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散熱氣再吃。”
陸芸花接過,麵包撕開的地方散發著陣陣熱氣,但她沒有心思咬一口,反倒是眉頭皺起,捏了捏麵包的表麵。
這……
她吹了幾下咬了一口,咀嚼幾下細細品味,咀嚼動作越來越慢。
白巡和卓儀對視一眼,白巡不明所以但被她嚴肅的神情鎮住,也不敢吃了。
這是怎麼了?
“你們不覺得……有點像烤餅?”陸芸花斟酌著詞語問道。
白巡更是不明所以,搖搖頭小聲說:“嫂子,吃起來是有一點像是你之前做的那種餅……吃一吃還是能感覺區彆挺大的。”
陸芸花捏在手裡的小麵包不知道是不是發酵時間不夠、揉得太過還是少放了黃油牛奶,吃起來就是烤餅的放糖柔軟版本,反正是與奶香小餐包沒有一點關係。
“哎……”陸芸花幾口吃了手裡的麵包,輕輕歎氣:“總歸是用來測爐子溫度的……將就吃吧。”
“很好吃,芸花莫要不高興了。”卓儀吃了一口小麵包,似乎是在證明他的話。
白巡自然而然地去一邊找辣醬罐子準備配著辣醬吃,神情不以為然:“嫂子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上次也是這樣,其實每次做出來的東西都很好吃。”
“行行行,說不過你們。”陸芸花被安慰後心情也好了一些,把一邊盛放著蛋黃的托盤小心放進爐子,爐子溫度差不多知道了,現在烤東西隻要控製好時間就行。
“都出去,我要忙起來了。”陸芸花把放著小餐包的盤子塞到卓儀手裡,又取了一把筷子,連帶著辣醬塞給白巡,催促他們出去。
白巡把手裡大塊放了辣醬的麵包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囊囊接過陸芸花塞過來的東西,連帶著卓儀聽話地出去了。
陸芸花有時候會喜歡一個人在廚房沒有旁人打擾,大家和她相處久了都是知道的。
卓儀指了指一邊的兩個筐子:“豬肉都在那裡了,芸花你需要幫忙便叫我。”
“好好好,我知道啦。”陸芸花的心思全都在筐子裡麵的肉上,此時隻是敷衍地回答幾句。
這次的肉比上次的要肥一點,豬肉也要多一些,可見王哥這段時間是花了心思在養豬的,也看得出這是一頭比上次還要大一些的豬。
“吃不完啊……”叫住正要出去的卓儀,陸芸花找了上次新做的幾個筐子洗乾淨,分彆放了些肉和骨頭在裡麵:“阿卓,你幫我把這三個筐子送到林嬸、秦嬸和王嬸家裡去。”
至於蛋黃酥……白巡送來的鹹鴨蛋隻有小小一箱子,做出來的蛋黃酥連家裡人一人分兩個都有些懸,哪裡還有分出去的分量?
卓儀領命而去,白巡端著新做出來的小麵包在外麵和披頭散發的孩子們吃起來,卓家的小孩都是鹹黨,甚至比起有點甜的小麵包更喜歡之前陸芸花烙出來的餅,所以白巡隨著麵包一起拿出去的辣醬就派上用場了,大家這會兒都配著辣醬在吃小麵包。
外麵把小麵包當做午食填飽肚子,陸芸花不太餓,在廚房忙著做蛋黃酥的外皮。
蛋黃酥分為酥皮和油皮,做的時候要分開做。
豬油、麵粉、水、雞蛋……一樣一樣材料加入,攪拌、和麵、鬆弛……麵團被揉捏成規整的形狀,一次一次地擀開又卷起,這個動作會讓蛋黃酥在最後呈現那種一層層的美妙形狀。
蛋黃酥最重要的步驟就是鬆弛,隻有鬆弛到位的麵團才會足夠柔軟,才能在烤製的時候膨脹分層,最後成果才會蓬鬆又酥脆而不是被壓成一層,甚至吃起來像月餅皮一樣濕潤。
鬆弛期間陸芸花把烤爐裡麵的蛋黃也取了出來,木質托盤果真半點痕跡都沒有,裡麵的蛋黃滋滋作響,因為陸芸花在烤製之前蛋清分離地足夠乾淨,現在蛋黃的外表金光閃閃,盤子裡也沒有什麼泡沫。
麵團在鬆弛,蛋黃也要放涼才能使用。等待的這會時間陸芸花走到一邊煮了幾條肉,這些都是要補充進鹵肉鍋子裡麵的。
白巡還是從她這裡知道了烙出來的饃更適合做肉夾饃,那種遺憾和喟歎完全在陸芸花的預料之中,後麵還聽他幾次“不經意”的話,說要是他買了豬回來能不能再鹵一次肉,這不家裡買了肉,陸芸花還記得這事情就順道給他鹵了兩條。
為什麼說是順道呢,當然是因為今天的主角不是鹵肉。
從蒸鍋裡麵取出已經放得半涼的蒸蛋,這蒸蛋就是之前雞蛋和鹹蛋蛋清混合起來上鍋蒸出來的,陸芸花把它從碗裡麵摳出來,它並沒有碎,而是非常奇妙地像豆腐一樣成型了。
輕輕把它們切片浸泡在清水裡,這是要洗去一點點鹽分讓它吃起來不那麼鹹,畢竟等一會兒這些蒸蛋清是要鹵製一次的。
做蛋黃酥隻需要鴨蛋黃,但是又不能就這樣把蛋清全都扔掉,蛋清單獨吃起來很不好吃,陸芸花從前自己就醃蛋所以不會再去買市售的鴨蛋黃,因此特意在網上學了好些處理鴨蛋清的法子,這就是其中一種。
這樣做出來的鴨蛋清還能用來和素菜炒製或是做湯,味道比純粹煮熟了好吃得多,也算是一種食材了。
在蛋清浸泡的時候蛋黃酥的皮也鬆弛好了,陸芸花摸著蛋黃的溫度並不算燙手,把一邊的豆沙取過來,這就要正式包了。
不過包的時候就會顧不上鍋裡煮著的肉,陸芸花偏頭叫了白巡進來:“阿巡你幫我看著鍋,要是有血沫子就撈一下放在旁邊的碗裡。”
這活計不大適合小孩子做,不然陸芸花也不會叫白巡這個客人來做。
這確實是白巡第一次在廚房裡麵幫忙,甚至覺得很有意思一樣安安分分看著鍋子,連陸芸花在乾什麼都不大注意。
最下麵是油皮和酥皮混合在一起、擀出層層花紋的麵皮,把麵皮放在虎口上,在上麵放上豆沙和蛋黃再包到一起,等全部做好以後再在上麵刷上蛋黃液,幾乎一模一樣的蛋黃酥們便整整齊齊排列在案板上。
“嫂子,現在要怎麼辦,我把沫子都撈乾淨了。”這時候白巡端著小碗過來。
陸芸花看裡麵沒什麼沫子,笑說:“現殺出來、放乾淨血的新鮮豬肉果真沒什麼血,現在放它煮著就好。”
“還有沒有什麼活計了?”白巡把小碗順手洗乾淨,風度翩翩地問道。
再有風度也遮掩不了他語氣裡的躍躍欲試,陸芸花暗笑,這還有些幫忙幫上癮了?
隻可惜啊,現在真沒什麼需要幫助的。
“……阿巡幫我把蛋黃酥放進爐子裡吧。”不過看著白巡格外期待的眼神,吃軟不吃硬的陸芸花還是無奈地給他找了個活計。
“烤一會兒就能吃啦,下午我再做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