吧。年輕人愛好藝術這不也是件好事嗎?她的名氣也確實給咱們國內一些青年畫家帶來了一定的關注度,何況咱們在座的各位誰親眼見過那幅畫?妄下定論總是不好的。”

此人既是協會的成員也是薛茂山多年的好友,兩人脾性相投,年輕後輩都稱他一聲溫叔,雖然藝術造詣也高,不過這人淡泊名利,沒什麼野心,在協會裡麵雖然必定會有他的一席之位,但也並不像方青這樣能一呼百應。

此時眾人見他這個一天下來難得說幾句話的人竟然為一個明星開口,都不由得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

那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見狀掃了眼方青,而後才道:“溫叔,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小肚雞腸,不給後輩留後路似的。可您也不想想這樣的關注度有什麼好稀罕的?他們自己都烏煙瘴氣的,我可不想到時候咱們這個圈子也搞成那樣。”

溫叔聞言不由得歎了口氣,“也並非都是如此,我看那位叫管月小畫家的粉絲就還挺不錯的,之前還說他們偶像的畫能和我徒弟的作品在一個畫展,是他們的一種榮幸呢。”

這話一出,眾人不由得對視一眼,瞬間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神情,那微胖的男人不由得開口道:“我說溫叔你今天怎麼突然開口幫著一個小明星呢,原來是為了徒弟啊!”說到這他不由得嘶地吸了一口氣,“也對,人家怎麼說也是娛樂圈裡的人,背靠多大的資本,要真能搭上他們那艘船,你手下的那些徒弟一個個飛黃騰達豈不是指日可待了?”

這話一出,溫叔立刻便皺起了眉頭。且不說他是不是這樣的人,就是對方口中所謂的資本目前都隻是猜測,怎麼這話說的好像是他拿了什麼好處一樣?!

想到這溫叔不由得重重地吸了口氣,而後略帶怒意地衝著對方道:“你這是什麼話!我隻是覺得咱們這些老古董,包容一些也沒什麼不好,萬一人家就真是有這個才能呢?你總不能因為人家是明星,就直接將人一棍子打死吧!”

眼看著溫叔臉上有怒色,那胖子也不敢在張口了,畢竟他們平日雖然都不怎麼將這人看在眼裡,但好歹他也是薛主席的摯友,口頭糾紛可以有,真要徹底得罪還是有些虛的。

一時之間整個廳內都有些安靜,沉默許久,倒是一旁許久沒有發言的方青不由得低頭喝了口茶,而後看也不看溫叔一眼,隻是緩緩開口道:“才能?我倒是沒看出來。不過要真敢拿這個炒作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這話一出,原本不敢接話茬的一眾人頓時像是找到了靠山,連忙附和道:“就是!不說彆的,就說眼下這個局麵你看他們還敢跳出來說什麼嗎?方青老師可是權威!都這個份上了那位小明星也沒個回應,肯定自己個也心虛呢!不然就那種年紀的小丫頭,早跳出來解釋了!”

說到這,那人不由得看了眼溫叔,而後陰陽怪氣地道:“倒是溫叔,你也彆在這幫她說話了,小心晚節不保啊!”

聽到這話,饒是溫叔這樣淡泊名利的人,此時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團怒火,但無奈寡不敵眾,無論他今天說什麼也擋不住這悠悠之口,但他也不打算就此沉默,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麼,突然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