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1 / 2)

紅樓之賈赦超能苟 紫生 10522 字 4個月前

顏濟滄自然看得出那刺客的暗示,但依舊麵不改色,問道:“你如何進入圍場,與何人配合行刺,同伴現在躲藏何處?還不從實招來!”

那刺客卻冷笑道:“我今日落在你們手裡,還有什麼話好說?隻恨昏君手底下爪牙厲害,我功敗垂成!至於同伴,這鐵網山如此戒備森嚴,我能混進來已經殊為不易,哪有什麼同伴!”

柳茂插口道:“顏大人,此人的同伴還在圍場內無疑。當時這賊子用鏡子反射陽光乾擾我視線,冷箭卻是從另一個方向放來。彼時我隻恨分身乏術,讓賊子同伴逃脫!”

顏濟滄又細問了柳茂一些致和帝遇刺的細節,轉而對那刺客道:“本官勸你從實招來,否則徒增皮肉之苦罷了。鐵網山範圍內,無論你有多少同黨,皆是插翅難飛!”

聽到皮肉之苦,那刺客倒是瑟縮了一下,又看了賈敬一眼,旋即恢複視死如歸的神色。

其實他是害怕的,眼前審案的乃是大理寺卿顏濟滄,大理寺的手段或許普通京營兵士不知曉,但是敢於行刺致和帝的人卻是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在口中藏兩個毒囊。

此人已經兩次暗示此事與賈敬有關了,賈敬依舊一副八風不動事不關己的樣子。

凡是行的端坐得直,便無論多麼被動皆不要露怯,否則隻能讓自己陷入百口莫辯之境。

沉默片刻,那刺客道:“既是我已落入朝廷走狗手中,便沒想著活著。有同伴也好,沒同伴也好,此事便到我這裡為止吧。若是日後我的同伴能替我報仇雪恥更好,若是不能,也希望他平安無事。”

這……這是暗示不拿住幕後黑手,這奪嫡謀逆的野心便不會停止。臨了臨了了,還要噴賈敬一身洗不淨的臟水啊。不,其實不單指賈敬,寧榮二府同氣連枝,榮國府也摘不乾淨。而且今日若是致和帝遇刺,最直接的受益人是誰?這裡的所有人皆一清二楚;寧榮二府到底和誰是天然盟友,是解不開的關係,這裡的人也一清二楚。

太子麵無表情,這樣的事情當年通靈寶玉案發生的時候已經經曆過一回,這一回竟要淡然許多。

司徒礫也坐著八風未動,雖然父皇現在在休息,今日問審的全過程會一字不漏的穿入父皇耳中。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做,不需要推波助瀾,做好自己無欲無求的普通皇子本分便好。

賈敬瞧著那刺客:穿著京營服飾,用的箭尾刻了賈字的箭羽,這刺客死到臨頭幾次三番暗示與自己有關。賈敬沉思片刻,便想到了對策,隻是現在司徒礫就在場,若是自己當眾說出來,恐怕司徒礫得知消息,先自己一步下手,又要功虧一簣。因而賈赦坐著未動。

這刺客不過是聽命行事的一顆棋子,賈敬絕不會忘了真正危險的對手是誰。

賬內短暫的安靜之後,賈敬道:“顏大人,這刺客穿著京營服飾,京營便不負責看守人犯之職了。我這就去查證此人身份,看他是真京營兵士還是混入京營的細作。”

誰還不是老狐狸呢?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與自己有關,賈敬便乾脆將人推出去。你大理寺看守也好,龍禁尉看守也好,總之與我京營無關。若是人死了,誰也彆賴我殺人滅口。

顏濟滄當然知道賈敬的用意,這將壓力推出來了,不管是自己還是龍禁尉,都要確保人犯的安全。不然到時候追責起來,賈敬落不到好,負責看守的部門恐怕也要被打成同黨。

顏濟滄點頭道:“賈將軍所言極是。”因擔心出現意外,這次來鐵網山的時候,顏濟滄也點了大理寺的得力捕快隨行。人雖不多,卻都是精兵強將。這刺客交給彆人看守,顏濟滄也不放心,便是有些壓力,顏濟滄也要接住這燙手山芋的。

五皇子司徒礫見賈敬要走,略覺不妥,但是自己也不好出麵阻攔,省得暴露野心。

正這時,九皇子道:“此人看著是京營兵士,賈將軍既不給個說法,也不等問審結束,就此離開怕有不妥。”

賈敬尚未回話,太子便插言道:“賈將軍有事辦理去忙便是。”又轉身對九皇子道:“九弟,莫要阻攔賈將軍辦理公務。”

九皇子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致和帝不在,在場太子身份最為高貴,既是太子如此說了,賈敬便行禮告辭出來,快速回了自己的營帳。

此時天已大黑,但是營帳各處依舊有許多侍衛巡邏,戒備森嚴。

賈敬回到京營營帳中,便飛快翻出了隨身攜帶的這次隨行將士花名冊。

京營是第一處徹查花名冊的軍隊,當時致和帝震怒,多部院介入,查得十分嚴格,照理說不會有太大疏漏的。但是畢竟京營幾十萬人,又都是手動整理,賈敬也不能保證不會被人動手腳。

