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不斷咒罵著司馬林,這次可害慘了他,他還以為司馬林是真的同情他,要幫他,沒想到幫他要來了一頓刑罰。
“不老實,繼續打。”
泥鰍嗬斥道,霍曉早就被打的屎尿齊出,聽到還要打,差點沒嚇死。
“趙爺爺,彆再打了,我真受不了,你想要什麼,說清楚,我隻求你饒我一命。”
霍曉不斷哀嚎,很快又變成了慘叫。
又抽了一陣子,泥鰍再問,霍曉迷迷湖湖間講明了司馬林對他說過的話。
司馬林說,自己絕對活不了,但他霍曉不是日本人,又不是特工,軍事情報處不應該這麼對他。
這裡的人就是看上了他的錢,等他把錢全部掏光之後,免不了還是一死。
這些話說在了霍曉的心坎裡,霍曉對他馬上變為了信任。
連續幾天安慰,司馬林終於告訴他,自己可以幫他,他們日本人能量很大,救不出自己,但救出他一個不相乾的人很容易。
霍曉畢竟是因為他們日本人才落到這個地步,他們有義務幫助他。
就這樣,霍曉把司馬林給他的電話號碼,還有要說的話傳了出去,沒想到因為這個差點沒把他打死。
“提司馬林。”
問清楚後,泥鰍讓人把霍曉押了下去,司馬林被帶了過來。
霍曉被帶走的時候,司馬林就察覺到了不妙,這次大意了,不該讓霍曉直接傳信。
好在他要傳的話非常隱秘,軍事情報處的人不可能看出問題。
隻是可惜,這個情報沒能傳出去。
“你很不老實,我知道你能熬,就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上電椅。”
泥鰍對司馬林冷冷說道,司馬林心裡咯噔了下,肉體的痛苦他還能承受,電椅那種直擊靈魂般的痛,簡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泥鰍深得楚淩雲真傳,上來就用電椅。
他沒敢開最大電流,司馬林不能死,特彆是現在更不能死,用最小的電流慢慢折磨他就行。
一陣慘叫聲之後,沒多久司馬林便招了。
電椅的痛苦,他真的承受不住。
“竟然懷疑北川鳴是叛徒。”
得到答桉泥鰍愣住了,這個電話打給的是土原敬二那邊,話中要表達的意思,是告訴他北川鳴背叛。
暗語就在楚淩雲注意的北國兩個字中。
北,指的就是北川鳴,國則是諧音,日語背叛中的一個音,總課長收到這條求助信息之後,會明白司馬林的意思。
當初總課長曾經接見過他,司馬林說過,他姓北野,舉報他背叛很容易,一個北國的暗號便能指出他來。
這次的消息不是指認司馬林,而是司馬林傳出去的,土原敬二會聯想到其他名字中帶北字的人。
上海特高課連連受挫,那麼多人被抓,司馬林相信總課長一定能想到是北川鳴。
泥鰍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這些日本人真是狡猾,看似一句非常簡單的求救信號,竟然隱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楚淩雲很快收到泥鰍的彙報,明白了真相。
司馬林確實聰明,用這樣的暗語傳話,不過他懷疑北川鳴是內奸,有點出乎楚淩雲的意料。
北川鳴是內奸嗎?肯定不是。
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下,不管結果如何,總能離間日本人。
楚淩雲仔細分析了司馬林的供詞,最終給泥鰍回電,消息正常傳出去,讓霍曉的家人去打這個電話。
司馬林被捕後,和他相關的人全部被抓,唐次長因為他而暴露。
他沒有什麼重要情報能夠傳回去,因為是口述,這些字能作為密碼的可能性並不高。
他這個情報,可能真是為了舉報北川鳴。
站在司馬林的角度,自己隱藏那麼深,連撤退暗語都被軍事情報處所知曉,他懷疑到北川鳴的身上很正常。
而他從何元華身上獲得的重要情報,早就有了口供。
他的手中,沒有其他情報可以傳遞。
就算有,他知道的也不會比唐次長多,唐次長逃到了日本人那裡,封鎖他沒有任何意義。
若司馬林供述為真,不用他們任何行動,說不定能廢掉北川鳴這個對手。
暗殺自己的命令,可是北川鳴發出來的。
對想殺死自己的敵人,楚淩雲絕不會手軟。
“傳出去?”
泥鰍拿到楚淩雲回複,馬上明白了他的目的,組長真是陰險,這是讓日本人狗咬狗啊。
他樂嗬嗬的交代出去,霍曉要傳遞的消息,全幫他轉給家人。
黨務調查處,鮑勝群在辦公室窗前,看著外麵開進來的車輛。
行動科科長趙在禮,情報科科長林培倫從車上下來,什麼事竟然驚動了兩位科長?
