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慶永臉色煞白,對方來的太快了。
他剛接到信號人便到了,說明他早已被盯住,示警的人是誰他不知道,但他明白,示警的內容是真的。
眼見人就要衝進客廳,吳慶永立刻舉槍便打。
他不想束以待斃。
“砰砰。”
槍響了,楚原的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吳慶永不能被活捉,必須死,就看他有沒有想要逃跑的決心。
吳慶永連開幾槍,外麵的人沒能進來,他看了眼老婆,立刻朝後門跑去。
他住的房子不小,二層小樓,前後有院,通過廚房可以到後院,然後到後門。
收拾東西和錢財來不及,好在他狡兔三窟,不是所有的錢都放在了家裡,外麵還有點。
能跑出去,才有希望。
督查室的人在查他,讓他沒有任何僥幸,落在自己人手中他有活命的可能,但被督查室抓走的話,則是必死無疑。
黨通局和保密局上百條人命早就證實了這點,裡麵不乏一些和同級的存在。
他快速向後跑去,邊國存的人總算衝了進來。
吳慶永的老婆早就嚇傻了眼,吳慶永跑帶不了她,也沒辦法帶,吳慶永明白自己犯的事有多重,但他老婆並不知情。
老婆可能受苦,但不會死。
“追。”
邊國存手下的一名隊長喊了聲,他們立刻朝後跑去。
邊國存和楚原此時也來到了門口。
槍響讓邊國存察覺到了不妙,他要的是活捉,不能將人打死。
死人價值將大為降低。
“楚副主任,您放心,他跑不了。”
邊國存輕聲說道,前後門他都安排了人,作為情報科長,不會犯漏下後門的低級錯誤,現在吳慶永已被包圍,想逃出去沒有任何可能。
關鍵是活捉。
“轟。”
楚原剛想回答,一聲劇烈的爆炸伴隨著輕微的晃動,邊國存立刻趴在了地上,楚原也蹲下了身子。
爆炸是從後門方向傳來的。
楚原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計劃順利,吳慶永絕對想不到,給他的手雷早已做了手腳,劇烈晃動下便會爆炸。
吳慶永想要逃跑,跑的越快他死的就越快。
“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爆炸過後,邊國存小心爬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喊道。
沒一會他的手下便跑了回來。
“科長,吳慶永自殺了,用的是手雷。”
“什麼手雷威力這麼大?”
邊國存愣了下,隨即更為憤怒,人還是死了,沒能活捉,這些紅黨怎麼那麼可惡,動不動就自殺,同歸於儘。
對日本人的時候如此,對他們還是這樣。
邊國存早已認定吳慶永是紅黨,此時把吳慶永的死自然而然的認定是逃不掉的自殺。
好在除了吳慶永還有兩個,他不至於顆粒無收。
邊國存和楚原進了吳慶永的家。
這裡他來過,看了眼熟悉的客廳,還有早已嚇傻,被控製住的吳慶永老婆。
邊國存帶著楚原向後門走去,他的人倒沒受傷,根據手下彙報,吳慶永發現後麵有人出現堵截,便引爆了手雷。
有人看到他手上拿著手雷。
手雷的威力極大,這是美國的高爆手雷,吳慶永的屍體被炸的不成樣子,死的不再死。
而且麵目全非,若不是手下信誓旦旦的說就是他,邊國存恐怕都不相信這就是吳慶永。
即使如此,他也要對屍體進行驗證,確保是吳慶永本人。
吳慶永死了,楚原明白,針對吳慶永的計劃到了尾聲。
對邊國存來說,壞消息不止一個,很快吳寶東那邊傳來消息,吳寶東同樣用手雷自殺,還將他手下炸死一人,炸傷兩人。
被跟蹤的魚販子則在他們通知動手之前,突然借助人群跑了,他們和督查室的人正在追查,目前沒有一點消息。
邊國存愣住了,三個人,沒抓到一個?
