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親自提著兩塊金磚,放進金庫。
他小心擦拭著每塊金磚,所有金磚乾乾淨淨的樣子最討人喜歡。
足足一個多小時,阿部心滿意足回到臥室休息。
楚淩雲猜的沒錯,這個地下金庫挖的很深,若是暴力突破,上麵的石頭會堵住金庫。
石頭很沉,靠人力很難搬走,想清理乾淨,短時間內根本做不到。
不管是誰,也彆想在這裡安安心心的長時間清理,除非上海被中國人收回。
楚淩雲沒有著急。
馮永得到命令,從巡捕房辭職,除了冉五,其他人重新聚集在一起,按照老板的要求,準備車輛,武器等東西。
這次楚淩雲打算讓他們來動手。
泥鰍畢竟是軍統的人,泥鰍肯定不會對外去說,可無法保證其他所有人做到守口如瓶。
馮永他們則不同,他們不屬於任何勢力,純粹就是楚淩雲的人。
他們的家人也全在楚淩雲的廠子裡工作,不至於見財起意。
這次的錢不少,不過這些年楚淩雲沒虧待過他們,他們的薪水很高,除了表麵工作時候賺的錢,楚淩雲額外給他們的獎勵從沒有少過。
他們的家人更是如此,如今在重慶生活無憂。
不說大富大貴,至少是溫飽不愁。
孩子有書念,生病可以看醫生,吃的糧食也不是粗糧。
大米那麼貴,他們一樣沒少過。
這樣的日子他們已是知足,他們早已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們的命就是老板的,任何事都是以老板為主。
時間慢慢走過,時間來到十一月。
新田他們上交了份子錢,石原商行的財物情況再次好轉。
武漢,杭州,南京等地的糧食生意,給石原商行賺了不少的錢,加上走私商交的份子錢,足夠給三人運作他們想要的職務。
除了三人,楚淩雲順便運作了幾個左官,他們的貢獻度都到了。
一起運作,可以省錢。
“師弟,現在是不是賺的更多了?”
看到楚淩雲送來的金條,阿部眉開眼笑,一次運作七個人,三名將軍四名左官,需要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這次他的金庫,又能增添好幾塊金磚。
“多謝師兄。”
楚淩雲微笑道謝,這些錢先給阿部,回頭動了手,又會回到他的身邊。
“看看,我就說嘛,你會感謝我的。”
阿部笑聲加大,毫不客氣收下所有金條,這次運作三名將軍,不過隻有一個是軍銜,不用他親自往國內跑。
一般隻有運作師團長這樣重要職務的時候,他才需要回國親自操辦。
每次回國他都是歸心似箭,擔心他的小寶貝出意外,好在家裡的護衛很稱職,至今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
“沒錯,我明白師兄您是為我好,現在確實多賺了不少。”
楚淩雲繼續送上不要錢的馬屁,哄的阿部高高興興。
泥鰍這邊,調查的進展並不順利。
神野已經被他徹底拿下,泥鰍偷偷見過一次神野,神野答應和他們合作,不過要求給他一筆錢。
數目不少,一百根金條。
泥鰍答應了,這些錢神野拿不走,等阿部的錢到了手,神野便沒了作用。
他既然如此貪心,正好讓阿部知道是誰出賣的他。
十一月中,對日本來說,最近全是壞消息。
西條急的嘴巴上火,吃東西沒有任何感覺。
首先是他們最重要的盟友德國,在俄國進攻失敗,德國越晚拿下俄國,對他們的局麵越不利。
若是拿不下,結果他們誰也承受不起。
其次便是日本自身,瓜島之戰打了這麼久,中間是有過勝利,可惜那點勝利沒用,他們意識到自己和美國之間的差距,隻要沒有全殲美國太平洋艦隊,拖的時間越久他們便越被動。
到了月中,日本再遭慘敗,陸軍損失了一個師團,海軍更是損失多艘主力戰艦。
隻有被封鎖消息的日本百姓不知道怎麼回事,日本國內鋪天蓋地報道著勝利,他們真以為自己一直在勝利。
西條自欺欺人,現在連著百姓一起隱瞞。
天皇和其他重臣知道怎麼回事,可為了國內穩定,捏著鼻子配合西條演戲。
他們能瞞過百姓,瞞不住真正的有心人。
特彆是在中國,他們更難隱瞞。
“石原君,你最聰明,又是局外人,你對這場戰爭有什麼看法?”