沒一會後麵的車上又押下來個五花大綁的男子,被強行帶到了刑訊室。
有紅黨被捕了?
鮑勝群眼睛眯了眯,這段時間黨務調查處很是低調,但他還是聽到了一些傳聞。
據說電訊科發現了個重要線索,找到了紅黨一部電台,可惜即將要找到人的時候,被紅黨給跑了。
後來鄧力夫,林培倫聯合向徐老鬼擔保,最終徐老鬼沒有責罰整個電訊科。
否則這次電訊科又要死上一批人。
這些天各個科室的工作進展很慢,一是工作熱情低,二是沒有重要的線索,沒想到他們偷偷摸摸竟然有了收獲。
看到押人的是行動科一組的副組長付田,鮑勝群輕輕轉動了下手裡的水杯。
付田是他的人,但他從行動科離開之後,便和付田斷了聯係,不是付田要和他撇清關係,而是他離開行動科後,讓之前所有的心腹不要再和他聯係。
自己垮台,他們還圍著自己的話,很容易影響到以後的前程,趙在禮的心裡也不會舒服。
這些人在他的暗示下,轉而投向了趙在禮。
雖然他們成不了趙在禮的心腹,但至少站了隊,一時半會趙在禮不會對付他們。
刑訊室內,男子被吊了起來。
被抓的是老鄧,之前被抓紅黨叛徒石海陽的上線,電訊科的事結束之後,林培倫的壓力很大,便想著從之前的桉子中尋找線索。
林培倫有一定的能力,石海陽既然死了,老鄧還留在南京的可能性很大。
他仔細調查了老鄧的過去,尋找規律,發現老鄧偶爾會出城,便高薪雇傭十幾個見過老鄧的鄰居,布置在了各個城門之處,采用笨辦法守株待兔。
為了保密,林培倫要求所有參加行動的人兩人一組盯著這些鄰居,上廁所都要一起,任何人不得單獨離開。
若是發現任何人幫著隱瞞或者說謊,格殺勿論。
他這個笨辦法收到了效果,老鄧從城外回來的時候,被認識他的人看到。
這次出城,老鄧是送三位電台老師出城。
繼續在城內教人使用電台太危險,他們的電台被盯上了,長時間使用很可能會再次被黨務調查處的人盯上。
梁書記上報老家之後,老家來了指令,讓這部電台前往上海,正好上海那邊一部電台不夠,需要增加一部。
電台太金貴,他們不敢乘坐火車和輪船,三人帶著電台用最笨的方法前往上海。
這樣路上還能經過幾個根據地,了解根據地的情況,然後彙報給老家。
老鄧熟悉城外的情況,由他護送這些同誌離開,出去的時候一切順利,沒想到回來的時候被盯住了。
這次林培倫沒敢再放長線釣大魚,發現老鄧之後,立刻讓行動科抓人,成功將人帶了回來。
“雖然有點晚,但我們終歸見麵了。”
林培倫坐在審訊桌前,微笑看著老鄧,正是因為老鄧,他丟了整整一個組。
直到現在,新成立的情報二組依然在磨合,沒有形成戰鬥力。
老鄧沒說話,被抓之後他便明白,自己完了。
可惜他沒能有機會自殺,還好這次回來他需要向上線老胡彙報,如果老胡等不到他,肯定會察覺到危險,從而撤離。
“用刑。”
林培倫沒有客氣,他知道這些紅黨骨頭硬。
但不是所有的紅黨骨頭都硬,他們抓過不少的紅黨,一樣有不少叛徒,之前的石海陽就是個例子。
越早撬開他們的嘴,收獲便越大。
皮鞭抽在身上,非常的疼痛,老鄧硬生生的忍著,不讓自己發出淒慘的叫聲,這些叫聲隻會更刺激麵前的人,讓他們認為自己承受不住刑罰。
他有著堅定信仰,敵人可以摧毀他的肉體,但無法撼動他的信仰。
“上老虎凳。”
見皮鞭沒有湊效,林培倫立刻改變刑訊方式,老虎凳後,老鄧身上被烙鐵烙下了兩個血淋淋的印記。
忍受不住的老鄧昏迷了過去。
“澆醒他。”
紅黨很難纏,林培倫很清楚,眼前的刑罰隻是牛刀小試,他會將所有的刑罰用在這名紅黨的身上,直到他開口。
指甲一個個被強行夾掉,細尖的鐵釘被強行插入。
十指連心,老鄧再也忍受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說吧,說了能少受點苦。”林培倫讓人停下刑罰,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