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以後武漢分公司就交給大家照顧了。”
臨走之前,方士易和在武漢的一些社員見麵,他代表的是石原亨,在武漢的人全部到場。
“方秘書儘管放心,您回去告訴石原君,有我們在,保證石原商行在這邊不會有任何問題。”
岡田首先表態,這兩天他一直跟在方士易身邊,雖然沒有做事的機會,但方士易說了,回去之後會如實稟告他的辛苦。
岡田非常高興,石原亨可是很大方,隻要做了事,不管有用沒用都會給貢獻度。
而且是按天計算,每天至少十點貢獻度。
蚊子再小也是肉,況且他根本沒做什麼,若真有貢獻度獎勵,那絕對屬於白賺。
“我回去會告訴老板。”
方士易微笑回應,所有人一起送他上船,船上已經裝了不少的貨物。
石原商行在武漢的分公司,除了銷售之外,還有收購的任務。
石原商行給的收購價很足,比其他人高,又沒人敢搗亂,分公司剛成立沒多久,就得到了不少小商販的擁護,很多商販願意把自己收來的貨物交給石原商行。
在這裡他們能拿到現錢,一手錢一手貨,石原商行從不拖欠。
當然,他們也要保證質量,若是敢用次品湖弄,結果他們承擔不起。
收購價高,這些小販想要更多的貨,他們的收購價自然也會提升,最終惠及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石原商行利益少一點,但一樣有的賺,況且他們的量大,最終的利潤很可觀。
正是用這種生意的方式,石原亨默默幫助不少國內的老百姓,讓他們得到了實惠和好處。
汪填海那套理論,是純粹的自私,算什麼曲線救國,完全是和日本人一起禍害老百姓。
石原亨這種方式,才是真正的曲線救國。
不管怎麼說,先讓老百姓活下去,過的好,這是他們所有紅黨人共同的理想。
上海,泥鰍得到百合的緊急傳信,何明建今天要去他們舞廳。
之前兩個舞女得到了他提前預約,今晚被何明建包了。
“楚原,準備行動。”
泥鰍找到楚原,帶著他一起去了租界,這次行動,他們布置了六輛汽車,其中有兩輛是卡車。
泥鰍在外麵親自接應楚原,任務完成後,立刻返回安全屋,其他人則各自隱藏。
巡捕肯定會搜索,但不會大肆搜查,租界的人不會那麼用心幫助日本人。
隻死一個何明建的話,他們不會大動乾戈。
這也是他們不用炸藥的原因,用炸藥的話是更保險,但會傷及太多無辜的人,包括百合。
天還沒黑,舞廳的燈光先亮了起來。
這裡是上海富人奢靡生活的地方,每天花紅酒綠,很多人在這裡享受買醉。
租界是孤島,但不影響有錢人的生活。
單論中國,如今上海的有錢人最多,任何一個城市無法與之相比。
楚原藏在閣樓內,靜靜的等待。
他藏的很好,加上燈光和通風口的掩護,舞廳內的人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直到晚上八點多,何明建依然沒有出現。
外麵的泥鰍同樣在等待,正常來說,這個時間何明建已經到了,今天是怎麼回事?