田俊六與河邊正四來到上海,他們都是明白人,陸軍損失一個師團並不重要,關鍵是海軍。
海軍麵對美國,頹勢更加明顯。
國際大戰打的是綜合實力,若沒有了海軍,陸軍不可能撐得住。
彆的不說,沒有了後勤補給,中國這麼多日軍很快就要完蛋。
他們是在中國占領很多地盤,可是中國工業薄弱,無法大規模生產他們需要的飛機、大炮等軍用物資。
甚至連槍械都難以保證。
果軍還有那麼多人,若是失去了製空權,沒有了補給,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遭遇完全的失敗。
“海軍誤我,西條該死。”
楚淩雲歎道,田俊六默然,海軍打的什麼狗屁仗,這些馬鹿就會爭資源,打仗一點不行。
至於西條,石原二丸對他的評價真的沒錯,他就適合做上等兵,讓一個上等兵來做首相,結果可想而知。
“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河邊不甘心,直接問道,他們都是自己人,什麼話全部能明說。
“想要勝利沒有可能,但保住帝國還有希望,可惜我們誰也做不到。”
楚淩雲搖頭,河邊沒再說話,他聽懂了石原亨的意思。
打到現在,想要勝利已經很難,如果德國失敗,他們不可避免也要失敗。
現在還有機會能夠挽回。
挽回的方法很簡單,和談。
他們屬於被動,想要和談需要大出血,恐怕要退出中國,讓出南洋的利益,重新龜縮在他們的小島上。
這樣才有可能和談成功,停止戰爭。
彆說國內的人,就算是他們同樣不甘心,帝國付出了這麼多人力財力,打了這麼久,如今好不容易占下這麼大地盤,得到了那麼多利益,說吐出來就吐出來?
怎麼可能。
敢這麼說的人,會被那些瘋狂的士兵撕的粉碎,不管是國內還是中國全是一樣。
如今形勢大好,到處宣傳帝國獲勝,誰敢提出求和,不管他是誰,馬上完蛋。
“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田俊六突然開口:“俄國是有不小的力量,但德國的力量依然更強,隻要德國戰勝俄國,就算晚一點也沒關係。”
德國若是獲勝,形勢自然對他們有利。
楚淩雲看了眼田俊六,現在他還在幻想,日本喜歡幻想的人不少。
他們沒有這個機會。
“田俊將軍說的沒錯,不過隻靠德國不行,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守住南洋,不能讓美國進來,若是能守住,俄國一旦戰敗,到時候勝利就會屬於我們。”
楚淩雲微笑回道,給他們畫點大餅,現在期望越大,以後失望便越大。
田俊六又不是傻子,他自己清楚所說的話有幾分可能,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絕對的相信。
城外,一處民房內。
馮永等人正在清點武器。
擲彈筒,機槍,衝鋒槍都有,更有美國產的高爆手雷和 tnt炸藥,他們明白馬上要執行一次非常危險的任務。
武器彈藥必須充足,車輛他們也已經備好,兩輛卡車。
萬事俱備,他們耐心在城外等待命令,命令一下,他們會立刻進城。
老板很少讓他們集體行動,潛伏這麼久,這次是第一次,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知道這次必須全力以赴。
時間繼續走過,泥鰍物色了不少人,終於找到了一個開鎖專家。
這名專家並不是在上海,而是在香港。
泥鰍打聽到情況,特意把他從香港帶到了上海。
他在香港就是有名的神偷,本身精通各種鎖具,一些重要地方,甚至銀行金庫都被他光顧過。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一年前他被人舉報被抓,偷來的財富被搜走,之後一直關押在監獄內。
泥鰍救他也不容易,香港如今被日本人占領,泥鰍花了不少的錢,最終將他帶到了上海。
“怎麼是這個樣子?”
