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梅比斯看向陸隱:“師父的決定,自有其道理。”
“可始祖也不是每個決定都是對的,如果那時候鏟除永恒族,現在我們就不會對決這個宿敵了。”陸隱道。
紅顏梅比斯神色平靜:“可還會有另一個宿敵啊。”
陸隱一怔,另一個,宿敵?
紅顏梅比斯目光悵然:“自然界是一個穩定的生態圈,如果生態圈不穩,就會有災難,宇宙也一樣,沒有物種可以永恒無敵,如果沒有宿敵的遏製,人類必將登臨絕顛,而這,不符合宇宙規律。”
“永恒族也好,其它敵人也罷,這,就是規律,也是命數。”
陸隱看著紅顏梅比斯:“如果那時候天上宗滅了永恒族,會如何?”
紅顏梅比斯笑了笑:“始祖的決定,不會錯。”
雖然沒有正麵回答,卻也讓陸隱聽到了答案。
永恒族,必須要存在。
可如果真是這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太古城,六方會,各方文明聯合,又有什麼意義?
紅顏梅比斯看著陸隱:“你很奇怪,我更分不清你是裝的還是真的,看到地上那些字,你好像在替我們悲哀,這不是一個域外文明之人應該有的態度,我們,與你不一樣。”
陸隱心情沉重,如果地上留字的是其它文明強者,他不會有這種感覺。
正因為他是始空間的人,才會這般複雜。
“前輩,跟我說說風伯吧,他的修為,手段是什麼樣的?”
紅顏梅比斯沒有拒絕,將對於風伯的了解都告訴了陸隱。
風伯此人,陸隱並未在永恒族聽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三擎六昊之一,但絕對擁有七神天的實力,否則無法將紅顏梅比斯堵在蜃域這麼多年。
“他擁有倒的天賦,任何事物,攻擊,到他麵前可以隨他心意,倒,或者不倒,這是很惡心人的天賦,與他一戰…”
“風燭,就是他的戰技,有一句話很好地形容,便是‘風吹燭火燃消末’,當燭火燃儘,也就是生命的終結…”
“至於序列規則,我理解的是膨脹,並非膨脹事物,而是膨脹時間,時間膨脹,如同一個平麵拉伸,在他看來,膨脹的時間內,一切都變換,但在其他人看來,他所經過的時間與旁人沒有區彆,這就是歲月長河,所以膨脹的時間其實相當於弱化版的時空靜止。”
“即便
放眼我們那個時代,能達到時空靜止的也沒幾個人,我們雖然可以觸碰時間與空間,但若非真正專研此道者,也不會比他更精通。”
“我與風伯打過很多次,這種膨脹時間的手段唯有以靜止時間才可以遏製,否則你的任何動作在他眼裡就像放緩一樣,永遠會比他慢,當然,這隻是膨脹時間的其中一種利用方式,我遇到過他以膨脹的手段…”
紅顏梅比斯說了很多,可以算是將她無數次與風伯交手的經驗完全說了出來。
她說的很快,完全沒有與陸隱討論的意思,看得出來,她隻是在說話,至於陸隱聽沒聽得懂,不在她考慮範圍內,她也不可能想到,一個已經被燭火控製的人,如何反抗風伯,隻以為陸隱好奇。
也或者,有一點不甘。
陸隱靜靜聽著,他圍殺過七神天,太了解這個層次的高手所擁有的實力如何可怕,但每一次圍殺,都會碰到對方有底牌,屍神就是靠著底牌才逃離,巫靈神也差點沒成功,不死神能圍殺,還是因為借助了尋古溯源,否則跳過時間的能力同樣無法對付。
這麼多場激戰下來,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將敵人所有的能力抽絲剝繭般分析的清清楚楚,可以讓陸隱不斷模擬與風伯的戰鬥。
在這裡,他無法借助求他人的力量,即便紅顏梅比斯,如果她能對付風伯,早就出手了,不至於被困在這,她之前也說過,實力貌似衰弱了很多很多。
梅比斯一族最出名的就是力量,但陸隱並未在她身上看到類似其她梅比斯族人那種靈動,強悍的感覺。
反而有股子柔弱。
“前輩,為何你會被風伯堵在蜃域?以你的實力,即便衰弱了也不至於怕他。”陸隱問。
紅顏梅比斯反問:“你覺得風伯實力如何?”
陸隱毫不猶豫:“很強。”
“現在的我,不是他對手。”紅顏梅比斯道。
陸隱皺眉:“那也不至於被他堵在蜃域這麼多年。”
紅顏梅比斯看著陸隱:“那你為什麼不能理解為,他被我堵在蜃域?”
陸隱一怔,對啊,紅顏梅比斯在蜃域,那個風伯,同樣在蜃域,兩個都離不開。
紅顏梅比斯笑了:“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畢竟我的力量完全衰弱了,但他不甘心放過我,用我這麼一個廢人將永恒族一個絕頂高手堵在蜃域,你覺得是人類劃算,還是永恒族劃算?”
陸隱讚歎看著紅顏梅比斯:“晚輩明白了。”
紅顏梅比斯出神看著遠方:“人類與永恒族,互相製衡,彼此殺伐,誰也無法徹底將另一方壓下,師父有師父的戰場,武天他們有他們的戰場,我也有我的戰場。”
“以我一個廢人之軀,拚掉永恒族一個可以與三界六道一戰的高手,就算再被困億萬年,也不是什麼壞事,總有一天,我可能會埋骨於此。”說著,她看向木屋,笑的很開心:“其實也不錯,是吧。”
陸隱深深看了眼紅顏梅比斯,又看了看木屋:“或許吧。”
“也可能,總有一天,前輩能等到想等的人,在那地板上,再寫下幾句話。”
紅顏梅比斯目光一震,帶著緬懷與複雜,不再看向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