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2)

見兄長點頭,王氏終於體會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力感,她極力想站穩,想表現出強勢不低頭的態度,雙腿卻不聽使喚的發軟,周瑞家的用力扶著,王氏才沒摔倒。

史鼐被賈赦踢了一腳,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可是見了王子騰妥協,史鼐瞪大了眼睛,連疼都顧不上了。

如此強勢的賈赦史鼐從未見過,但是他卻深知王子騰是怎樣專橫霸道不肯低頭的人,也不知道剛才賈赦在王子騰耳邊說了什麼,竟讓王子騰服軟。史鼐又不是傻子,見狀也隱隱打消了和賈赦硬碰硬的心思。

賈赦見王子騰點頭,很是滿意,轉身又問史鼐:“史侯爺既然也不請自來,便也一道做個見證吧。”

賈母見了王子騰服軟,就知道這大庫勢必要查了,但到底不甘心,叫了一聲:“鼏兒!”史鼏雖然襲了保齡侯爵,但到底是賈母的侄兒,賈母及時出聲想要製止史鼏。

史鼏卻笑道:“原是姑父過身,我怕府上忙,夜裡過來瞧一趟,既是府上有家事要忙,我便先回去了。”已經挨了打,史鼏可不想真被當成發癔症送到太醫院。

賈赦聽出史鼐見勢不妙想開溜的意思,卻並不打算放人一馬:“史侯爺當我榮國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嗬,賈赦雖然不喜歡卷入豪門內鬥,那人家在現代社會也出身豪門,各種手段見得多了。王子騰和史鼏為什麼會來?不就是打著自家姑奶奶在賈家說得上話,想多占家產的主意;那也理應承擔吃不了兜著走的風險,這很公平。

果然史鼐的臉一下子就黑了:“赦表兄這是什麼意思?大家好歹是姑表兄弟,就為了今日來沒遞帖子的事,非要鬨得兩家反目麼?”

史鼐已經襲爵,亦是史氏一族之長,在宗族觀念深厚的社會,這話是有分量的。

但是大家都是以後要被抄家滅族的秋後螞蚱,威脅誰呀?賈赦道:“史侯爺說得對,我們是姑表親,所以我不過是讓史侯爺做個見證,怎麼史侯爺萬般推辭不說,還拿兩家結仇威脅人?而且順天府的人已經到了,就是史侯爺不作這個見證,不畫這個押,難道我榮國府的庫房就清點不下去嗎?”

史鼏又環視了一眼四周,賈代善留下那些退伍兵士全都肅著一張臉,看樣子今日自己不畫押,賈赦還真敢將自己送去太醫院判斷是否得了癔症。無奈之下,也點了頭。

關嘉言作為一個四品知府,全程圍觀這一幕,看得都頭皮發麻了。史侯爺和王大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叫自己看見他們如此狼狽相,以後可彆被滅口吧?

懷揣滿肚子的苦水,這位順天府知府倒也沒忘了自己的本分。隻等榮國府眾人商量好了,自己做個見證,趕緊離了這催命的地方。

於是賈赦道:“今日這榮國府的賬房、庫房皆打了順天府的封條,待得送走老爺,咱們再來盤賬,到時候今日畫押之人皆要認可盤賬結果。若是有人不同意,便是加班加點,我們也趁這幾日將庫房清點清楚,讓老爺知道兒子為了守住家業儘力了,讓他走得安心。”

這對於賈母和王氏而言,不就是選擇快點死還是慢點死的區彆嗎?但是賈母和王氏到底抱著一絲幻想,希望在賈代善停靈這七七四十九天裡能有轉機,雙雙選了後者。

因要給國公爺辦喪事,榮國府這些時日正是花錢的時候,便從官中取了二萬銀子出來,這些都是預備著臨時要用的。至於其他棺槨衣冠,香蠟紙燭皆是提前備好的,也都從大庫裡提出來收拾了小跨院放著。這些時日一應取用,皆到小跨院支取,而後便將這些也立成文書在場的都簽了字,封存庫房。

史鼐和王子騰本來是懷著占便宜的心思來的,不得不狼狽而歸。不但他們狼狽,連順天府知府走的時候都一腦門的汗,自己怎麼就攤上這樣的事了。

這日夜裡,榮國府或許有許多人失眠,賈赦卻睡得很好。

庫房貼著官府的封條,但是大房、二房和賈母各懷心思,相互提防這對方。所以庫房外麵日夜都守著各方的人。

賈赦手上得用的都是退伍兵士,輪流值夜是乾慣了的,賈赦根本不用擔心二房或者賈母的人能在庫房動手腳,所以賈赦睡得格外安心。

賈母和王氏在榮國府裡裡外外都有人,自然也看得住。但是這二人卻是徹夜難眠。原本以為賈赦不過是任人拿捏的廢物,沒想到這人卻是吐著信子的毒蛇。況且不光王氏在大庫摸過東西,賈母在榮國府做了那麼多年的當家主母,連心腹婆子都能摸小半個大觀園,賈母摸的東西能少了嗎?

即便這次對賬對的是張氏將庫房交割給王氏開始,賈母也擔心賈赦借機翻舊賬。

賈母和王氏就這樣提心吊膽的熬到天亮,賈璉已經回來了。

正如原著上說的一樣,賈璉被賈政夫妻培養成了個心中隻有榮慶堂和二房的管事,昨日賈代善剛咽氣,賈璉作為嫡孫磕完頭就帶著人去鐵檻寺收拾打理了。

鐵檻寺是賈家家廟,但凡賈家有人過世,都是家裡停靈七日,一是過了頭七;而是讓前來吊唁的人瞻仰遺容,接著便送入鐵檻寺誦經停靈滿七七四十九日再送入祖墳安葬。

賈璉昨日在鐵檻寺忙了半日加半夜,因太晚了就宿下了,卻不知這半日一晚的光景,榮國府已經發生了這許多事。

次日賈璉回來,隻見進出奴仆臉色都不大好,賈璉情知有緣故,便按往常的習慣去榮慶堂請示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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