看著被帶來的人,泥鰍眉頭緊皺,小偷名叫成六,彆看他被抓隻有一年,不過身體被折磨的不輕。
枯瘦如柴,兩隻手微微有些發抖。
泥鰍擔心他花了那麼多錢,帶回來了一個廢物。
“我們接到他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手下急忙解釋,成六明白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老板,他這次能出來,沒死在監獄內,全是這個老板搭救。
他若是對老板沒了作用,人家隨時可以處理了他。
就算不殺他,放了他他也逃不掉。
他可不是被正兒八經放出來的,來上海也是偷渡,他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就他這個樣子,哪裡也去不了,遲早要回到監獄等死。
“老板,您放心,給我時間,身體恢複點,一定能幫您做事。”
成六快速說道,泥鰍看了眼他,隨後搖頭。
泥鰍特意帶了一些鎖具,想試試他的開鎖本領,他這個樣子,讓泥鰍沒有了測試他的想法。
成六自己注意到了哪些鎖具,見泥鰍沒說話,立刻走過去,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出根鐵絲,用他發抖的手,在其中一個鎖芯裡碰了幾下,那把鎖立刻便開了。
整個過程,絕對不超過五秒。
泥鰍眼睛一亮,有點意思,他的手都這樣了,竟然還能這麼快開鎖。
見沒人阻止自己,成六繼續。
這裡擺著鎖,他最擅長的能力就是開鎖,人家大老遠把他從香港帶到上海,不是讓他吃白飯,他知道要自己做什麼。
沒一會,幾把難開的鎖全被他打開,最長的一個十五秒。
“你的手怎麼回事?”
泥鰍走過來問道,成六臉上露出點淒然:“被他們用電折磨的,就成了這個樣子。”
“不能恢複了?”
泥鰍心裡一沉,這是電擊後的後遺症,屬於神經上的問題。
若是身體太虛,修養一段時間便能恢複,可他是被電擊,基本上沒有恢複的可能。
“老板您放心,我這手不會影響。”
成六馬上說道,泥鰍看了眼旁邊的密碼箱,成六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走過去。
開密碼箱和開鎖又有點不同。
他的手抖的時候,不能直接旋轉按鈕,否則會有很大的影響。
“能不能來個人幫我一下?”
成六沒有貿然去試,對泥鰍小聲問道,泥鰍指了一個隊員,那名隊員上前,按照成六的要求,緩慢擰動。
成六一隻手按住另外隻手,不停的用鐵絲倒弄。
一分鐘後,這個密碼箱開了。
“不錯,繼續。”
泥鰍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個人開鎖水平確實很高,手成這個樣子,竟然還能那麼快打開密碼箱。
要是他的手沒事,估計速度還能更快。
一共五個密碼箱,有的密碼箱是雙重密碼,還有那種一旦出錯,便再也打不開的鎖。
五個密碼箱,沒能難住成六,他全部成功打開。
“帶他去休息,好吃好喝的給他,另外去醫院打聽下,有沒有辦法治療這種電擊後遺症。”
泥鰍下令,自己則回到戰情組向楚淩雲彙報。
“組長,他的手沒廢,能開鎖,而且水平真的很高。”
泥鰍把成六的情況講清楚,最後又加了句解釋,他是親眼看著成六在那開的鎖,知道他的厲害。
“能開就行,先留著他,阿部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
楚淩雲問道,阿部住的地方不小,在原本的日租界,那裡防護最為森嚴。
想進去很難,帶著東西出來更難。
阿部這小子喜歡附庸風雅,有個不小的院子,院子外有條河,全是對楚淩雲有利的條件。
陸路走不通,可以用船來運,將阿部的黃金全部帶走。
之後再裝車運出城。
上海的防護力量都在石原亨的控製之內,包括水上巡邏大隊。