這不是成功,而是失敗,很大的失敗。
楚原臉色極其難看,一個活口沒有,本來能立下的大功,直接變為了大過。
“我要回去向主任彙報,邊科長,這邊你來收拾吧。”
楚原和邊國存打了聲招呼,帶著他的人離開,邊國存臉色更難看,為了這次任務他準備了那麼久,甚至瞞著區長,沒想到最終卻是這樣的結局。
不過兩人自殺,讓他更加堅信吳慶永和吳寶東紅黨的身份。
隻有紅黨才會如此,動不動就拚命。
“主任,成了。”
楚原來到楚淩雲身邊,立刻露出了笑容,計劃很順利,本來他還擔心手雷不能引爆,吳慶永被活捉。
沒想到同誌們改裝的手雷效果這麼好。
“成了就好。”
楚淩雲微微點頭,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擔心,倒不是擔心行動,一切都在他的控製之內,看似很危險,其實不然。
有楚原跟著,邊國存不敢亂來。
他又下達過命令,在楚原沒有發話之前,沒人敢輕舉妄動,他擔心的是改裝手雷。
技術有限,除了擔心不能正常引爆,還要擔心過早爆炸。
除此之外,更要保證這樣的手雷吳慶永會拿到,為此之前特意做過試探,想要收回手雷,說這種大威力手雷數量不多,擔心上麵追查。
吳寶東買了兩個,但他隻能拿出一個,最後又用彆的理由安撫了他。
既然他隻有一個,證明另一個確實到了吳慶永的手中。
吳寶東一個人,平時不怎麼和其他人接觸。
計劃順利就好,這次的計劃楚淩雲不斷推演,不斷完善,中間做了好幾次更改,最終達到了這個效果。
吳慶永一死,加上之前的調查以及他所做過的事,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定死。
就是紅黨。
對邊國存來說,活人比死人重要,對楚淩雲卻是無所謂。
他得到的命令是清除隱藏在情報部門的紅黨,隻要找了出來,死活不論。
目的是不讓他們繼續壞事。
說起來這是他找出的第二個紅黨,第一個在武漢,跑了,但責任不在他。
第二個在沈陽,死了,他有一定的責任,責任不大。
兩個人的身份都不低,一個是湖北站武昌情報組的副組長,相當於小站的副站長。
另一個則是東北區電訊科科長,這個級彆更高。
黨通局,邊國存終於來向樂黎彙報。
樂黎知道邊國存一直跟著楚原查案,中間問過一次,但邊國存沒說。
此時他終於明白,邊國存正在調查吳慶永。
“區長,我們在吳慶永的家中搜出了紅黨給他送出的情報,還有一些電子零件,他紅黨身份確鑿無疑,可惜他發現了不對,逃跑的時候引爆了手雷,我們沒能活捉。”
邊國存低頭彙報,沒能活捉成為他最大的遺憾,不然這次督查室吃肉,他也能跟著喝點湯。
吳慶永身份不一般,他是科長。
抓到他,功勞非常大。
“之前你為什麼不彙報?”
樂黎死死盯著邊國存,吳慶永是死了,但吳慶永被證實為紅黨的話,他的責任一樣逃不掉。
他現在心裡滿是火氣。
之前問邊國存的時候,他還欺騙自己,說正在核實那些情報有沒有泄露,樂黎就沒在意。
十份情報,三十個人,調查起來很麻煩,需要時間,邊國存在外麵忙屬於正常。
“區長,不是我不彙報,是督查室要求嚴格保密,誰敢泄密,他們便處置誰。”
邊國存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案,馬上把督查室推出來。
督查室監督他們,這次又奉委員長的命令來對他們調查,誰敢不聽?
委員長太遠,陳木土可在東北呢。
楚淩雲一個命令,他們誰都跑不掉,沒看陳木土把自己的警衛都派了出來。
“把案子說清楚。”
樂黎狠狠瞪了眼邊國存,邊國存是他心腹,對他卻隱瞞不報,這樣的心腹和叛徒何異?
他的心裡,對邊國存有著極大的不滿。
“是。”
邊國存把上次給他名單後的工作一五一十做了交代,樂黎心中的火氣更盛。
那麼早便盯住了吳慶永,邊國存倒好,一點消息沒泄露。
他想乾什麼?
樂黎明白,邊國存是想趁這個機會除掉吳慶永,但他想的更多,邊國存是不是想利用吳慶永,把自己搞下台?
畢竟吳慶永一旦被證實為紅黨,隨便攀咬幾口,他便受不了。
好在吳慶永死了。
“吳慶永是不是紅黨?”
