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2)

賈政被打得七葷八素的,他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就是有下人嚼舌間接氣死了賈代善,那下人也不是他指使的。他沒及時責罰人,那是因為他不通庶務,一直不管內宅的事,這一切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麵對賈赦氣勢洶洶的質問,賈政偏偏辯駁不出口了。孝道大過天,事關父親之死賈政都能不聞不問,若是再狡辯,那還是人嗎?人家賈政不但懂,還懂得很,這時候一定要閉嘴。反正有母親為自己做主呢。

果然賈母即便心知賈代善的臨終遺言多半是真的,這個時候也隻能梗著脖子不認,勃然大怒道:“賈恩侯,老爺剛走,你就在這裡妖言惑眾,擅改老爺遺言,老爺臨終就沒交代你要兄友弟恭嗎?!”

現在賈赦的爵位還沒下來,一丁點不好的名聲被禦史參一本,都有可能影響最終襲爵的品級。這也是為什麼賈母總能夠拿捏原身。

不過賈赦不以為然,賈母和原身這邏輯就是笑話,又不是靠自己本事掙來的爵位,既然是看祖上功績給的,那聖意是什麼就是什麼,豈是幾句婦人言論可以左右的。

賈赦乾脆利落的又給了賈政一拳,將另外一邊顴骨也打對稱了:“方才那一拳是替父親打你不孝,這一圈是長兄打你不恭。你目無父兄,父親受累病逝你不查;且不敬兄長,竊居正室。賈存周,我榮國府怎麼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弟!”

兄友弟恭是吧?賈政住著榮禧堂那麼多年,對自己這個兄長恭敬在哪裡?他不恭敬,自己教訓他那是天經地義,打的就是這種虛偽貪婪的東西。

賈璉剛從鐵檻寺回來,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更不知道他爹變得如此生猛,看得目瞪口呆。同時也替他二叔疼,硬生生的兩拳,他二叔原本還算好看的臉現在腫的喲。嚇得賈璉又往角落躲了躲。

賈母本來是要扣賈赦一個苛待排斥嫡親兄弟的帽子,想拿捏賈政的;但是這賈赦顯然性情大變,完全不按自己預料的出牌,這操作賈母驚呆了啊。

小兒子又挨打,賈母心疼不已,怒道:“咱們這樣的人家總要講究體麵,賈恩侯,你這樣動不動就打人,和市井潑皮有何區彆?哪一點配做世子!”

賈母剛吼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頓時住了口。都怪自己氣急攻心,竟然將心裡話喊出來了。

賈赦就在那裡笑,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啊,賈母和賈政都看得心煩意亂的,現在賈赦這廝一笑,賈母就覺得這個逆子又在鼓什麼壞水。

其實賈赦就是單純開心,覺得賢德妃娘娘的蠢有了出處。元春不愧是養在賈母跟前的姑娘,哪怕進了宮,歸省的時候還能說出‘那不得見人的去處’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跟賈母說‘不配世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太太慎言!這世子是聖旨下來封的。”怎麼?皇上都說配,你說不配是什麼意思?賈赦留下這句話就沒再多說了。現在自己也綁在榮國府這條船上,這件事還不適合抓著大做文章。

不過配不配世子這茬賈赦可以暫時不提,自己打賈政這事兒卻要占儘道德製高點:“長兄如父,兄弟不成器,我教訓他乃是愛護他。他賈存周揍寶玉的時候,太太怎麼不說那些不體麵,像市井潑皮的話?”

其實賈赦覺得長兄如父這話最沒有道理,成年人管好自己就行。但是現在這情況,不妨礙他用用古代的規矩給自己扯大旗。

賈政哪怕是泥捏的人,也禁不住賈赦這樣一再折辱啊,賈政見賈母彈壓不住賈赦了,終於自己開始出麵:“賈赦!我敬你是兄長,你也彆欺人太甚!現在不但對我動輒打罵,父親為我籌謀,你也要橫插一手,更改父親遺願。你如此作為,簡直豬狗不如!”

賈赦瞥了一眼賈政,賈政怕賈赦又要動手,嚇得連連後退。他激憤不已,將心裡話罵了出來,但是他也知道賈赦現在拳頭有多硬,如果動手,自己又要吃虧。

但是賈赦這次卻沒動手了,頗為沉重的說:“我首先聲明,盛先生說的便是父親的遺言,我未曾更改一個字。否則叫我天打雷劈,死後見不得列祖列宗!”賈赦發了毒誓,賈母和賈政的麵色都黯淡下來。古人重誓言,賈赦這話不可謂不重。

接著賈赦又道:“若不是你那個災老婆為了壞我名聲,指使下人造謠生事被父親聽到,父親如何會怒急攻心,摔倒添病,就這樣急急的去了?本來父親大有好轉,若是再調理些時日,太醫都說保養好了尚有幾年壽命。那父親再為你籌謀多少皆不是他人能插手的。賈存周,父親這封遺折為什麼來不及蓋上印鑒?都是你們夫妻害的!”賈赦越說越悲憤,說到後麵竟然有了自己就是原身之感,不禁傷懷父親就這樣去了不值,悲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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