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0135 字 4個月前

這個話題讓三人沉默良久,尤其賈敬和林如海為官多年,殫精竭慮、如履薄冰,竟不知這懸崖邊緣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

“大內兄和敬內兄覺得,此次司徒硫是被誰利用了?”林如海問。

便是司徒硫終究將自己送入了深淵,在座三人也依然覺得刺殺司徒礫的行為是司徒硫自發的,隻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成為了彆人手上的刀。

關於這次案子的內情,三人都知道得太少了,有些疑問說到底隻能靠猜。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仿佛有默契一般,各自伸手去拿紙筆。

等三人寫完,將字紙攤開的時候,隻見三人寫的答案大同小異。賈敬和林如海都寫了司徒礫,而賈赦寫了葉貴妃。

三人互視一眼,將字紙丟入了炭盆,賈赦道:“現在的情報太少了,若是我們先入為主,有可能反而誤導了自己。便是心中有了疑心的人,也需主意這旁人一些。”

賈敬呼出一口氣:“我疑心礫親王,乃是那日他被刺殺仿佛有準備一般。作為死士被派進禦田彆莊而不被發現,那殺手的武功必定不弱,當時又有太子摔了杯子吸引眾人注意力,照理說,礫親王沒那麼容易避開殺手全力一擊。”

林如海道:“說來慚愧,那日我雖在場,卻並未瞧見礫親王被刺的過程。我第一時間確然是被太子摔杯吸引,等回過神來,礫親王已然受傷了……”

陪王伴駕的環境,個個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果不是恰好太子摔了茶杯,必然也會有人留心司徒礫,那麼司徒礫是否對被行刺早有準備,說不定便被人看出來了。

不得不說,便是摔個杯子,也是一石二鳥的好安排。

賈赦對此倒並不著急:“等著瞧吧,沒有人能永遠藏著野心,除非他永遠不付諸行動。是葉貴妃也好,旁人也好,總會露出馬腳的。不說彆的,等幾路巡邊隊伍回來,有些地方的兵權總要出缺,到時候看看誰在爭奪,也能略知一二了。”

在座三人前不久剛得出致和帝老了的結論,這等事東宮能看出來,彆的王府也能看出來。不管是誰生了野心,這幾年都是最好的也是最後的機會,否則等東宮坐穩了,還有彆人什麼事兒?所以在致和帝還活著的時候,不管哪裡出現權利真空,必然會進入新一輪爭奪。

林如海沉吟片刻道:“釣過魚的都知道,再狡猾的魚兒,看到足夠誘惑的魚餌也會咬鉤的,我們隻等著魚兒上鉤便是。”

頓了片刻又笑道:“倒是大內兄你,彆人說野心藏不住這個話倒也罷了,大內兄可千萬說不得。在料理嶽父喪事之前,想來誤會大內兄的人不在少數。”言下之意,你不主動暴露能耐是真沒人能看出來呢,那時候大家都當你是紈絝。

再緊張的時候也不忘開玩笑,這鬆弛的狀態倒是極好。賈赦也不接林如海的茬,轉而笑道:“你們兩個成日重文輕武,這次也知道吃虧了?若是你們也有武藝傍身,總能從這次礫親王遇刺中看出更多東西來。叫我說,你們也合該跟璉兒他們的騎射師父一起學學。”

林如海倒也罷了,林家書香世家,本來身子也不大好;賈敬可是出身武將之家,但賈敬在讀書一道上有天賦,便難免在文武上重心更偏文,現在哪怕做了京營節度使,家傳武藝都沒撿起來。

賈赦雖是玩笑之語,賈敬和林如海卻沉思起來。現在朝堂之爭越發凶相畢露,刺殺這等招數林如海自己經曆過,現在還有人直接用到了鳳子龍孫身上。便是身旁有極靠得住的侍衛長隨,自己有武藝傍身也是有益無害。

不過賈敬和林如海那樣忙,又到了現在的年紀,便是學也不過是強身健體,再增加些敏捷性,要想練成什麼高深武藝是不大可能了。

緊張的氛圍開開玩笑,這事也就過去了。接下來的應對,無非是以不變應萬變。

司徒礫所受雖是外傷,卻傷並不輕,況且現在葉貴妃母子風光著呢,前去探病的人絡繹不絕。自然,上至太子,下至東宮一係的各官員,也都去了。賈赦孝中未至,也送了禮。

關於奪嫡之爭,從司徒岩被逼起事而始,到司徒硫窮圖匕見,現在又回到了鬥而不破的狀態。

但是正如賈赦所言,沒有人能永遠藏著野心。新的一輪爭奪遠比眾人預計的來得要快。各路巡邊的隊伍尚未回朝,便又有了動靜。

事情倒也不複雜,便是之前禦田勞作的時候出了事,隻勞作了半日,所有人便提前回城了。

本來禦田勞作這種活動就是象征意義,為的便是圖個吉利,祈求新的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因而這種活動便是遇到小的不順也會被視為不吉,更何況這次勞作還是中途中止這樣的大不順呢。