樂黎壓住心中的火氣,對邊國存問道,現在不是收拾他的時候,就算要收拾他,也要等楚淩雲離開。
現在他敢動手,楚淩雲馬上就能為邊國存撐腰。
“是,肯定是。”
邊國存立刻點頭,他和吳寶東接觸,吳寶東和紅黨接觸。
紅黨給他傳信,還有監聽到的錄音等等。
全都可以證實,吳慶永就是紅黨,潛伏在他們內部的臥底,之前為紅黨提供過很多次情報。
很多泄密案,隨著吳慶永身份暴露也能解釋的通。
比如上次總部要求他們協助抓人,結果撲了個空,吳慶永還說付保在他辦公室,有可能知情。
他是故意陷害付保,轉移注意力。
真正泄密的人是他。
可惜人已經死了,沒辦法知道他是怎麼泄的密。
“區長,我懷疑咱們內部還有吳慶永的同夥,不然上次他沒辦法把情報泄露,還有這次,紅黨知道他們被查,過來傳遞消息同樣蹊蹺。”
邊國存主動說道,他懷疑內部有其他紅黨,或者說是吳慶永的下線,上次吳慶永是沒離開,但他有機會和其他人接觸。
利用他人,把情報傳出去。
現在去調查當時和吳慶永接觸過的人,同樣有機會把他的同夥找出來,上次和這次,共同知情的人不多,圍繞吳慶永進行調查即可。
至於付保,完全沒有了嫌疑。
付保現在還在行轅,被關著出不來,他沒有泄密的可能。
“既然懷疑,繼續調查,務必把所有紅黨找出來。”
樂黎淡淡說道,邊國存很高興,領命離開。
等他走後,樂黎的眼神漸漸變為狠辣。
養不熟的白眼狼,狗必須忠誠,反咬主人的狗最終隻有一個下場。
燉了吃肉。
這些年邊國存撈了不少,都是樂黎默許的,不能隻讓手下乾活,不給點好處。
找機會讓他全部吐出來。
楚原這邊再寫結案報告,吳慶永是死了,目前的證據能證實他的身份,這是他們在東北找出來的第一個紅黨。
先把案子結了,繼續查其他的人。
上海,王躍民下班回到家中,悠閒的喝著小酒。
他在香港開辦了家商行,與賀年還許義一起做著生意。
他手中的錢不少,楚淩雲能給他提供的新藥不多,新藥不是磺胺,盯著的人太多,他主要還是做點磺胺生意。
賺了那麼多錢,存著不是個事。
除了買地,就是投資。
正好賀年給他發了電報,說有貨到上海,請他幫忙照顧,他注意到賀年的貨物量不少,而且帶走的更多,便生出了投資的念頭。
先和他們一起乾著,每月多少有些進賬。
就算他不在香港,賀年和許義也不敢坑他,他們的生意全是楚淩雲在帶,坑了自己,沒辦法向楚淩雲交差。
事實上他的生意也是跟著楚淩雲,隻是沒好意思明說,正好借助賀年和許義一起去乾。
他的貨已經走了第一趟,國內采購,國外銷售。
他就搞了兩船貨,效益不錯。
接下來他打算加大投資,貨物價值高,看似賺的多,也有極大的風險,大海無情,一旦船出了事就是血本無歸。
他們全是租船,租楚氏公司的船,不敢自己買船。
楚氏公司收他們的租金低,更沒必要買船。
而且楚氏公司的船大,質量又好,能減少很多的風險,這樣對他們更安全。
“鈴鈴鈴。”
電話響了起來,王躍民拿起了話筒。
“跑了,全家人都跑了,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可能跑掉?”
王躍民突然站起,拿著話筒大聲質問,對胡秘書的調查才兩天,梁宇突然打來電話,說人跑了。
胡秘書不見了,今天是休息日,胡秘書帶著老婆孩子出去玩,他們一直在監視。
玩了一天,他們沒有回去做飯,而是下館子。
飯館裡有他們的人,飯館外也有。
吃飯快結束的時候,胡秘書孩子吵著要拉屎,他老婆帶孩子去了廁所,等了會人沒出來,胡秘書去催。
就在這個時候,飯館內突然有人鬨事,並且有人拿出了槍。
梁宇當時便察覺到不妙,果斷下令抓人。
可他沒想到,裡麵的人不僅有槍,還有手榴彈。
扔出去的手榴彈把他派過去的人嚇住了,全都躲在了一旁,沒敢往裡衝。
手榴彈同樣把不少路人嚇的亂跑,結果手榴彈冒的都是煙,並沒有引爆,但現場的混亂阻礙了抓捕人員,等他們衝進去之後,胡秘書一家人早就沒了身影。
現場多個煙霧彈引發了嚴重混亂,讓梁宇沒辦法抓人,等煙霧散去,把人群疏散,重新尋找的時候,根本沒有了任何線索。
“我馬上回去。”
王躍民聽梁宇彙報完,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顧不得在家休閒,急忙叫來司機往保密局趕。
“站長。”
王躍民到的時候,梁宇,趙東和陳展禮都在。
趙東以前跟著泥鰍,來上海站執行過任務,王躍民領導過他們,這次他雖然是督查室派來的主辦官員,對王躍民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進去說。”
王躍民神色嚴肅,眾多科長還在,王躍民坐在了首位。
所有人都知道了目標被救走的事。
之前有了懷疑目標,但沒證據,正在調查,希望拿到證據抓人,但目標一跑,等於自己承認了身份。
他就是紅黨。
“梁宇,你先說。”
“是,站長。”
梁宇把今天的情況詳細說了遍,對方有目的的去了飯館吃飯,事後查明,那家餐廳的二樓廁所外窗戶外麵正好有堆積物,方便他們通過窗戶離開。
飯館內的人被混亂阻擋,外麵更是混亂。
扔出去類似手雷的煙霧彈足有十五個,對方絕對不止一個人,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營救。
對方不僅知道他們正在調查胡秘書,還知道胡秘書已被監視。
甚至知道哪些是他們的人,故意往他們那邊扔煙霧彈。
“站長,就是這樣。”
梁宇做最後總結,王躍民臉色鐵青,緩緩問道:“伱認為是監視的時候被他們發現,還是情報泄露了?”
