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原本就有在無限遊戲曆練出來的超乎常人的敏捷、力量和動態視力,加上這一年多跟著許多戰場上下來的將士練了格鬥技巧,對人體工學的了解非同日而語。
正當彭浩以為何征必死無疑的時候,斜刺裡衝出一個人,此人錦衣華服,長相俊氣,身上溢出來的確實濃濃的殺氣。
緊接著,賈赦以一種彭浩見所未見的速度奔到近前,伸手便拿自己舉劍的手腕。
彭浩知道自己隻需要再往前遞幾寸,刹那就可洞穿何征的身體,但見賈赦來勢洶洶,卻不得不回劍自保。
賈赦本就反應敏捷,習武一年多之後,知道這個時代格鬥術的主要技巧和套路,預判越發精準。早就料到彭浩回劍自保的方向。手腕一番一抖,堪堪避過鋒利的劍鋒,又直取彭浩手腕。
彭浩亦是靈活敏捷之人,能做濟善堂的堂主,在武術一道上,絕對算得上見多識廣。但是如此空手奪白刃之術,彭浩聞所未聞。
緊接著,彭浩手腕一抖,劍尖微顫,所到之處,暈出一道炫光,將賈赦的整隻右手籠罩在劍影之中。
若是彆人,肉|體|凡|胎在這等密集的劍光之中,好比整肉入了絞肉機,片刻之間恐怕就要被絞得粉碎。
可是賈赦的動態視力卻遠遠好於常人,彭浩的動作在賈赦眼裡雖不至於像慢放,但也沒有快到無可閃避。
就在彭浩以為賈赦這次必定報銷一隻手時,卻覺手腕一疼,‘啊——’地一聲慘叫,彭浩的劍已經落地。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片刻之前,濟善堂的爪牙們都覺得自家堂主占儘上風,所以饒有興致的觀戰。誰知刹那之後,竟是堂主不敵。
許多人都沒看清賈赦怎麼拿住彭浩的,但於賈赦而言,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當兩個人的動態視力,反應敏捷程度不在一個維度的時候,空手奪白刃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況且因為賈赦的身體各項指標在這個世界都是頂尖的,有些同樣的招式在賈赦手裡卻威力倍增。
拿住彭浩的手腕之後,賈赦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實踐了在盛澤之處學來的分筋措骨,直接將彭浩持劍的手擰得脫了臼。
何征甚至都覺得今日自己要交代在這裡了,卻安穩落了地。
而在外掠陣的濟善堂爪牙們也回過神來,有點來火把的,又舉著燃燒箭頭的,皆是準備燒毀閣樓。
賈赦知道敵眾我寡,況且對方若是不停投擲火把,用燃燒箭羽射閣樓,自己和何征便是有三頭六臂也絕難阻止。
嗬!反正這個殺手窩與彭浩脫不了乾係,便是彭浩要毀滅證據,也得給這座閣樓陪葬。
接著便是嘭地一聲,彭浩又被卸了另一隻胳膊,一條腿的同時,被賈赦一提一扔,摔進了閣樓。
彭浩能主持這麼一個殺手窩,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但是自己在賈赦手下,卻毫無還手之力,不禁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前,他還想手底爪牙放火燒了閣樓,片刻之後,彭浩忍不住高聲狂呼:“彆放火,都不許放火!”
這下濟善堂的爪牙們傻眼了,若是繼續點火,堂主避免不了被活活燒死的命運。若是不點,閣樓裡麵的東西就要落在官府手裡。
賈赦一見那些爪牙們猶豫了,便知道這閣樓下必定埋了或是火藥,或是火油,一旦點燃,絕難撲滅。
一個彭浩不算什麼,這次刺殺背後且不知又要牽扯多少人命呢。賈赦還是想留著閣樓裡的證據的。但是自己是怎麼想的,賈赦絕不能讓濟善堂的爪牙們看出來。
於是賈赦一躍而起,又撲向一個拿著火把的爪牙,口中道:“老匹夫彆慌,我送幾個你是手下進來給你陪葬!”
方才賈赦有多恐怖的實力,怎麼一出手就製住彭浩的,這些爪牙們親眼所見,現在聽賈赦說要將自己扔在火場陪葬,多數人都不敢放火了,甚至有人轉身落荒而逃。
自然,殺手窩子自然也有蠻橫不怕死的惡人,依舊有人將火把朝閣樓投。
但是嚇走一部分人之後,攔截幾個橫人總要容易得多。
賈赦說到做到,飛身踢飛一隻火把之後,兔起鶻落,幾個閃身便將那擲火把之人拿住,這次毫不留情,幾個分筋錯骨,將此人的膀子和腳踝全卸脫臼,才將人扔上閣樓。
而與此同時,何征攔截下一支燃燒箭。
接著,榮國府的人也衝進來越來越多,此消彼長之下,這座隨時可能燒為灰燼的閣樓終於保住了。
賈赦快步入了閣樓,見彭浩正在用力撞柱子,試圖靠撞擊之力讓自己的肩關節複位。
因時間關係,彭浩的四肢賈赦隻來得及卸掉三個關節,彭浩尚且有一條腿可以蹬地,這人也確然強悍,如此處境之下,竟然還想著自救。
賈赦三兩步走到彭浩身前,提起其衣領道:“你手底爪牙還在孜孜不倦的要燒樓,你也知道但凡閣樓被點燃的後果,若想活命,快說火藥、火油埋在哪裡!”