水上巡邏大隊之前的大隊長是水城俊,水城俊離開後,換過兩次大隊長,全是文社的人。
如今在上海,這些重要部門,不是文社的人根本沒彆想接任。
楚淩雲不能直接乾涉,但有辦法影響他們的巡邏。
就像之前在 76號營救忠義救國軍的人,楚淩雲什麼不用做,隨便暗示幾句,便讓 76號旁邊的駐軍主動離開,給營救製造出機會。
文社社員對貢獻度可是極度渴望,有任何能賺取貢獻度的機會他們都不會放過。
“目前已經掌握了他們的巡邏規律,周圍的詳細情況,正在對最後的三個人進行調查,看看誰是合適的突破口。”
泥鰍這段時間調查的不少,阿部莊園的護衛情況全被他摸的清清楚楚。
防護很嚴,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周圍更是有不少駐軍,另外還有直屬聯絡部的一個中隊駐紮,負責外麵的巡邏。
那邊住著很多聯絡部高官,防護幾乎可以說是密不透風。
這些楚淩雲並不在意,隻要有機會,調出去這些人完全沒有問題。
“把最新的調查結果全部彙總,給我一份。”
楚淩雲知道泥鰍的調查進展,不過還沒有完整的看過。
“是,我那邊就有,馬上拿給您。”
泥鰍回到自己辦公室,帶來厚厚一摞資料,這些全是他這段時間的工作成果。
裡麵包括阿部莊園所有人的情況,哪些人是和阿部一起從日本來的,哪些人更得阿部信任,哪些人是後來雇傭的人。
非常詳細。
人員之外,還有阿部的護衛。
阿部莊園共有三十六名護衛,輪流值守,阿部上班的時候有十二人陪同他一起,剩餘二十四人留下看守莊園。
這隻是護衛。
另外阿部還有管家,廚師,園丁,護工等傭人,數量為十六人,廚師就有三個。
所有人的詳細資料,泥鰍同樣調查的清清楚楚。
楚淩雲仔細看了一遍,泥鰍沒讓他失望,做事非常仔細。
最後他抽出三個人的資料,仔細翻看。
這三個便是泥鰍所說的最後三人,根據調查,隻有他們三個有機會接近阿部的臥室,其他人不經允許,敢進阿部的臥室立刻便會被處死。
三人中第一個便是管家寺田。
寺田五十多歲,年紀比阿部大點,像他們這樣的人,都是跟隨主家很久的家臣。
寺田也是如此。
他是接了父親的班,先是服務阿部的父親,後來跟在阿部的身邊。
寺田是阿部信任的人,但就算是他,沒有原因也不能隨便進阿部的臥室,足見阿部對自己的財富看的有多嚴。
第二個是阿部的護衛隊長。
這名隊長是阿部的忠實部下,早年阿部在軍中的時候便一直跟隨,阿部如今的三十六名護衛全是他原來在軍中的老部下。
護衛隊長同樣是阿部非常信任的人。
第三則是個女人,負責阿部飲食起居的大川愛加。
三人之中,大川愛加是泥鰍調查的重點,阿部對她不僅是信任,而且還帶著點依賴。
大川六十多歲,之前便是阿部的奶媽,可以說阿部是她照顧著長大,雖然她不是阿部的生母,但他們的關係不次於母子。
就算是寺田,在家中也不敢隨意訓斥大川。
三人之中,大川是唯一能隨時進出阿部臥室的人。
這也是泥鰍重點調查她的原因。
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越難以策反,大川對阿部同樣忠心耿耿,阿部是她帶大的孩子,而且大川當初就是自己的兒子出生後夭折,被選去了做了阿部的奶媽。
她之後再也沒有過孩子,將阿部視為自己的親生子。
誰要是對阿部不利,她能拚出性命去保護。
對付神野的方法,在大川身上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想了會,楚淩雲將她的資料踢除。
女人的母愛非常偉大,大川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用她的孩子能做威脅,但她沒有,阿部就是她唯一的兒子。
她照顧了阿部四十多年,阿部就是她的一切。
