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大罪,看的齊局長目瞪口呆,這些如果是真的,槍斃桂河山十次都不過分。
趙三發來的是密電,證據已經派人送來的路上,齊局長有點頭疼,桂河山這個混蛋,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趙三在福建什麼事都不管,真正做事的人是他。
怎麼讓人家拿到了這麼多把柄?
對桂河山的投靠齊局長沒有立刻答應,他考慮的問題很多,楚淩雲是走了,但卻在督查室看著他呢,楚淩雲剛走,他就把趙三身邊的副站長收為自己人,會不會讓楚淩雲多想。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他不是什麼人都收,至少要先看看他的表現,值不值得自己收下。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現在不敢對泥鰍下手,故意吊著桂河山,讓他充當自己的眼線,桂河山前段時間還發來密電彙報有消息,很快就能抓到紅黨,結果今天就被趙三告了。
怎麼處置桂河山是關鍵。
齊局長很頭疼,他不想處置,沒有了桂河山,福建站相當於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可不處置又不行,他敢不處置,明天楚淩雲就會向老頭子告狀。
“回電,馬上把桂河山押到總部來,我親自審。”
過了會,齊局長咬著牙給秘書下令,先把桂河山帶到南京來再說,看看有沒有機會保住他。
若是沒有,在南京便處決掉他,以免給自己惹麻煩。
桂河山自己不爭氣,怪不得他。
“是。”
秘書領命離開,齊局長又打開文件,他看的是馬三山的調查結果。
如今他威望很低,必須儘快樹立起威望,喬元才,吳眉峰他肯定要動,但不是現在,可以先緩緩,放一放再說。
至於王躍民,他可以查,但不會動,更不可能殺了王躍民。
殺王躍民就相當於捅了馬蜂窩,他要吃不了兜著走,哪怕有十足的證據也不能這麼做。
整個保密局他能下手的人不多,最終讓他盯上了馬三山。
戴老板是去查馬三山和上海站,這點他最清楚,不過戴老板根本沒有去上海,因為天氣原因轉去了南京。
也就是在南京出的事。
馬三山據說私放金碧珍,讓戴老板很惱火,送了不少東西才暫時過關。
齊局長對戴老板非常了解,戴老板不辦他是因為他兼職太多,不是那麼好辦,準備回來後在處置馬三山,結果回去的路上出了事。
馬三山有對戴老板下手的嫌疑。
目前確實有一部分這樣的傳言,不管是真是假,齊局長對馬三山下手沒有壞處,至少能得到部分人的擁護,認為他是給戴老板報了仇。
他現在急需威望,一般的人不行,隻有馬三山這種級彆的才可以。
接到回電泥鰍冷笑了聲,隨即派出心腹,帶著駐軍到廈門把桂河山抓了起來。
泥鰍沒興趣見他,直接讓人在廈門把他送到了南京,交給齊局長處置。
桂河山不算什麼大人物,沒用飛機,直接坐船走海陸,先送到上海,然後再用火車送往南京。
四天之後,桂河山被送到了南京。
他到之前,泥鰍送到總部的證據就到了,看著十足的鐵證,齊局長被氣笑了,桂河山為了錢真是什麼都敢做啊,一個犯事的軍官被他們保密局盯上,找到了他,桂河山竟然利用權力,將辦案的情報員騙出去,讓人殺了他。
他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樣的事被查出來後結果是什麼嗎?
現在誰也救不了他。
泥鰍彙報的時候留了心眼,沒說具體,隻說大致罪名,證據送到才有詳細的報告。
齊局長根本沒見桂河山,證據全部交給了謝子齊,讓他去核實調查。
不出所料,所有證據都是真的,桂河山犯的事太大,齊局長沒有保他,無論桂河山怎麼喊著要見局長,他都沒見。
僅僅三天,桂河山便被處決,不過很快一個新的任命下來了。
廈門很重要,保密局特設廈門情報組,總部直轄,不屬於福建站。
泥鰍明白,齊局長這是給他安了個釘子,他動不了福建站,桂河山一死,他的黨羽被泥鰍全部清理,換成了戰情組的人,齊局長徹底失去了對福建站的控製權。
齊局長不甘心,又單獨設立了個廈門情報組。
雖說是組,人卻不少,和分站查不多。
這個廈門情報組,就是給泥鰍添堵來了。
泥鰍沒有上報,百合也不同意他去找楚淩雲告狀。
齊局長出招,他們接著就是,一個情報組而已,翻不起什麼浪花,泥鰍在福建一年多的時間,早已站穩了腳跟。
要是連個小情報組都處理不了,他怎麼有資格當組長的第一心腹?