還在大理寺調查礫親王遇刺一案的時候,民間又隱隱傳出今年恐怕年景不好的風聲。

本來麼,便是好年景的時候,民間也總會傳出些危言聳聽的傳說,都不必在意。但偏偏礫親王遇刺案過去不久,一顆隕石落在了京城以南偏西的方向。

哎喲,在普遍迷信的古代,這說頭便大了。不但各地種子才播下去,就傳出災年將臨的傳言,朝廷的欽天監也開始活躍起來了。

欽天監本就是觀察天象、推節氣、製定曆法的部門,也兼顧擇吉、預測吉凶等事。

當然,帝王之家,爭權奪利無處不在,這個原本隻是單純玩兒古代天文學的部門也會被衍生出很多彆的意義。譬如借神佛之口貫徹實施帝王不便於直接言說的旨意,引導輿論。同時,也可以夾帶一些私貨,必要時甚至可以以某人不祥的名義殺人。

其實自賈赦穿越以來,這個部門是不顯的。畢竟賈代善一死,便圍繞通靈寶玉的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政鬥,而通靈寶玉的真相揭開,那麼玄妙高深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尚且是人在裝神弄鬼。

於當時的致和帝而言,需要打壓民間過於信奉神佛的風氣,欽天監這個部門自那以後便低調了。

但是現在一僧一道已經死了那麼久了,不管是宮廷還是民間,都是需要一個解釋怪力亂神、安撫民眾情緒,並且引導輿論的部門的,這樣的話語權掌握在欽天監自然比掌握在民間寺廟道觀強。而恰恰這時候,春分皇家春播不順,接著又災星落地。這便是欽天監再次占領輿論高地的有利時機。

於是這日欽天監的各官員們都活躍了起來,各種推測層出不窮。人家能入欽天監的,也是通過相關特殊考核的,那些個預測都結合了陰陽五行,說得既玄妙莫測又頭頭是道。

賈赦聽賈敬和林如海說起此事,便笑道:“我記性不大好,以前哪裡落個隕石,欽天監可有如此熱鬨?”

賈敬和林如海頗是不解的瞧向賈赦。

賈赦‘哦’了一聲,解釋道:“以前隕星降落的時候,欽天監可有如此熱鬨?”

雖然將隕星稱作隕石有些怪異,賈敬和林如海也沒太放在心上,賈敬道:“就皇上登基之後便有好些回隕星墜落,雖然以前欽天監也夜觀星象,占卜吉凶,倒不似這次大小官員都在預測。而且據說欽天監已經派人出去尋找隕星蹤跡了。”

賈赦點了一下頭道:“這便是了。哪裡落了隕星,照說地方遲早會報入朝廷的,現在隕星具體墜落的地方都不知道,便有這許多人開始預測占卜,乃是想在這一次搏出頭,占個神算的名聲呢。敬大哥和妹夫猜猜,這廣撒網的大仙兒們,裡頭有沒有礫親王的人?”

林如海道:“這是自然,隻是這一回算是全欽天監都出動了,要找出這個人,卻不容易。”

賈赦卻道:“我卻說這人十分易尋。”

隻聽賈赦接著道:“敬大哥和妹夫不妨打聽打聽,欽天監若是有誰預測了隕星所落之地將會逢凶化吉,五穀豐登,這人便是葉貴妃的人了。若是如此預測的不止一個,第一個這樣說的便是。”

古人視彗星、隕石等為不祥,許多曆史記錄的隕石墜落時也往往伴隨著災難。其實古代科技不發達,天災人禍本來就多,若要強行牽強附會,彆說天上掉個石頭,就是小兒撒泡尿,調查方圓百裡一年之內有無災禍,那也一定能附會幾樁災難上去啊,難道小兒撒尿都不祥了?

然而賈赦也能理解古人這麼預測的原因。正因為概率高,不容易出錯,才顯得自己特彆靈驗。

但是不管怎麼說,隕星掉落不吉是整個古代社會的共識,也是欽天監官員應該有的常識,若是有誰反其道而行,要麼他一擊便中,要麼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說起這個,林如海恰巧知道:“戶部有個官員姓朱,名叫朱瓊,他有個族兄朱玨便在欽天監供職。據朱瓊說,欽天監還真有個名叫季繁的五官保章正是如此預測的,這又是跟葉貴妃有什麼關係?”

賈赦便笑了起來:“虧得妹夫和敬大哥是這樣聰明的人,竟因學識太豐富被誤導了。便是古人告訴你什麼,也莫要先入為主,妹夫便能想到了。”

果然賈赦這麼一提點,林如海就啞然失笑道:“果然是我先入為主了。去歲因周駿譽給敬內兄使絆子,不肯給京營劃撥軍費,卻給工部劃撥了大批的款項。工部宋尚書是個以民為天的好官,當時就分配下去各地修築河堤,治理河工了。雖然現在京城尚且不知道那顆隕星具體落在哪裡,但是既是欽天監官員夜觀星象瞧見是京城以南偏西的方向,便多半在宋尚書治理河道的範圍。河道治理好了,澇天無洪水,旱天可取水灌溉,自然五穀豐登。”

其實這些道理林如海和賈敬並非難以想到。但是因這兩人讀萬卷書,醫星相卜皆有涉獵,一提到隕星便想到災害,反而進入了一個邏輯誤區。

賈敬自然也反應過來了,補充道:“若是葉貴妃能想到此法,當真也算一不俗女子了。為何赦兄弟篤定季繁如此預測,是受葉貴妃指示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