“站長,一定是情報泄露,這兩天我們的監視非常嚴,並且安裝了竊聽器,沒發現胡秘書和外界有過聯係,就算他發現了監視,沒有機會向外界求援。”
梁宇明白,問題一定出在情報方麵,保密局有個隱藏很深的紅黨,他沒能查出來,再次壞了他的事。
不過這次知情者極少,而且做了控製,他相信這次一定能將對方揪出來。
“梁副站長,如果是他發現監視,通過隱蔽的方式發出信號,通知自己的夥伴呢?”
“沒有隱秘方式。”
梁宇看了眼說話的人,是督查組組長,上海站原本沒有督察組,齊利民上位後要求在各站設立督察組,新組長是齊利民的人。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內,包括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吐痰,丟個煙頭我們都會注意,隻要是公眾場合下他的任何動作,我們都會把周圍的人拍下照片,進行核查。”
“而且就兩天的時間,他根本沒在公眾場合做什麼,就今天下午帶孩子出去玩,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想通知到人,並且如此有預謀的營救根本不可能。”
梁宇斬釘截鐵的說著,督察組組長再次反駁:“你也說了,你們監視的很嚴格,那為什麼他會配合到飯店吃飯,接受營救?”
“他通知彆人不容易,但彆人通知他不難,我們是監視,不是控製,他家和上班的必經之路我們做了嚴密調查,但阻止不了他看報紙,聽收音機等等。”
梁宇立刻解釋,督察組組長沒再說話,梁宇把案子做砸了,他正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他是齊利民的人,針對的不僅是梁宇,還有王躍民。
“既然是情報泄露,那就調查,查出泄密的人。”
王躍民立刻說道,該死的齊利民,派來個這麼玩意惡心他,他不想和齊利民公開鬨出矛盾,讓楚淩雲為難,要是此人不識相,到時候彆怪他不給齊利民麵子。
錢他已經賺的夠多,不讓他乾下去正好。
他可以去香港找許義賀年,一起做生意賺錢。
“是,站長。”
“所有人留在站裡,配合梁宇的調查,現在回各自的辦公室,沒有命令不許離開。”
王躍民首先起身,調查不需要在會議室內,控製住這些人出不去就行,他們的武器早就被收繳,辦公室的電話線也被掐斷,無法和外界聯係。
梁宇回到自己辦公室,立刻開始仔細思考。
胡秘書跑了,泄密的人肯定還在,他們這沒有誰突然失蹤。
所有組長依然被限製行動,包括王躍民也沒有離開。
王躍民知道這個情報,現在更需要他親自坐鎮,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那個內奸給抓出來。
胡秘書的線索最初是他查出來的,然後告訴了趙東和陳展禮,他們是最初接觸到情報的人。
過了會,梁宇自己搖頭。
趙東和陳展禮都不可能。
首先是趙東,他是戰情組老人,又被調去了督查室,他若是泄密瞞不過組長,就算現在能隱瞞,回到督查室他也會被組長查出來。
組長的能力無人能比。
陳展禮更不可能,他根本不關心這些事,除了向王躍民彙報外,案子沒有問過。
而且對他非常配合,這兩天一直盯著被留在站裡的各組組長。
所有組長之中,就他有機會外出。
陳展禮掌管行動組,看管他們的就是行動組隊員,王躍民又讓他負責監督,但沒說他一樣不準離開。
陳展禮有離開的機會,卻從沒有這麼做,這兩天連吃的也是讓手下去幫他買,每次最少派出兩名手下。
他是在避嫌。
不是陳展禮,剩下的還有誰知道情報,並且有機會泄露出去?
各組組長被陳展禮看的很嚴,梁宇了解陳展禮的能力,他雖然不是專業特工,但潛伏那麼久早就鍛煉了出來,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根本不可能。
不是那些組長,難道問題出在他的情報組,或者督查室執行監視任務的人?
梁宇為了避免泄密,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是兩人一組,而且是他的人和督查室的人一起搭配,任何人不準單獨外出,包括上廁所都需要兩人一起。