“隊長,監視的兄弟傳來消息,何明建車隊離開後不久又回到了彆墅,一直沒有出來。”
手下過來彙報,泥鰍眉頭皺了皺。
何明建出了門,但連租界都沒到便返回,看樣子他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今天很有可能沒來。
“再等等,讓那邊的兄弟盯好。”
泥鰍命令道,何明建沒來,今天白等,不過隻要他們沒有暴露,何明建就不會知道這邊有張大網盯住了他。
“組長,何明建今天沒去舞廳,我們任務取消了。”
晚上,泥鰍和楚原一起來向楚淩雲彙報,泥鰍有點沮喪。
“沒被他察覺就行,繼續等待。”
楚淩雲吩咐道,戴老板沒有發電催促,這樣的任務本就需要尋找時機,何明建不是一般的人,殺他並不容易。
“是。”
泥鰍無奈,該死的何明建,又要讓他多活幾天。
“趙隊長,何明建打來電話,說他臨時有急事,要晚兩天才能過來,這次是我不好,沒有確定他過來便彙報了。”
泥鰍約見百合,百合低著頭,像是做了錯事一般。
“你沒錯,做的很好,任務本就有各種意外,這不是你能控製的。”
泥鰍笑道,百合做的確實不錯,何明建行程出現了變化,是他們運氣不好,和百合沒有任何關係。
“您放心,他說了過兩天肯定會來,而且答應小蓮她們,每人補償五十塊大洋。”
百合快速說道,小蓮是何明建預定的舞女,昨天因為等何明建,沒有接任何人的活。
她們相當於有了損失,這筆錢何明建會補給他們。
“很好,繼續盯著,但是不要主動詢問,確保你的安全。”
泥鰍點頭,百合打聽的越多,對她的安全越不利,何明建遇襲,日本人肯定會做詳細的調查,很容易就能查到她的身上。
“我知道,您放心,我能保護好自己。”
百合應道,她沒逗留多久,很快離開,她這樣的外圍泥鰍會來見,那種炮灰外圍,最多能見到泥鰍一次,以後彆想再見到。
兩天後,泥鰍再次收到彙報。
何明建今晚會去,又打了招呼。
“楚原,今天何明建很有可能會到,記住,你就一槍的機會,開槍之後不要觀察他的死活,立刻撤離。”
來到舞廳,泥鰍再次叮囑道,對行刺的人來說,往往會特彆注意目標是否死亡。
這樣會耽誤時間,開槍之後的每一秒都極為寶貴,他們要節省一切能節省的時間,儘快撤離。
“我明白,開槍之後,我立刻撤退。”
楚原應道,他知道任務的危險,不會違反命令,泥鰍是為他好,生怕他出了意外。
對他來說,一槍足夠,他有這個信心。
距離不遠,他用的長槍,一槍要是打不死何明建,他不配稱為神槍手。
“去吧,一定要小心。”
泥鰍叮囑道,同時派人監視何明建的出行,若是何明建出了門,立刻彙報。
晚上七點半,泥鰍收到監視隊員消息,何明建的車隊出了門。
這次他帶的保鏢更多,有三十來個,何明建怕死,知道自己的叛變戴老板不會饒了他,所以每次出門對安全非常重視。
但是他又太貪圖享受,不像汪填海,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讓軍統沒有下手的機會,他喜歡跳舞,幾乎每天都要出門,地點倒是沒有固定,但肯定是舞廳。
“組長,他們來了。”
得到消息半個小時,大約八點鐘的時候,何明建的車隊緩緩駛來,保鏢首先下車,檢查周圍,確定安全後,四個人護送著將何明建送進舞廳。
來了就好,來了,今天他就彆想逃掉。
泥鰍開車到接應的地方,門口有何明建的保鏢守著,進舞廳的人他們不檢查,但要是看到身上鼓鼓的,肯定會攔下來。
舞廳裡麵,除了一隻跟在何明建身邊的四個人外,剩下的人進去後便散開,二樓上去了八個人,占據住主要位置。
想在二樓襲擊,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可惜這裡有閣樓,而且有通風口。
一樓的人更多,將何明建包圍成環形,同時仔細的觀察四周,不管男女,想要在人群中突然動手非常的困難。
人太多了,保鏢盯的很緊,剛掏出槍就會被他們發現。