自始至終,泥鰍都認為他是組長身邊最近的人,若不是自己級彆升的太高,留在組長身邊的一定是他,而不是楚原。
武漢,鄭廣濤到這已有十天。
戰爭時期武漢遭受重創,勝利之後這裡恢複很快,畢竟是商業重鎮,現在的人口雖然沒有恢複到站前,但比日本人在的時候強了許多。
“鄭老板,這是貨款,您點一下。”
鄭廣濤住在最好的賓館內,麵前一個人正彎腰對他諂笑,他們的貨到了武漢果然很受歡迎,立刻被人買走了好幾船。
楚淩雲做生意確實厲害,武漢的賣貨速度比他們快的多。
“我知道了,放那吧,這是貨單,你去提貨吧。”
鄭廣濤根本沒點,他不相信有人敢騙自己,而且他們賣貨隻收美元和金條,不收法幣和大洋。
這些貨是楚氏公司提供,楚氏公司如今搬到了香港,那邊不使用法幣,楚淩雲更不會要法幣。
“謝謝鄭老板。”
來人笑眯眯結果貨單離開,出了門突然回頭,眼中帶著冷光和嘲笑,他快速上車,帶著貨單到倉庫提貨。
他的車早就在倉庫門口守著,倉庫的人查看了貨單,給鄭廣濤打了電話後立刻發貨。
他是組織的人。
之前潛伏在武漢,主要負責籌款,組織上獲知南京有個商人來到武漢,此人很年輕,做生意並沒什麼經驗。
這些資料不難查,柯公讓武漢這邊的同誌自己查出來了。
這樣的冤大頭平時可不好遇到,武漢這邊立刻想從他身上撈一筆。
同誌很快上門,他給的價格高,非常順利的拿到了貨,第一批貨價值兩千大洋,第二批五千,這是第三批,也是最多的一批。
足足兩船貨,三萬多大洋。
鄭廣濤不要大洋,隻要金條和美元,正好方便了他們,今天用的金條就是假貨,這些假金條沒有楚淩雲當初為阿部製造的逼真,但一般人也很難分辨出來。
更何況他們發現鄭廣濤非常狂妄自大,根本不會仔細核實。
一次賺那麼多,這名同誌非常滿足,哪怕為此離開武漢也沒關係,這筆錢能幫上他們的大忙。
直到第二天醒來,鄭廣濤才喊來手下,準備把這兩天收的前送回南京。
送走之前他又看了眼,金條不錯,非常的漂亮,他沒認出這是假的。
表麵一層是真的黃金,裡麵卻是夾的銅和鉛,這樣的金條迷惑性很大。
“把這些金條送回南京吧。”
鄭廣濤喊來心腹,他到督查室之後,後勤組的人幾乎全被他換掉了,他隻相信自己人。
楚淩雲對他隻有一個要求,不要影響督查室的運作,他想換誰換誰。
後勤組可不是隻做生意,還是整個督查室的管家,必須保證督查室的正常運行。
“是。”
進來的心腹過來搬箱子,這些金條他們會用船運往南京,船上不僅有他們的人,還有駐軍幫忙,駐軍不知道是什麼,以免節外生枝。
鄭廣濤明白這些錢的重要性,從不在手中存太多。
搬到昨天送來的那箱時,兩人便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箱子金條的數量是一百零幾根,加在一起差不多七十斤,他們兩個抬起來後,明顯感覺重量不對。
兩人互相看了眼,他們不是外人,同樣姓鄭。
送錢這種活,鄭廣濤隻相信他帶來的族人。
“組長,重量有點不對。”
“重量不對?”
鄭廣濤愣了下,立刻跑了過來,這麼重的箱子他很費力的才自己搬起來。
“哪裡不對了?”
鄭廣濤疑惑問道,箱子本身也有重量,他平時缺乏鍛煉,搬起來感覺非常的沉,根本察覺不到異常。
“組長,安全起見,我們稱一下吧。”
手下不敢馬虎,馬上拿來稱,先放了一根金條。
這是十兩的標準金條,放上去卻隻有八兩四,一根少了一兩六,一百跟就少一百六十兩,整整十斤的重量。
難怪他們感覺到不對。
鄭廣濤傻了眼,又拿起一個金條,稱出來的重量果然還是不對。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兩根金條重重撞在一起,兩根金條瞬間斷裂。
裡麵掉下來了鉛塊。
假金條。
鄭廣濤身體發抖,他被騙了,竟然有人敢騙他,難道不知道騙了他,根本活不了?
關鍵是這不是一點,而是上百根金條,他怎麼給主任和叔叔交代?