說完,又是哢嚓一聲脆響,乾脆卸掉了彭浩還能蹬地的那隻腳。
彭浩悶哼一聲,死死的瞪著賈赦:“這棟閣樓的每一根房梁檁條都是火油浸過的,被點燃了好,有你陪葬,我不虧!賈赦,你果然是個善於隱藏的惡毒小人!”
賈赦單側嘴角一揚,俊氣中帶著邪魅,卻無半分恐懼之色:“檁條柱子浸過火油?你覺得這些東西的燃速可以阻止我出去?不出不去的隻有你!我去再捉幾個你的同黨給你陪葬!”
說著便直起身來,往外便走。
彭浩其實是怕的,尤其現在四肢脫臼的關節痛得已經麻木,時刻消耗著彭浩的意誌。人越是脆弱的時候,越是瀕死的時候,越想活下來。平時彪悍不畏死的一個人,現在也妥協了,彭浩道:“我說!”
彭浩終於吐了口供,剩下的便是讓順天府的衙役拆掉閣樓裡幔帳連著的引線,挖出火油、火藥。
而在育嬰堂,已經有人挾持了所有的嬰幼兒和保育人員做人質。這些都是普通人,賈赦又馬不停蹄的趕過去。而此時京營又來了大批兵士將濟善堂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人自然是蘇丞相得了林如海帶話之後派過來的,因林如海告訴蘇丞相的時機特地拿捏過,蘇丞相得知濟善堂可能與出現在鐵網山的殺手有勾結時,也連忙派了人過來。同時,蘇丞相還數落了林如海好幾句。
“林大人平日是再明白不過的人,此等大事豈能兒戲。若是此事出了紕漏,我定參你一本。”
林如海賠了不是,蘇丞相還歎了一口氣。人家一國丞相,豈能不知道現在榮國府的微妙處境,蘇丞相雖然光火,卻也理解賈赦的做法。
好在賈赦辦事畢竟靠譜,加上大批京營兵士趕來,濟善堂這些殺手們再是窮凶極惡,也是插翅難飛。但凡參與了械鬥的,一律押解回刑部大牢。
現在蘇丞相派人接手了此案,順天府便將人犯們都做了移交,現在去安頓那些普通孩童、保育人員、雜工等。
而整個濟善堂則被圍了起來,不讓人進出。
將人交給官府之後,賈赦特地去見了一趟蘇丞相。
蘇丞相道:“你還敢來見本官,你平日也算穩重人,這次行事卻這樣不知輕重。若是今日刺客門逃走了,我看你如何交代!”
賈赦湊到蘇丞相耳邊低聲道:“蘇丞相,當初我抓一僧一道,可是被刺殺了兩回。這次拿住的人要格外小心。還有那座閣樓裡的證據,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保住的,可千萬彆讓人毀了。”
說完,賈赦退後半步道:“蘇丞相教育得是,學生記住了!”
學生個屁!蘇丞相可不想認這樣的學生。但是當年賈赦給太子做伴讀的時候,還真聽過蘇丞相講學,這句自稱倒是挑不出禮。
蘇丞相聽了賈赦之言,也知絕非危言聳聽,不但加強了證據、證人的守衛,還將留京的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等指使得團團轉。
而賈赦回府之後,盛澤已經等在書房。今日剿滅濟善堂,戰況如此激烈,賈赦都沒看見盛澤露麵,便知絕對有事。
“盛先生……”賈赦打了個招呼。
入了書房後,盛澤道:“世子,我今日還拿到一個想從地道偷跑的人,現在關在密室,是否送給官府?”
原來,盛澤自得知濟善堂內藏匿殺手後,就猜到這樣的組織老巢必然還有密道,一麵派人盯著濟善堂,一麵派了探子勘察濟善堂周圍的地形。
雖然密道在地底看不見,但是有經驗的人卻能從周圍環境、地形、土壤鬆緊等大致判斷地道走向。其實但凡建密道,都是選一條最容易的路徑,也是有跡可循的。
盛澤判斷出幾個有可能的密道出口,皆派人守著,雖然有幾處都撲了個空,但是盛澤卻在護城河邊拿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