這樣的人寧可自己死,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的孩子。
根據泥鰍的調查,大川人性不壞,也不貪心,勤勤懇懇的在阿部家中做事,想從她的身上做突破基本上沒有任何可能。
楚淩雲不會冒險。
剩下的兩人,管家寺田和護衛隊長小泉。
兩人之中,寺田同樣是在阿部家做了一輩子,隻有小泉是從軍中開始跟的阿部,有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
跟隨了二十年的長官,想讓他做對阿部不利的事,同樣不容易。
相對比來說,三人之中小泉稍稍簡單一點。
楚淩雲必須弄清楚阿部地下室的情況,需要有人拍下照片,神野做不到,他不是特工,平時沒有允許連客廳都不能進,更不用說臥室。
臥室附近有人站崗,護衛同樣沒有任何進入的機會。
除非把所有護衛全部策反,那根本不可能,也不現實。
阿部為人是不怎麼樣,但他畢竟是主家,掌握著這些護衛的生死。
“泥鰍,重點調查小泉的情況,包括他的性格,家人,喜好,身體情況,以及他在軍中的詳細履曆等等。”
楚淩雲喊來泥鰍,最終楚淩雲還是準備將小泉作為突破。
管家是阿部的家臣,背叛阿部對他的影響太大,大川更不用說,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阿部。
如果小泉那無法突破,楚淩雲到時候再想彆的辦法。
“是。”
泥鰍領命,他明白寺田和大川被組長排除掉了。
三人之中,泥鰍也更傾向於小泉。
這件事楚淩雲沒有著急,每天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時間慢慢來到了十一月底。
江崎賀依然被關在大牢,陳展禮的調查果然毫無進展。
時間一長,陳展禮的手下泄了勁,更沒有可能查出軍統的人。
陳展禮用的方法很簡單。
誰要是查出什麼點什麼,他馬上下軍令狀,必須找到人,若是沒有找到會被懲罰。
小盧是他的心腹,小盧的死對他刺激很大,他這麼做任何人說不得什麼。
如此一來,不是完全準確的線索,誰敢隨便彙報?
陳展禮又表現出一副急性子,到處指派,很多人這邊還沒查完就被派到了彆處,之前調查的地方便不了了之。
就這樣,陳展禮成功打擊了所有人積極性,一無所獲。
“江崎大人,您放心,很快您就能出來了,課長的氣已經消了,我正在幫您想辦法,課長一直沒有任命新的聯絡員, 76號隨時歡迎您回去。”
陳展禮來到特高課大牢,拿出醬肘子,燒雞和小酒,一邊擺著一邊說。
特高課的大牢,如今陳展禮來去自如。
並且他能進入牢房,和江崎賀麵對麵吃喝。
至於獄卒,這會正擺開陳展禮送來的美食,大口的吃著。
當值他們不敢喝酒,吃肉沒問題,不當值的則開開心心品味美酒。
陳展禮會說話,會來事。
課長又不是真要處置江崎賀,吩咐過特殊照顧,不得為難,據說是石原商行有人打了招呼,他們哪敢針對。
加上有陳展禮不斷過來探望,江崎賀的日子過的挺滋潤。
“難怪久保那麼喜歡你,說實話,我現在也很喜歡你。”
江崎賀喝了杯酒,感歎的說道。
陳展禮兩天來一次,若是有事,最遲三天。
每次來從不空手,帶上很多好吃的,獄卒這段時間都說沾了他的光,長胖了。
香煙更是孝敬夠,特高課大牢的獄卒因為他,這段時間就沒買過煙。
每次陳展禮都是成條的帶。
如今陳展禮和特高課大牢每個看守都很熟悉,他進入大牢如入無人之境,江崎賀和陳展禮喝酒的時候,他們的牢門都沒關過。
江崎賀自身更沒有任何擔心。
剛進來的時候還有點,他擔心上線西田知道他被抓,想要營救他,結果西田很輕易便進入大牢探望了他。
明白他的處境後,西田不會衝動,會在外麵慢慢等他。
西田畢竟是石原商行的人,石原商行來過不止一個人,方士易和西田。
特彆是方士易,那可是石原亨的貼身秘書。
他親自出麵,難怪課長不敢對江崎賀做什麼?
