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他們是罪有應得,”8年了,陳雯第一次感覺到了輕鬆,但心中的那道坎永遠不會消失,畢竟殺人的不是張虎、王虎,而是她爸爸陳虎。

“把毒戒了,”童桐望進陳雯的淚眼中:“不戒掉,你就有可能會因為這傷害到一些無辜的人,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陳雯抽泣,盯著童桐看了很久終是點下了頭。

抱胸倚靠著牆的陳韻,嘴角微微上揚,輕舒一口氣。

童桐彎唇:“戒了毒之後想上學就重回校園,你現在才20歲,一點不晚;不想讀書了,那便看自己愛好,學門手藝。現在這個社會隻要人不懶,養活自己不難。”

陳雯將手中的牛奶放到幾上,站起身朝著童桐深深鞠躬:“謝謝你。”

“不用謝我,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童桐擺手示意她坐下:“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陳雯坐下,眉頭緊皺:“其實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出錢要你爸媽的命?”見童桐抿唇沒出聲打斷,她便知自己是說中了,“我爸去世後,我有趁程宰和嶽東美不在的時候翻過他們房間。買程宰那破公司的人叫湯鈞,老譚叔認識,他在知道後不久就把笑啟哥從海市叫回老家了。”

好聰明的女孩!童桐有些替她惋惜,不過她現在回頭還不遲。

“你去找過譚上?”

陳雯點頭:“因為我爸,嶽東美和程宰把家從縣裡搬到市裡。後來我爸死了,他們終於可以安心享受了,就立馬把市裡的房子掛了出去。我在他們要搬去京都前,去了一趟譚之鎮。我爺奶去世得早,爸一直把老譚叔當親人。”

隻是她爸死都想不到,盯上他老實的人竟是那個他十分推崇的娟姐。

譚上認識湯鈞,童桐清楚了:“以後不要再隨便亂打聽了,過好自己的日子。”

“好,”陳雯抹了把眼淚,止不住抽噎:“你你也小心。”

“我會的,”童桐起身,回頭看了一眼陳韻:“確定她毒戒了,你再放她走。”

陳韻原就是這麼打算的:“好。”

“不不用,”陳雯立馬搖手:“我自己能行,你們忙你們的。”

童桐沒理她,出門左拐向2708號房間。今日汪母去醫院照顧汪斌,萬晗在收拾屋裡:“童律師,快請進,”趕緊地脫了橡膠手套,去準備茶水,“您隨便坐。”

“汪斌的情況怎麼樣?”童桐走到沙發那落座。

提到丈夫,萬晗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愁苦:“情況要比預估的好,”上了茶來到童桐對麵坐下,“他認人,還問了阿晴哪去了,就是舌頭沒以前利索,還有聽力上的問題。馬醫生說後期會配助聽器,慢慢恢複後自理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童桐點頭:“那就好。”

“人救回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萬晗眼中閃著淚光,舌頂著牙,兩手攥著茶杯看著童桐,嘴張了又閉上。

眨了眨眼睛,童桐莞爾:“你是有什麼事要問我嗎?”

萬晗放開茶杯,雙手緊扣:“最近幾天,我在醫院聽說了一些事,”舔了舔唇,臉上露了擔憂,“我聽他們說阿晴這案子是屬於刑事案,原告代理律師不能摻和太多,”他們家就隻信童律師,她要是被擋在外,那……那……

“單是刑事案,是沒有原告的,那作為汪晴的代理律師我確實不能摻和進去,”童桐明白萬晗的擔憂:“但汪晴的案子還涉及到精神及心理損害賠償、她和韓誌的婚姻關係、韓秉珺的撫養權歸屬以及夫妻共同財產的分割等等民事訴訟。為了保護汪晴的權益,作為她的代理律師,我是可以對部分刑事進行辯護。”這個部分的度在哪裡,就要視庭上案件審理的情況而定。

萬晗大舒一口氣:“那我們就放心了。”

說是不用離婚,隻是不用另外打離婚官司而已。一旦韓誌和孟婷故意殺人罪成立,汪晴和韓誌的婚姻關係就可以終止,這是附帶的民事訴訟。等警方那邊偵查結束,童桐就會向法院提起。

……………………

昨天提訊孟婷,雖然她極度不配合,但裘韌和小邱到底是把嘴給撬開了,今日還是頂著她來。

徐晉茂換了一副眼鏡,依舊是一身鐵灰色西裝。在審訊之前,他跟孟婷談過,把話攤明了說讓她要相信他,不要在關鍵問題上選擇隱瞞辯護律師。孟婷話是聽進去了,但還是一問三不知。

站在審訊室外,裘韌都替徐晉茂心累。韓誌跟孟婷明顯是知道自己所行是觸犯了刑法,但他們仍在奢望著無罪,根本就不接受罪行從輕辯護。

徐晉茂這錢也不好掙。

“你還陪同嗎?”裘韌瞅著臉上的笑有點牽強的徐大律師,筆記本拍打著自己的腿。

“當然,”徐晉茂抬手推了推眼鏡:“裘副隊長不會不允許吧?”