“快,把他給我抓回來,貨也要回來。”
鄭廣濤氣急敗壞的喊道,兩名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都走了那麼長時間,貨早就被提走了,恐怕根本見不到人。
後勤組有二十人,為了保證督查室的正常運轉,鄭廣濤隻帶了八名心腹,不過他還帶了不少鄭家的護衛,對這些人他比對其他人更放心。
帶來的人不少,足足有三十多人。
兩名手下喊上護衛,立刻跑出去抓人,此時他們都忽略了一點,他們不是情報部門,更不是情報員,還是老思想,去人家的家裡和貨行抓人。
等他們到了家,發現根本沒人,一問房子竟然是租的。
貨行那邊更是如此,那就是個倉庫,臨時被人家租下來的,現在誰也不知道人去了哪。
他們遇到了騙子,被騙了很多錢。
鄭廣濤接到手下的電話,他不敢耽誤,立刻給南京打電話,鄭廳長聽說他被騙驚呆了,而且被騙了那麼多。
他們的貨同樣要給錢,至少本錢要給,楚淩雲幫他們賺錢,不是白白送給他們的。
這裡麵有一半多都是本錢。
這樣算起來的話,鄭廳長虧的更多。
“你個笨蛋,為什麼不當場檢查,你馬上去保密局、中統和警察局,立刻讓他們協助你抓人。”
鄭廳長憤怒吼道,不管是誰,敢騙他,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他知道自己侄子的德行,他不可能抓到騙子。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說,二廳負責情報,對這些情報部門有管轄和監督權,自己的事他們不敢怠慢。
“是,我馬上去。”
鄭廣濤匆忙掛斷電話,第一站就是保密局,餘江東正好在,見到鄭廣濤聽他說完要求,眉頭瞬間凝結在一起。
他正忙著找紅黨,而且有了不錯的進展,哪有功夫幫鄭廣濤抓人。
“放心,我馬上派人幫你去查。”
餘江東不傻,沒必要得罪鄭廳長,答應了鄭廣濤的要求,抓人嗎,很簡單,隨便派幾個人應付一下就行。
他可沒保證一定能抓到人。
“多謝了。”
鄭廣濤大喜,又跑到了中統,最後是警察局。
幾個部門的人動了起來,警察局出動的人數最多,中統和保密局一樣,就去了寥寥幾個人。
全是抹不開麵子,應付差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第二天督查室的人便知道鄭廣濤被騙的事。
“主任,聽說鄭組長被騙了?”
麥華立刻來到辦公室,楚淩雲則抬起頭:“你聽誰說的?”
鄭廣濤被騙的事他第一時間便知道,鄭廳長親自給他打的電話,鄭廣濤被騙不僅他有損失,督查室也有損失,他擔心楚淩雲會把督查室的損失算到他的身上。
此時本就是楚淩雲布的局,一點也不意外。
“大夥都在說,武漢保密局和中統以及警察局正在幫鄭組長抓騙子,但還沒找到。”
鄭廣濤是前天上午被騙,現在是下午,兩天多的時間沒能抓到人,黃金時間已經錯過。
騙子有足夠的時間帶著貨物離開武漢,藏在安全的地方。
“是有此事,不過咱們不要亂說,畢竟鄭組長是廳長的人。”
楚淩雲終於點頭,麥華愣了下,隨即問道:“主任,鄭組長被騙,會影響咱們的分紅嗎?”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為了買房子他借了不少的債,就指望著分紅還賬呢。
“你可以去問鄭廳長。”
楚淩雲看向他,麥華訕訕笑了笑:“主任,我就是來問問鄭組長情況,我先走了。”
他哪敢去問,不過鄭廣濤這小子以後囂張不起來了吧,仗著和鄭廳長的關係,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甚至還公開羞辱過他,說沒想到他竟然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鄭廣濤沒有明說,但大夥都明白。
“叔,保密局和中統太可惡了,他們根本沒有用心,中統就派了五個人幫忙,保密局更過分,派了倆,怎麼可能找到人。”
沒多久,鄭廣濤再次打來電話,向鄭廳長告狀。
昨天他太心急,一直想著找人,今天手下彙報他才知道,保密局和中統壓根就沒用心。
保密局湖北站幾百人,隻派出兩個幫他找人,而且是行動隊的一個小隊長帶著他的手下。
最過分的是,這倆人到火車站隨便問問,然後就到旁邊找館子喝酒,壓根沒有去查。
就他們這樣,彆說人家不是坐火車離開,就算是,他們能查到什麼?
鄭廣濤氣壞了,上門質問,結果餘江東就給他打官腔,根本沒有真心實意幫忙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先讓警察好好查。”
鄭廳長臉色鐵青,該死的齊利民,該死的葉峰,一點不把他當回事。
鄭廣濤可是他的親侄子,竟然敢如此應付,他們眼裡有沒有自己?
這事出在武漢,是武漢那邊的人所為。
可越是這樣,越證明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手下就敢如此敷衍,他們呢?
“淩雲,你有沒有時間?”
鄭廳長強行壓住火氣,拿起電話,給楚淩雲打過去電話。
這些混蛋,必須給他們點教訓。
彆的人他不放心,他手中正好有國內公認的第一特工,這件事又牽扯到楚淩雲,正好用楚淩雲去對付他們。
以前鄭廳長就聽說過,戴老板在的時候哪個站長敢不老實,就讓楚淩雲去查,嚇的那些站長再不敢有大的動作。
現在輪到他這麼做了。
“廳長,我馬上過去。”
楚淩雲掛斷電話,露出了笑容,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行事,既然保密局和中統這麼配合,說不定這次的收獲會更大。
反正保密局湖北站接下來彆想有任何安寧。
這不是他主動去做,更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鄭廳長的安排。
感謝盟主皮皮兔再次500起點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