“謝謝大人,能得到您的青睞,我很惶恐。”
陳展禮嘿嘿的笑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哪怕是聖人也喜歡彆人怕馬屁,這是他最擅長的領域。
在這方麵,泥鰍都比不過他。
“惶恐什麼,最近怎麼樣?”江崎賀笑道。
“不怎麼樣,您不在,我性子有點急,現在還沒查出真凶,幫小盧報仇。”
陳展禮低下頭,江崎賀則是慶幸。
幸好他沒有抓到人。
江崎賀對陳展禮有足夠的了解,彆看他抓的人不少,但他真正自己抓到的沒有一個。
不是送上門,就是有人幫他。
比如陳樹,他主動投靠,然後抓了中統一幫子人,中統上海區也是被小盧端掉的,現在小盧死了,陳展禮馬上原形畢露。
“沒事,彆急,李誌群那怎麼樣,有沒有針對你?”
江崎賀主動問道,他唯一的擔心就是李誌群對陳展禮下手,自己不在 76號,沒辦法對他照應。
“他敢,那個狗東西現在就知道撈錢。”
陳展禮不屑說道,李誌群已經對他下手了,他裝作不知道而已。
他的消息可比李誌群靈通的多。
之前李誌群故意挑撥離間,想用空出來的行動二處處長的位置,讓他的幾個手下去競爭,分裂他們。
行動二處處長被他兼任,破掉了李誌群的陰謀,他又扇風點火,四處造謠。
如今陳展禮手下三個處,內部多有不和,全是李誌群的功勞。
陳展禮沒有任何反應,他正巴不得手下沒有戰鬥力,李誌群這樣針對,實際上是幫了他,江騰空更不會問。
現在的 76號,就是一團散沙。
陳展禮手下幾個重要人物內鬥,各處的科長也在鬥,甚至是組長都不得安寧。
李誌群沒好到哪去。
他自己撈錢,不分給手下,加上之前所做的事,離心的手下越來越多,否則陳展禮也不會那麼輕易知道李誌群的情況。
這樣的 76號最符合他們的利益,誰也沒管。
“彆小看他,我可能快出去了,等我回去給你撐腰。”
江崎賀這是正大光明的表示支持陳展禮,並且誰也說不得什麼。
他被關後,李誌群以為他要倒黴,聯絡員的位置肯定要被撤,畢竟他聯合陳展禮一起蒙騙江騰空,這不是小錯。
李誌群沒來看過他一次,陳展禮經常來,他回去之後幫著陳展禮名正言順。
“真的,太好了。”
陳展禮高興的笑道,小盧的計劃已經沒用,泥鰍那邊做好補丁,把一些人的檔桉資料儘可能的消除。
實在消除不了的,做澹化處理。
比如之前一直生活在那邊,很多人見過並且認識的隊員,他們的資料不能突然消失。
否則一旦被人關注,立刻暴露。
一些實在危險的,泥鰍乾脆把他們撤回重慶總部,以免真的會有危險。
現在就算小盧複活,這個辦法也沒用了。
威脅解除,江崎賀自然沒必要繼續關著。
“來,喝一杯。”
江崎賀主動舉杯,他明確表示支持陳展禮,不是心血來潮。
這段時間他對陳展禮有了足夠的觀察,也有了足夠的了解。
陳展禮本質上並不壞,他出身雖然好一點,讀過書,可也是普通家庭,一樣吃過不少苦,受過不少難。
江崎賀覺得,陳展禮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不過他沒打算把陳展禮帶進日本紅黨,陳展禮是中國人,以後自己遲早要回日本,但他不行。
陳展禮若是走向光明,最適合他的是中國紅黨。
他聯係不上中國的紅黨,但紅黨理念是一樣的,是相通的,他可以潛移默化的來影響陳展禮。
這樣陳展禮隻要有心,他自己就會想辦法尋找組織,就像當初的他一樣。
“陳展禮,有個忙你能不能幫幫我?”
喝完酒,江崎賀突然說道,陳展禮立刻抬頭:“您說,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江崎賀被他嚴肅的樣子逗笑了,搖頭道:“沒那麼嚴重,其實課長沒動我,是顧慮石原商行。我一直在幫石原商行的老板石原亨做善事,這倆月被關押,隻能聽彙報,沒有查過賬,你明天去幫我查下賬,看看他們的賬目有沒有問題。”
“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查賬,我帶上最好的會計去查,他們彆想藏任何的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