裘韌嗤笑:“我也沒那權利,”推開審訊室的門。

相比昨天,今日孟婷就沒那麼光鮮了。眼下有了青色,皮膚發著油光顯得有些暗沉,好似一夜老了五歲。

這女人終於意識到厲害睡不踏實了。小邱不無諷刺的勾唇一笑,抱著電腦在他師父邊上坐下:“姓名?”

“孟婷”

“性彆?”

“女”

裘韌接著昨天的進度繼續審:“2009年,你的生活品質大幅提升,是不是因為韓誌的關係?”09年,韓誌的妻子汪晴還沒有患上抑鬱症。

師父也太含蓄了,那叫大幅提升嗎,簡直是飛躍。小邱十指快速敲擊著鍵盤,記錄審訊內容。

“2009年的事,我記不太清了,”孟婷很清醒也很警惕,她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記不清也沒關係,”裘韌從帶來的文件袋裡拿出一遝照片,這些照片背後都標有時間,他找出“2009年”的那十幾張:“我幫你回憶一下,2009年你還是民音晚報的一個記者。每個月除了基本工資,外采還能拿一點錢,。我照著你銀行賬戶的入賬又往上加了9000,算你一個月15000的收入。”

將最上的那張照片舉起,好讓孟婷看清楚。

“這隻包是法國香奈兒2009年出的款,價值4800歐,包裡有□□,”裘韌讚賞道:“你這個習慣我很喜歡,”換了一張照片,“這隻也是它家2009年出的款,4200歐,”接連換照片,“3600歐、4500美元、2800歐……”

每說出一個數字,徐晉茂的臉色就黑一分。照這麼下去,很快警方就能壓得孟婷承認她和韓誌在2009年汪晴懷孕期間就已經發生不正當關係。

那麼孟婷昨天說的韓誌不離婚是因為他太太患有重度抑鬱症這一點就被推翻了。這對他的後期的規劃可是大大不利。

“僅僅是包的價值折合成人民幣就超了80萬,”裘韌又從另外一隻文件袋裡抽出幾張照片:“還有這些首飾,價值不低於包。說吧,錢哪來的?”

孟婷摳著手指,沉凝了許久才回道:“這些都不是我買的,朋友……是朋友送的?”

小邱抬頭:“哪個朋友這麼大方,我們也想認識認識?”把他們當傻子耍呢?

裘韌手指彈著桌麵:“自汪晴放手遠誌海通的賬務回家備孕後,韓誌的哥哥、弟弟就開始以各種借口向財務報銷。2009年中,韓誌向財務拿了20萬現金,之後越來越頻繁。後來汪晴發現了你們的婚外情,成功地患上了產後抑鬱症,韓誌就沒有了顧忌。”

孟婷低著頭不說話。

“2010年1月汪晴生下韓秉珺,4月正式向韓誌提出離婚。韓誌拒絕了,且完全沒有要緩和夫妻關係的意向,先是解雇汪晴聘請的月嫂,後又指使他人告發汪穆陽、汪斌、萬晗,開始刺激、威脅汪晴。”

裘韌傾身向前加重語氣:“這和金玟交代的完全符合……汪晴的抑鬱症到底是怎麼回事?”乾刑偵十多年了,他還是頭次見到這麼不見血的殺人手法,鈍刀子割肉都比這種精神和心靈摧殘來得痛快。

一聲大喝,驚得孟婷不禁打了個激靈,背朝後仰。

小邱手指敲擊著桌麵:“那個時候,汪晴還處於哺乳期,精神極度敏感、脆弱。你們利用的就是這一點,通過精神打擊、言語刺激等等惡劣手段,將她的產後抑鬱症導向了一般性抑鬱症。並且還以孩子的撫養權牽製她,讓她像困獸一樣,不敢再輕易提出離婚。”

孟婷搖頭:“不是這樣……這都是你們的推斷罷了,不是這樣的。”

啪……裘韌一掌拍在桌上:“那應該是怎麼樣?”

徐晉茂手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裘副隊長,還請你控製好情緒,不要對我的當事人作出疑似恐嚇行為。”

“不要再死扛了,”小邱拉了拉他師父,兩眼盯著孟婷:“金玟已經把事情都交代了,包括你指使她在庭審汪穆陽的現場刺激汪晴當眾發病的事。你現在除了積極配合我們,做什麼都是毫無意義。”

這女人不會以為把嘴閉緊了,所犯罪行就不成立吧?

冼默彥搞到了2003——2019年間海市民音晚報發的所有報紙。童桐把汪父、萬晗、陳韻他們都叫來自己房間,將孟婷編寫的報道全部剪切下來,製成電子檔。

晚上洗漱後,她就趴在床上一篇一篇地通讀,發現除了小童彤的這一則報道,孟婷在那之前之後都沒有犯過類似的錯誤。

“2010年,在汪晴的父親汪穆陽案子審理期間,國內還發生了一起非常惡劣的重大刑事案,”冼默彥拿著幾張有洞的報紙躺在老婆身旁:“看這,三省夜遊女郎接連被殺。”

這事她知道,童桐還記得那段日子一向自由開放的學校竟開始查房,晚上10點以前,女生必須在校。她們宿舍還有一個膽小的,把最愛的紅裙子都收起來了,安安分分地穿起了褲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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