“何司令,您怎麼才來啊。”
舞廳的頭牌小蓮走了過來,嬌滴滴的錘了他一下,何明建的心都快化了,哈哈笑道:“是我的錯,我罰。”
說完就摟住小蓮的腰,慢慢的扭動著。
對他來說,跳舞是這個世界上最愉快的活動,跳舞身心快樂,聽著優雅的音樂,抱著懷中的美人偏偏起舞。
再沒有比這更讓人舒心的事了。
他很喜歡小蓮身上的味道,陶醉的聞著,雙手輕輕撫摸著小蓮的後背,手指不斷的滑動。
小蓮身上的旗袍材質很好,摸著很有手感。
“乾什麼,憑什麼打我,直到我是誰嗎,我可是古家大少爺。”
一人突然大喊,何明建的保鏢頓時圍了過來。
喊話的是個年輕人,他被舞女打了一巴掌,舞女很是憤怒,眼中滿是淚水。
“他欺負人,一直掐我。”
舞女氣憤的說道,露出自己的胳膊和腿,上麵被掐紫了好幾塊。
舞廳的護衛看到舞女的樣子,二話不說,上去就打。
被打的鼻腫臉青的年輕人,最後扔到了舞廳門外,跌跌撞撞,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種事在舞廳不罕見。
來舞廳跳舞的人,不僅要付門票,找舞女還要額外給錢,價格不低,一般的舞女至少要一兩塊大洋,好點的舞女更貴。
像小蓮這樣的頭牌,不是光有錢就行,還要有一定的關係才能找到。
價格自然是更貴,基本上十塊大洋起步。
既然是花了錢,有些人便會對舞女動手動腳,一般的小動作舞女有辦法保護自己,同時也會忍住。
她們吃的這碗飯,賺的就是這個錢,不讓男人占便宜,人家憑什麼找她?
但也有些很過分,恨不得當場對舞女下手,或者要一定占夠便宜才行。
上下其手的很多,少數變態甚至會對舞女造成傷害,今天這個就是,故意掐紫舞女的身體,這種舞廳不會和他們客氣,直接打一頓扔出去。
“沒事吧。”
到了暗處,立刻有人迎了上來,被打的年輕人吐了一口血唾沫:“沒事,信號發出去了,我們做好準備。”
楚原在閣樓,並不是時刻盯著舞廳內部。
閣樓的通風口是封閉的,一直打開的話,容易被外麵的人察覺異常,何明建出現在舞廳之內,會有人專門給他發出信號,告知他這些。
信號就是那句古家大少爺,泥鰍問過百合,這裡沒什麼姓古的人來,更沒有古家大少爺。
楚原聽到聲音,慢慢調整好身體。
通風口他們之前便做過手腳,打開一個小洞,楚原仔細向下看去。
之前他便見過何明建的照片,很快,他在人群中找到了何明建。
何明建身邊跟著保鏢,非常顯眼。
槍口慢慢探到小洞口,楚原慢慢的調整槍的準星,全部調整好,槍口正對著何明建的腦袋。
“砰。”
一聲槍響,何明建腦袋開花,楚原立刻提著槍跑出閣樓,他沒去看戰果,不用看他也知道何明建死定了。
他對這一槍極有信心,是他非常完美狀態下打出的一槍。
槍響之後,舞廳內瞬間亂成一團。
何明建的保鏢全部呆住。
何明建腦袋被擊中,死的不能再死,老板在舞廳被人殺死了?
幾名反應快的保鏢,立刻朝樓上跑去,樓上的保鏢也注意到了事通風口發出的聲音,立刻朝那開槍。
此時的楚原已經跑到樓上,扔出繩子,順著繩子從上麵滑落。
泥鰍一直在下麵,看到楚原的身影,稍稍鬆了口氣。
任務還沒結束,眼下不能鬆懈,等他們成功安全撤離,任務才算徹底結束。
“快走。”
接到楚原,泥鰍立刻命令司機開車,兩輛車快速駛出,同時扔出手雷,將後麵事先準備好的一些磚塊炸散。
這樣可以阻止開車對他們追擊。
於此同時,門口負責接應的人突然開槍,打的是舞廳門口守著的何明建保鏢,這些保鏢聽到了槍聲,但他們沒進去,主要是不讓任何人從舞廳內出來。
裡麵有他們足夠多的人,一兩個刺客討不了好,人真多的話,他們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們沒進去,現在則遭了殃。
兩人瞬間倒地,剩下的兩人躲的快,不然也會被打死。
開槍之後,軍統的人迅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