再一個,京營幾十萬人,便是一直掌握在寧國府手中,也難保不被塞進彆的人,何況中間被王子騰掌控了五年。

但是很快,那個刺客的身份便被核對出來了,確然是京營兵士,名叫鄧興,此人的出身很有意思,又是個善堂長大的孤兒,那家善堂偏偏叫濟善堂。

濟善堂就在京城,是一家大善堂了,但是這家善堂卻在這一年多裡出現了好幾回。當初王家曾派出一個死士殺手去榮國府刺殺一僧一道,那死士殷劍便出身濟善堂;後來有個大理寺的衙役也刺殺一僧一道,對關在大理寺的假一僧一道用刑過度至人死亡的衙役王衛東也出身濟善堂。

現在對著這次出行將士的花名冊,看到濟善堂三個字,賈敬內心波濤起伏。

其實方才審問那刺客鄧興的時候,賈敬已經聯想到這茬,隻是當時司徒礫在場,賈敬不得不防,才沒當眾說出疑點,而是自己回來查花名冊。

這一查之下,果然應證了自己的猜測!然後賈敬一目十行的掃過手上的花名冊,果然這次隨行警衛,出身濟善堂的兵士不止一個。賈敬大約知道和鄧興打配合的人是誰,又怎麼混進來的了。

既是這些人在自己的京營裡,要拿住倒是不難。難的是怎麼提前控製京城濟善堂的人。

現在的問題是,不管幕後主使是誰,都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查到濟善堂,搶先善後。而因為之前鄧興那一係列暗示自己的動作,現在估計明裡按裡盯著自己的人不少,這消息應該怎麼傳回去而不被攔截?

賈敬在營帳內踱著步子轉了個圈,然後便出了門。

這次賈敬帶出來的其實是信得過的賈代化舊部,但是裡麵混進幾個善堂出來的人,真的防不勝防。

善堂孤兒無父無母,長大之後入伍掙前程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這些兵員來源也算清白。古代生活水平不高,若是再遇上天災人禍,失了雙親的人並不少,這些人能被善堂收養,長大成人便是運氣不錯了。

然而賈敬依舊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若是自己早些仔細翻看京營整理之後的花名冊,說不定這些事便可以避免了。

自然,這也是賈敬對自己嚴苛太過之故。賈敬去年才升任京營節度使,在此之前王子騰把持京營,胡作非為,需要賈敬厘清的事不在少數。後來岩親王謀逆,京營部分官兵又卷入謀逆案,作為京營節度使,賈敬亦要處理千頭萬緒。

再後來整理花名冊的事,因致和帝重視,又是多部院相互監督,賈敬反而放鬆了警惕。其實這也是許多人的通病,盯著的人多了,覺得不會出事,反而不會親自盯著。

不過已經發生的事情倒也不必糾結,賈敬傳來寇浪,吩咐道:“你派幾個心腹將這幾個人盯著,彆讓他們逃了。若是他們照常當差,你也彆打草驚蛇,若是他們但凡輕舉妄動,先將人拿下再說。”說著遞過一個名單。

寇浪接過名單,掃了一眼之後將名單放在油燈上燒了,待得最後一角燃儘才道:“將軍放心。”

賈敬點了一下頭,叫來賈蓉吩咐道:“祖父這幾日皆有要事要忙,恐怕沒時間管你,現在就將你送去你璉叔那裡,你二人就在營地呆著哪裡都彆去,祖父才放心。”

賈蓉垂首應是。

寧榮二府的營帳都是挨著搭的,不過幾步路的距離,賈敬牽著賈蓉去了賈璉那裡,將賈蓉交給賈璉後,卻對晁和使了個眼色。

隻聽賈敬口中道:“如此,我就把蓉哥兒托付給晁先生了。”手上卻將一張紙遞給晁和。

晁和見了,麵色大變。衝賈敬點了一下頭。

原來紙上簡短寫了賈敬疑心濟善堂的前因後果,托晁和想辦法儘快帶信給賈赦。因怕隔牆有耳,賈敬口中不過是與晁和說些托付賈蓉的事。

接著晁和將手上的紙張撕得粉碎,扔進水盆裡,親眼見著紙上墨跡全部暈開,口中卻道:“我道什麼事,值得敬老爺親自跑一趟。敬老爺隻管放心,有我在,絕不讓蓉哥兒受委屈。”

賈敬道謝,又遞過一個腰牌,一套衣裳才回了自己的營帳。

現在整個鐵網山圍場範圍內許進不許出,外圍許多官兵、侍衛守著,沒有令牌,很難出去。

派人盯著賈敬的就不止一個。就是已經休息的致和帝現在也在聽探子回稟。

致和帝聽完,問道:“賈敬真的隻是去去將賈蓉托付給賈璉?”

那探子點頭道:“屬下聽到的隻有這些,倒也不是托付給賈璉,而是托付給榮國府的家將。”

致和帝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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